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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的情況,比二華描述之中似乎更加嚴峻,在港口外圍聚集著的生意人並不比東海關那邊少多少,其中很多人看著很像是干活的小廝或者苦力。
“這些人全都依靠著給港口上扛大包生活,日本人這兩天不讓船只進出港,大家就都沒活干,沒活干也就意味著沒飯吃。”
和那些苦力們擦肩而過,在港口外圍一處僻靜的所在,二華給趙揚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寫滿了不忍。
只是,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旁觀。
站在旁觀的角度上,不難發現,港口上停靠的船只並不算多,倒是在外海之上,能夠看到不少船。
其中一部分是日本海軍軍艦,他們間隔十幾里,排成長隊,在港口外的海面上形成一道防線。
而在防線之外,依稀可以看到不少民用輪船,在無助的徘徊。
很顯然,未經允許,這些民用輪船是不能越國日本海軍的那道防線的,一旦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後果十分嚴重。
“那些小船是怎麼回事?”
趙揚注意到,在港口外圍的棧橋附近,有一些很小的船只正在準備停靠,岸上有十幾個日本士兵扛著槍等在那里,但看樣子不像是準備開火阻擊,更像是接收。
“那些都是被允許出海的小漁船。”
二華說︰“煙海很多餐館酒店,都是以銷售海鮮為主的,冬天出海的漁船本來就少,日本人也需要吃飯,所以有一些漁船得到許可之後,是可以正常出海的。不過……”
“這些漁船以前都不會來港口停靠,這邊也沒有他們的位置,是日本人控制了港口之後做出的決定,所有漁船膽敢不來港口停靠的,一概視為間諜船只,盡數擊沉。”
他無可奈何的搖頭道︰“就算是得到許可出海的船只,在這邊停靠,也要接受日軍檢查,謹防他們從海上攜帶違禁物品歸來。”
鋼蛋撇嘴道︰“大海上除了魚就是蝦,還能有什麼違禁物品?”
“這個也說不定呢。”二華指指那些日本海軍防線外的民用輪船,說道︰“那些輪船大都是貨輪,上面裝載的部分貨物有可能有時間限制,不在規定時間內上岸,就容易腐爛變質。所以有些貨輪上的人會悄悄的委托這些小漁船幫
忙偷運貨物。”
“呃……”
鋼蛋有些意外︰“這大冬天的,還能腐爛變質?”
“總有一些東西,在這種溫度里面也容易壞掉。”
二華說︰“昨天日本人就抓了兩艘私運貨物的漁船,漁船主當場擊斃,懸尸示眾。”
尸體,現在還在港口上,循著二華指出來的方向,大家很快發現了,在漁船停靠點的附近,豎著幾根粗壯的木樁,每根木樁頂部拴著的繩子上,都懸掛著一具尸體,承受著冰冷海風的洗禮。
“該死的小鬼子!”
狗剩怒不可解,使勁捶打了一下自己的拳頭,就像是把拳頭砸在了日本人的身上一樣。
“稍安勿躁……”
趙揚理解他的心情,隨口勸了一句,扭頭看看貨倉的方向,不難發現其中有為數眾多的日本士兵進進出出。
這些日本士兵的手中都不是空的,也不知道拿了一些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東西肯定不可能都是違禁品,只怕是他們以違禁品的命運,從人家貨倉之中硬搶的。
日本人的所謂檢查,出現這種情況在所難免,有多少搶劫都是借著檢查的名義進行的呢?
在心底輕輕嘆息著,趙揚收回目光的時候,無意中掃過了漁船停靠點的方向,心頭就是微微一動︰“咦?”
漁船停靠點上,已經有三艘漁船停靠下來,穿上的漁夫們還在船上收拾著出海的收貨,海岸上除了那十幾個日本士兵準備開始檢查之外,還有十幾個百姓服裝的人等候在那里。
趙揚剛才還沒注意到這些人的存在,是在漁船靠岸之後,這些人湊上前去的,奇怪的是,這些人出現了,日本士兵居然不管不問。
“哪些人大都是漁船的家人,或者是城里一些餐館酒店的采買人員。”
二華給趙揚解釋道︰“尤其是一些高級酒店,需要食材新鮮,就必須要趕著漁船歸來的時候采買新鮮貨。還有一些城里的大戶人家廚房,也會派人來買魚。”
“那邊那兩個日本人是負責管理這些事的。”他朝著旁邊一條小道的方向伸出手指,把站在那里拿槍堵住一個小出口的兩個日本士兵指出來,說道︰“只要給他們一點錢,他們就能放行,讓人進去買魚。當然,僅限于買魚,誰敢有其他行動,當場擊斃
!”
擊斃這種事,是不需要這兩個收錢的日本士兵來做的,二華把附近一座高塔指了出來——這座高塔之上,好像架了兩桿機關槍,只要情況有點不對勁,這兩桿機關槍的槍口就會爆發出火舌。
“看來日本人這次封鎖港口,肯定有其他原因啊!”
趙揚這般猜測著,目光無意中捕捉到了一個和人一起等著接漁船的人影,就有些意外了︰“她怎麼在這里?”
“誰?”
鋼蛋和狗剩滿以為在在這里遇上了什麼熟人,定楮一看,也有些意外起來。
原來,接漁船的人之中,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正是他們剛進城的時候,被他們從兩個日本士兵的侮辱面前救下來的那個漁家女。
狗剩有點激動了,小聲問趙揚︰“大哥,你說她會不會真是我們的同志?”
趙揚聳聳眉毛,說道︰“不是沒可能啊……”
這個問題他們曾經討論過,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居然又見到了這個漁家女。
不管這個漁家女是什麼人,看她在遭遇了早上的驚嚇之後,居然還能大著膽子來到港口這種日本士兵多如牛毛的地方,肯定有所圖就是了。
那麼,這個漁家女來到這里,又是為了什麼?
“大妹!”
最後一艘靠岸的漁船上,穿著棉衣的一個青年漁夫朝著漁家女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別動,等我把船停穩了你再上來。”趙揚遠遠看著這個青年,猜測著他應該和漁家女是一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