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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近走進來的這人,身上穿著一套帶著白色條紋的咖啡色西裝,戴著一頂小圓帽,像極了混跡于風月場上的花花公子。
加東勁夫真心的很好奇,吉田少佐脫下軍裝之後,換上這身行頭,怎麼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我朋友來了,麻煩兩位姐姐稍稍給騰個地方。”
他提醒著緊挨他的兩個舞女,卻是早早的站起身來,表示歡迎︰“吉大哥,我在這兒!”
不方便在這里公開的表露日本人的身份,按照提前的約定,加東勁夫需要喊吉田少佐一聲“吉大哥”,而吉田少佐對他的稱呼則會換成“小東”。
“看見你了!”
吉田少佐哈哈笑著走過來,眼珠子在兩個舞女的身上一掃,說道︰“小東艷福不淺啊,一個人找了兩個大美女作陪。”
一個舞女嬌笑道︰“這位先生是不是很羨慕啊?要不要我也幫你找兩個姐妹陪著呀!”
“那我可得多謝你了!”
吉田少佐哈哈笑著,掏出幾張舞券遞給她們,說道︰“十分鐘!我跟小東說點事,十分鐘之後你們一定要帶上兩個姐妹回來找我,不然的話,小心我不高興啊!”
“得來!您就擎好吧!”
舞女們就喜歡出手大方的這種客人,歡天喜地的走掉了,臨了還都過來在吉田少佐的臉上蹭了蹭。
加東勁夫看著有點臉紅,等著吉田少佐落座之後,有些羨慕的說道︰“吉田君,您真是太厲害了,居然在這里混得如魚得水。”
“只是工作需要,既然到了這樣的場合,當然也就要像是在這個場合混的樣子。”
吉田少佐臉上那一種面對舞女的戲虐已經消失,他帶著一點點贊賞拍了拍加東勁夫的肩膀,說道︰“不過你也不錯,雖然到歌廳不跳舞的確顯得有點奇怪,但好在你還知道找兩個舞女陪你坐。”
加東勁夫不好意思的承認︰“其實,是她們自己靠上來的……”
“哈!我若是舞女,大概也願意在沒客人的時候倒貼你這種小鮮肉。”
吉田少佐賊兮兮的說道︰“你不知道吧,像你這樣的,經驗豐富的舞女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生手,說不準都有舞女在背後下注,賭一賭哪個舞女能夠邀你下場跳舞。”
“不會吧?”
加東勁夫有些吃驚,問道︰“還能有這種事?”
吉田少佐咧嘴一笑,朝著就近靠在旁邊柱子上等生意的舞女招招手,首先遞上一張舞券,賤笑著問道︰“我這兄弟,你們賭多大?”
那舞女吃吃笑了︰“一百塊。誰要能請他跳一支舞,我們姐妹集體湊一百塊給贏家。”
“我贊助五十。”
吉田少佐哈哈笑著給了她五十塊的現金,那舞女很高興的謝過吉田少佐,扭著腰肢走了。
加東勁夫瞠目結舌,過了好一陣都沒回過神來。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吉田少佐調侃道︰“這個局一開,肯定是要見分曉的,我建議你從現在就開始多多注意一些這些舞女,找個你看著順眼的,到時候送上這一百塊的賭注。相信我,沒人贏到這一百塊,這些舞女是不會放過你
的。”
“吉田少佐,您,您千萬別再開我玩笑了……”
加東勁夫很是尷尬,端著酒杯的手心里都見了汗,他趕緊轉移話題,說道︰“要不,要不我給你匯報一下茶心齋的情況?”
吉田少佐神情微肅,問道︰“你有什麼發現?”
“下午沒什麼情況,目標人物沒有出現,不過上午的時候,安茂年來了。”
加東勁夫說道︰“安茂年見了一個朋友,看樣子應該也是一個買辦之類的人物,年紀不大,留著小胡子,有點瘦。他們說了半天話,基本上也都是生意上的事,倒沒听見什麼格外需要注意的內容。”
“年紀不大,小胡子,有點瘦……”
吉田少佐重復了一下這些特征,說道︰“這個特征不是很明顯,不過我印象之中,有一個目標人物好像與你說的這個情況有些相符。”
加東勁夫一愣︰“也就是說,這個人不應該出現在茶心齋?”
“也未必一定就是這個樣子。”吉田少佐微微一笑,說道︰“為什麼要鎖定這些目標人物,有一個很關鍵的考量因素在于,他們都是十分規律性的在特定的時間段出現在特定的地點。就算你說的這個人真是我們的另外一個目標人物,那他
如果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我們甚至都可以考慮剔除掉他。”
“哦……”
加東勁夫點點頭,又說︰“我听他們對話,兩個人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安茂年訴苦說生意難做,那個人就附和兩句什麼的。”
吉田少佐眉頭微皺,追問道︰“生意為什麼難做,安茂年說了沒有?”
“說是要貨量有點大,不好籌集。還說要的大量的肉,要去貨主所在地周邊現場收購什麼的。”
加東勁夫注意到吉田少佐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吉田少佐沒有接著回答,而是仔仔細細的把加東勁夫這話掰開來想了想,才說︰“大量收購本身,就需要大量消耗;貨主所在地,也就暗指貨主消耗的大約地點。把這些零碎組合在一起,其實可以理解為,
有足夠數量的人集中在了某地,需要大量物資支撐。”
加東勁夫的眼珠子一下就直了,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這些話其實就是在交流情報?”
“不要著急著下結論。”吉田少佐再一次仔細想想,才說道︰“我們這一次,尤其是今天這麼緊張,主要是因為軍事會議已經結束,有些情況已經在進行梳理和整理,兵力部署、調配乃至于軍用物資的調集,就算是咱們特務機關,
暫時也沒收到通報。”“所以,我們只是根據安茂年上午的一些談話,就作出判斷,還是有些為時過早。我的建議是,如果明天我們能夠拿到會議紀要通報,那我們就能對應一下安茂年提到的貨主收貨地點,真正判斷出他的情況
。”
他很認真的拍了拍加東勁夫的肩膀,說道︰“勁夫,干得不錯!”
“吉田少佐,您太夸獎了!”加東勁夫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卻听吉田少佐忽然小聲說道︰“宋海濤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