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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難道不是一伙人？”
古屋猛十分意外于渡邊渡中佐的這個判斷，也跟著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地面上的腳印，好奇的追問道︰“中佐閣下，為什麼這麼說？”
“你來看看這些腳印……”
渡邊渡中佐指著地面說道︰“雖然有點亂，但是仔細分辨分辨，不難發現，其中一部分是皮鞋鞋印，一部分像是布鞋鞋印……古屋君，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
“皮鞋？布鞋？”
古屋猛起先是懵懂的，但是听著渡邊渡中佐的啟發，果然發現了其中的不同。
布鞋鞋印，一般都是平底的，粗糙的土壤未必能夠留下鞋底的其他細節，但是平底與否，終究還是能夠一目了然的。
而皮鞋鞋印卻是大為不同，大都有著清晰的鞋後跟和鞋掌，這兩個部分之間，能夠在並不堅硬的土壤之上，留下清晰的印痕。
“鞋印不同，代表了兩撥人馬的出處不同，經濟水準不同。”
渡邊渡中佐說道︰“穿皮鞋的相對富足，而穿布鞋的相對更像是普通老百姓的狀態。”
“會不會有可能是一撥人，穿了兩種鞋子？”
古屋猛大膽推測道︰“故意給咱們釋放煙霧彈？”
“其實，我想讓你關注的是這些皮鞋鞋印。一個人，穿慣了布鞋，可能會好奇穿皮鞋的感覺，但是一個穿慣了皮鞋的人，你認為他們會好奇穿布鞋的感覺嗎？”
渡邊渡中佐有點不太滿意的掃他一眼，問道︰“古屋君，就算是我們特務機關，你有沒有發現，其實穿皮鞋的人也不是很多？那麼，在吉南市所有勢力之中，手下弟兄能夠集體穿皮鞋的又有誰？”
古屋猛心頭一震，問道︰“中佐閣下，您還是在懷疑……懷疑趙揚？”
…………
…………
趙揚對渡邊渡中佐的評價是很聰明，很陰。
首先是聰明，然後是陰。
陰，或許是渡邊渡中佐的處事方式和本性，因為聰明，從而顯得這種陰有點沁入骨髓的冷。
就如當做特務尸體交給趙揚的那四個抗日分子的遺體一樣，讓人明明已經知道真相，卻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聰明的人布置不出這樣的安排，但一個不夠陰的人，也不會想到這種安排。
趙揚，同樣也要渡邊渡中佐品嘗一下這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他的手下，尤其是住在家里的那些山賊弟兄們，早已經不是當年在山上時候連件整衣服都沒有的窮哈哈，皮鞋這種東西，人人都穿得起，也都在穿。
但凡需要出去執行點不準備讓人知道是他們所為的行動的時候，趙揚其實都會提前告知這幫弟兄們，換上布鞋。
美其名曰，布鞋穿起來瓷實。
這一次，趙揚沒有這樣做。
不是他忘了，是他故意的忽略掉了這個細節。
他相信，哪怕是普普通通的日本特務們可能在現場留下的腳印上看不出端倪，卻一定瞞不過渡邊渡中佐。
只要這些腳印被發現，渡邊渡中佐一定能夠猜到，動手的人其實還是趙揚的手下。
可是，就算渡邊渡中佐猜到了真相，又能如何？
渡邊渡中佐能夠掌握的情報顯示，趙揚當天晚上早早的回了家，趙揚的弟兄們大都出去運貨了！
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表明，趙揚和他手下的弟兄們有時間來把秘密倉庫洗劫一空。
就算是渡邊渡中佐猜到了真相，也沒有任何證據名正言順的把事情砸在趙揚頭上。
這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同樣也是一報還一報。
盡管，這種還，在作出安排的時候，並沒有還以顏色的意思，只是趙揚單方面的計算，單方面想給渡邊渡中佐難堪的計劃。
所謂陰差陽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還真是陰差陽錯啊！”這天晚上的大觀劇院二樓雅座，一樓戲台上管彤和她師父暖場的段子引起的哄笑聲徘徊而上，纏繞在二樓一圈雅座之間，趙揚看著跟他一起的陳嗣安，說道︰“原本我還在想，德國人總不至于連個針頭都得
從國外帶過來，怎麼一點都沒動靜呢，原來是找了你？”
“咦？”
陳嗣安有點詫異︰“你早就知道這事？”
他今天過來找趙揚一起听戲，是為了散心的。
之所以需要散心，是因為他的心情其實並不美好。
原因很簡單，就在今天，德國領事館找到他，下了一個大訂單，訂購數量十分可觀的抗生素、消炎藥以及一大批的手術器械、用具等等。
做生意嘛，有人來下單總是好事，然而整個合作談下來，陳嗣安非但沒有太多欣喜，反倒有點郁悶。
現如今，听著趙揚這意思，貌似趙揚知道其中一些內幕的樣子，陳嗣安就有些詫異了。
“我也不瞞你，德國人在吉南搞了一個秘密的研究中心，主要是想研究一下我家飛揚的自愈能力。”
趙揚笑著說道︰“昨天吧，幾個研究人員也從外地趕到了，我就像他們大概很快就會啟動這個研究項目了呢。”
“這樣……”
陳嗣安知道飛揚擁有的自愈能力，有點憂心忡忡的說道︰“趙大當家的，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有什麼不當說的？”
趙揚笑了︰“是不是覺著我和欣蕾做父母的，怎麼就忍心把孩子讓別人研究？”
“呃……有這個意思吧……”
陳嗣安有點不太很好意思︰“關鍵呢，我覺得德國人不太好相處，這幫人做事情一板一眼的，認死理不說，心還挺黑。”
“這倒是真的，德國人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黑。”
趙揚玩味的笑笑，問道︰“你該不會吃他們什麼虧了吧？”
“那倒沒有，就是差點在瑣事上被他們拖垮。”陳嗣安嘆息一聲，說道︰“德國人美其名曰非常注重所謂的契約精神，所以只是跟我訂購了一批貨物，就搞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訂購契約。你是不知道，這份訂購契約，處處都是挖好的坑，一個不注意，就得
掉進去！”趙揚眉梢微挑，忽然笑了笑，說道︰“好像我這邊和德國人也欠一份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