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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爛的尸身，已經沒辦法讓宋佛看清當初的傷口，但是留在姚化順身上的子彈以及胸腔肋骨上的一些槍擊痕跡，還是十分清晰的。
最為重要的一點在于，有一顆子彈打在了姚化順的腦門上，他的顱骨上有一個清晰的彈痕。
這才是姚家老兩口所說的“慘”。
“這是殺人滅口啊！”
趙揚苦笑一聲，說道︰“看來當初咱們的判斷是對的，付昆染上煙癮這件事，很有問題。”
“是，確認姚化順死于非命之後，我就回到了市區，然後進一步開始調查了一下當時診所的護士、護工。”宋佛說道︰“在姚化順關閉診所，離開吉南之後，這些護士、護工都沒有再找工作，無一例外的全都離開了吉南市，其中三個護士也都死了，而且也都被家人說成是染病而亡，剩下的兩個護工之中，有一個
也是這種情況，還有一個，在我調查的時候，還是活著的。”
唯一活著的那名護工，名叫成全，老家也在郊區的一個小村莊。
宋佛輾轉打听到成全的家鄉之後，緊急趕了過去。
那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成全活著，已經確認其余幾名護士、護工的死，宋佛其實並沒有抱太大希望見到活人。
沒想到，當他剛到成全的家鄉，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始打听成全的家，就听到了村子里響起的槍聲。
循著槍聲，宋佛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成全。
他沒能從成全的嘴里得到只字片語，只是借著成全臨死前最後一口氣指出來的一個方向，找到了開槍的人。
“開槍殺掉成全的是兩個日本人。”
宋佛說︰“其中一個行動比較迅速，眼看逃不掉，就選擇了自殺，另外一個也想自殺的時候，被我打掉了一嘴的牙。”
沒了牙的日本人，不能再去咬碎領口的毒藥膠囊自殺，成為宋佛控制之下的一個活口。
為了讓這個活口開口說話，宋佛動用了一些手段，最終擊潰了這個日本人的意志。
直到這個時候，宋佛才知道，原來從他開始調查診所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更加準確的說，是日本特務機關的注意。
不管是宋佛對姚化順家鄉的造訪，還是半夜挖掘姚化順的墳墓，以及後續追查那幾名護士、護工的全過程，都在日本特務的暗中監視之中。
一直到宋佛找到成全的消息之前，這些日本特務都沒想過要有所行動，他們接到的任務很簡單，就是保證宋佛不要找到能夠生成事件鏈條的直接證據。
而宋佛對成全的追查，讓日本特務意識到，事件鏈條的直接證據，再不橫加阻止，就要被宋佛找到了。
原來，姚化順以及那些護士、護工都是被日本人滅的口，唯獨這個護工成全比較狡猾，大概早早的預料到自己哪怕離開了吉南市，也未必能夠逃脫劫數，所以早早的做了準備，易容化妝，變了形象。嶄新的形象，讓他躲過了日本特務的第一撥殺人滅口的襲擊，但是他以流浪漢的身份逃回老家，哪怕是在親人面前也故作不識，只為能夠留守在家鄉，等待事情徹底結束的狀況，最終還是被日本特務識破
。
日本特務從成全化妝抵達家鄉的時間上基本鎖定了他的身份，搶在宋佛找到成全之前，把他殺掉了。
“……整個調查就是這樣。”
宋佛說道︰“雖然事情最終還是進入了死胡同，所有當事人全都死亡，再也找不到任何直接證據了，但是我想，這個事情調查到現在，脈絡還是很清晰的。”
“的確就是這個樣子，只要查清楚付昆染上煙癮的背後，有日本人的黑手，就已經足夠了。”
趙揚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不需要什麼直接證據，因為我們不是法官也不是偵探，我們更加不需要這些直接證據給任何人定罪。我們只需要知道，有日本人的參與就夠了。”“現在看來，付昆二次被打的時間，應該是勁夫已經和楠楠好上的時間，而付昆染上煙癮，又最終導致了付家的劫難，間接導致了勁夫殺人。最終，把勁夫從富機關剔除，送到了我的身邊——而且還是我主
動要求的。”
趙揚苦笑一聲︰“這很可能是一個局啊！”
“如果這是一個局，設這個局的人真是一個神人。”
宋佛感慨道︰“去年四月份到現在，足足八個月的時間，他怎麼就能算定付昆的煙癮，遲早會影響到那麼多的人？”
“這個不需要早早算定。”
趙揚說道︰“付昆既然是楠楠的父親，那麼付昆的煙癮最終極有可能導致的財務危機，楠楠不可能坐視不管；假設勁夫在付昆出事的時候，還和楠楠在一起，勁夫自然也不可能干看著。”
“的確，誰也不能算定，當由付昆的煙癮爆發，會引動這麼多人的關注，但是只要確認付昆的煙癮遲早會惹事就夠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繼續苦笑︰“所以，設這個局的人只是在最早的時候小小的插一下手，事情的後續發展根本就不需要去控制，自然而然的就能夠實現這個人的最初目的。”
“對方的目的就是把加東勁夫送到咱們家吧？”
宋佛猶豫了一下，問道︰“那麼，加東勁夫這一次，是背負著任務進來的？”
“這種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的！”趙揚同意︰“只不過，靳峰還是偏于單純的，所以這一切一直到現在，勁夫都未必知情，所以他才能有那麼真實的懊惱和苦悶。等等看吧，等著勁夫在咱們家穩定下來之後，就會有具體的任務傳達過來了。
”
“門主……”
宋佛忍了再忍，最終還是說道︰“既然確認加東勁夫這一次進入咱們家是一個局，我們把他留在家里，是不是太危險了？要不要考慮把他送走？”
“把他留在這里，不也很好嗎？”趙揚歪著腦袋笑道︰“日本人處心積慮，現如今一定認為他們的計劃一切順利，有勁夫在，反倒能夠牽制一些日本人的精力。如此一來，他們追查外面其他抗日分子的精力，也就能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