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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東勁夫踉踉蹌蹌的走在街頭,看著什麼樣的東西都是恍惚的,不清楚的。
腦袋暈的難受,但他真心的願意就此徹底暈過去,再也不要醒來。昨天晚上,在抓捕那兩個社工黨電報員的最後,親眼看著吉田少佐剖開了那名女電報員的尸體,親眼看到那具身體內白花花的內髒,因為生命尚且不曾徹底失去,而微微蠕動的模樣,加東勁夫整個人都要
崩潰掉了。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整個晚上的噩夢,而今天一整個白天,他依舊感覺那些白花花的內髒還在眼前飄蕩。
那一幕,就像是異常揮之不去的噩夢,折磨著他的整個神經。
“你!你沒事吧?”
扶著牆在路邊嘔吐的時候,加東勁夫听到有個略微熟悉的聲音在身邊呼喚著,他抬起醉眼看了看,認出來是晚照歌廳的那個小舞女楠楠,有些意外,問道︰“怎麼是你?”
“我,我看你喝了這麼多酒,不怎麼放心你!”
楠楠使勁攙住了他一根胳膊,問道︰“前邊路邊有個石頭台階,我扶你過去坐一會兒好不好?你這個樣在街上走,萬一讓人撞倒了怎麼辦?”
不由分說,她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氣,拖著加東勁夫到了石頭台階上坐下。
偏矮的台階,讓一肚子酒的加東勁夫坐下去的同時,腦袋又是一個恍惚,整個身子向後仰躺下去。
“呀!怎麼還倒了?”
楠楠被他嚇一跳,使勁搖晃著他的身體,問道︰“你沒事吧?怎麼看你坐都坐不住了?”
“坐不住怕什麼?我就想躺一下。”
加東勁夫不願讓她看不起,倔強的狡辯道︰“地上涼快,我喜歡躺在地上……”
“你騙人!你……”
楠楠才不相信他說的這個話,誰沒事願意躺在髒兮兮的地上呀!
她瞅見不遠處有家雜貨鋪還亮著燈,就說︰“你等我一下……”
飛快的跑到了那家雜貨鋪里,楠楠問人買了一塊毛巾,又借人家門口的水盆浸了浸擰干。
雜貨鋪老板看出點門道,好奇的問道︰“小姐,你這是要給人冷敷啊?”
“是啊,有個,有個朋友喝多了,躺在馬路上了呢!”
楠楠粗略解釋道︰“我又弄不動他,只好給他敷敷頭,看能不能讓他清醒清醒……”
雜貨鋪老板呵呵一笑,揮手說︰“那你快去吧,這個時節路上還有些冷的,可別把身體給涼壞了……”
“謝謝你啊大叔!”
楠楠道聲謝,抬腳就往外走,一個不注意,差點沒撞在正要進門的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
楠楠趕緊道歉,想要接著走開的時候,差點被她撞的那人卻是不干了,伸出一根胳膊攔住她,說道︰“站住!”
這人長得有些猥瑣,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身邊還跟著另外兩個人,穿著神情,像極了街上廝混的那種小混混。
“對不起啊,是我沒看見你。”
楠楠有點害怕,向旁邊閃了閃,說道︰“我向你道歉!大哥,我還有事,我……”
“道歉就算完了!”
那人橫眉豎眼的說道︰“你嚇我一跳,到現在嚇得我心里還慌得很,就是道個歉算完?”
“我……”
楠楠嚇得有點哆嗦,問道︰“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
“少廢話!”
另一個小混混哼哼唧唧的說道︰“看你這打扮,是大觀園里的舞小姐吧?既然差點嚇到我們哥們,我們也不為難你,你陪我們哥們好好跳個舞,這事就算過去了!”
“沒錯!”
又一個小混混搓著手,嘿嘿笑道︰“你先陪我們大哥跳,陪好了我們大哥,再陪我們!只要你特麼把哥們陪好了,這事就算過去了!”
雜貨鋪老板有點看不下去了,在里面甕聲甕氣的勸了一句︰“哥幾個,這個小姑娘這麼小年紀就出來做舞女,肯定也是一個苦命的人,你們……”
“閉上你那臭嘴!”
帶頭的小混混一瞪眼,指著雜貨鋪老板喝道︰“再特麼多管閑事,信不信老子把你店砸了?”
“大哥,我真的有事……”
楠楠快要嚇哭了,期期艾艾的說道︰“我還有個朋友喝多了,我……咦?”
正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這三個小混混的背後,加東勁夫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臉上掛著鄙夷和不屑,喝道︰“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有種沖我來!”
“喲!這大晚上的,居然還有太陽升起來?”
帶頭的小混混樂了,把兩個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獰笑道︰“敢情是有人想要英雄救美啊!”
“我今天沒心情收拾你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趕緊滾!”
加東勁夫眼楮紅紅的,面目嚴肅,看著有點凶,卻對這三個小混混沒什麼威懾力,他搖搖晃晃的上前,威脅道︰“再不滾,小心我打斷你們的腿!”
“打你麻痹!”
帶頭的小混混大叫一聲,首先朝著加東勁夫沖上前去,揮出拳頭。
“找死!”
加東勁夫喝多了不假,但是身為曾經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正規軍人,還不會害怕了這樣的小混混,眼見拳頭到來,他腳底下一錯,避開了小混混的拳風,順勢還擊。
只听砰地一聲,帶頭的小混混的腮幫子被他一拳命中。
“擦!真特麼敢跟老子動手!”
小混混吐出一口血水,大聲喝道︰“弟兄們,一起上!弄死這個小白臉!”
三個小混混蜂擁而上,瞬間就把加東勁夫給圍了。
哪怕加東勁夫手底下有些功夫,但是他畢竟喝了酒,眼神有些恍惚,想要完全佔據上風卻是萬萬不能。
三下五除二之間,他被其中一個小混混一腳踹在後腰上,身子一個趔趄,超前撲到出去。
盡管他順勢一拳打翻了其中一個小混混,但是另外的兩個卻是跟著沖上來,照著他身上一陣拳打腳踢。
“有種你們今天晚上打死我!只要打不死我,我明天打死你們!”
加東勁夫倉促之間,舉起雙臂,護住頭臉,卻是難以起身,只能口出威脅。
猛听得“砰”一聲悶響,帶頭那個小混混毆打他的動作忽然一滯,呆頭呆腦的朝前撲倒出去。加東勁夫朝著旁邊翻滾出去,趁機站直了身子,赫然發現,就在那個帶頭小混混的背後,楠楠手里抓著一塊磚頭,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一張小臉煞白如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