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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揚听他口氣有些問題，問道︰“是不是前線上不認同這個判斷？”
“其實，早在前些日子，我們就從日軍的調動軌跡之中發現，有些情況可能不太正常，最大的可能是日軍正在抽調主力部隊西進。然後，我們就把這個情報故意泄露給了國民政府方面。”
大海小意看看門外，比劃了一個“陶”的口型。
趙揚點點頭︰“他們那邊什麼情況？”
“具體情況不詳，但我們推測，其中一個原因在于，台莊戰役之後，國民政府軍方面軍心大振，有點盲目樂觀，認為主戰場上的日軍數量日漸稀少，僅僅是因為他們的頑強戰斗。另外一方面嘛……”大海皺眉說︰“趙哥可能也是知道的，國民政府軍的組成很復雜，有相當一部分軍隊，來自于以前的軍閥。政府方面的蔣先生，可能也是有心借助這場戰爭，削弱一下軍閥勢力，鞏固政府的軍隊統治——當
然，這暫時是猜測，並不能算數。”
“總而言之，就是這種連我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的端倪，在前線戰場上沒有得到充分重視就是了。是這個意思麼？”
趙揚有點撓頭，說道︰“回頭我試探一下欣蕾的態度吧，如果她也能認同這個判斷的話，可能對前線的判斷能有所影響。”
大海輕輕點頭，說道︰“如今聯合抗日，我們不管是國民政府的正規軍，還是改編的軍閥部隊，其實都是好樣的！準確的軍事判斷和決策，對任何人都是有好處的。”
…………
…………
第二天一早，宋佛開車把孟甜甜和東方欣妍一起送到了學校，卻是沒有接著回家，而是轉而向西。
車子在早晨的街道上穿行了一陣，最終停在了一條小巷子的口上。
“宋大哥？”
早早等在這里的大強很是好奇的看著宋佛，問道︰“您怎麼上這兒來了？”
“來接你。”
宋佛在車窗里微笑著︰“昨晚不是有人通知你了，今天有人過來接你，去辦件事。”
“呃……”
大強忍不住瞪大了眼楮，有點磕磕巴巴的問道︰“宋大哥，你該不會也是抗日大同盟的吧？”
宋佛笑了，擺了擺手，說道︰“讓你們大同盟的人來通知你，是為了讓你心里提前有個準備，僅此而已。”
伸手把車門推開，他說︰“上來吧，要去月茹小姐墳上，一會兒需要你指路。”
“月……”
大強一呆，問道︰“宋大哥，您這是……”
“先不要問，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什麼情況了。”
宋佛一邊開車，一邊指指中控台下面的儲物箱，說道︰“里面有槍也有刀，你自己看看，哪樣用著順手。”
大強總算是準確意識到了某種可能，眼圈就有點紅了。
車子出城，到了西郊，在一個村子邊上鑽了小樹林。
小樹林里有四五個人人等著，看到宋佛之後，雙方相互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卻是有兩個人從樹林之中推搡出來一個反綁了胳膊，嘴上還堵了毛巾的人。
這個人，被樹林里等著的人塞進了車子的後備箱。
確認車後備箱已經鎖好之後，宋佛默默無語的繼續開車離開。
大強咬緊牙關，問道︰“宋大哥，剛才那個被綁的是……是陰保亨？”
“是的。”
宋佛很認真的點點頭，說道︰“門主有令，把陰保亨交到你手里，給月茹小姐報仇！”
…………
…………
差不多的同一時間，一艘小船飄游在黃河上。
掌櫓的船夫沒有刻意關注速度，任由這船在河面上順流而下。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從黃河大橋下穿行而過的小船上，除了船夫還有鋼蛋和尼娜夫婦。
鋼蛋的眼楮是紅的，而尼娜的眼楮干脆早已經哭腫了。
在他們的腳邊上，船舷上，斜斜的靠著一只木頭箱子，箱子里面有一個被反綁了手腳的人，蜷縮成一個球。
堵住嘴巴的毛巾，讓這個被塞進箱子里的人根本沒辦法開口說話，但他的眼神里面寫滿了恐懼和哀求。
“……山口恭右，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鋼蛋手起刀落，一匕首扎在了山口恭右的胳膊上，看著鮮血瞬間染紅了對方的整條胳膊，連帶著一張臉因為疼痛而漲紅之後，他接著說道︰“你禍沒禍害過別人我不知道，我也沒法管，但你刺殺了我老泰山
康拉德，這事我就得管！”
“記得你是一槍打死了康拉德，我這人心善，有一報二，那我得扎你兩刀！”
他第二刀扎在了山口恭右的脖子下面，雖然沒有針對心髒，也沒有針對任何的大血管，但是這一刀下去，還是很容易的讓山口恭右血流如注。
站起身，鋼蛋把手里的匕首遞到自己的妻子面前，問道︰“要不要也來一刀，給咱爸爸出出氣？”
“……”
尼娜的眼楮是紅的，連卻被這把沾滿鮮血的匕首嚇得有點白。
狠狠心咬咬牙，她忽然抬起腳，準備將那只大箱子踹進河水里面去。
然而她一個女人，腳上力氣終究有限，根本沒能把整個箱子踹動。
“這事，還得我來。”鋼蛋知道尼娜的心性，不可能接過刀子動手，所以他隨手將刀子扔進了河水之中，蹲下去，拍打著山口恭右因為疼痛而有些抽搐的臉蛋，說道︰“下輩子，記著別當日本人了，就算當個畜生，也別當日本人
……”
提起旁邊的箱子蓋，抓起幾枚鋼釘，他將箱子蓋蓋上，然後徒手將一枚枚的鋼釘拍進蓋板之中，將這個箱子徹徹底底的釘死了。
無視忽略掉了箱子里傳出來的死亡之前的掙扎聲，鋼蛋將這個箱子掀下船。
沉重的箱子外側，有提前綁好的大石頭，大石頭牽動著整個木頭箱子落入河水中，轉眼就被浪花徹底吞噬，消失不見。
這一刻，尼娜再一次潸然淚下。
…………
…………
對陰保亨和山口恭右的處決，趙揚原本準備親自到場。但在這一天的早晨，在宋佛甚至還沒出門去送孟甜甜上學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