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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說過了,法治之外,無外乎人心”
羅三根一臉嚴峻,說道︰“這位小兄弟一腔熱血,在極端情況下,暴起傷人的情況可以諒解,我們也可以不追究你的刑責。但是,有些事情總不能就這麼簡單的揭過去。”
“哦?”
趙揚笑了,問道︰“這位警擦先生話里有話啊。事情是明擺著的,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咱們是不是打開天窗說亮話?”
“敞亮!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人打交道!”
羅三根很滿意趙揚的這個態度,說道︰“情況你們應該也清楚,這個人販子這一輩子算是完了,你們說得對,他以後想要犯事都不可能。不過呢,同時這也意味著,他以後的生活也是個大問題。”
“還是那個話,法治之外,無外乎人心。”
他叉著腰,說道︰“人都被你們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他又這麼年輕,你們看是不是支付一筆賠償金給他,讓他以後也好有條活路?”
“給他?”
鋼蛋原本因為有趙揚在前頭頂著,都不願多嘴了,一听這個話,有些忍不住了,問道︰“照你這麼說,我特麼當時就該直接弄死他!還要賠償金,老子送他一口棺材!”
“怎麼給我們羅探長說話呢?”
有個警察不干了,吆三喝五的訓斥鋼蛋︰“注意點!羅探長這是為你們好!”
“你看你這個小兄弟,怎麼這麼激動呢?”
羅三根笑眯眯的說道︰“賠償金這個事情,也是我們警察局人性化管理的一個方式方法。”
“這個方法不錯。”
趙揚繼續笑︰“那我想問問,假設我們很不幸,孩子就是被他拐走了,我們怎麼辦?”
“那簡單!”
羅三根說道︰“我們警察局務必展開調查,把孩子給你找回來!”
“萬一找不回來呢?”趙揚指指臨時拘禁室的方向,說道︰“人販子嘛,當然不可能是單獨作案,一個人想把人家孩子順利拐走不太容易。等著你們警察展開調查了,哪怕是抓住了他,怕是也找不到孩子了。那時候,我們怎麼辦
?”
“那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羅三根呵呵笑道︰“這位先生,雖然您只是一個小小的假設,但我想還是簡單的解釋一下,我們警察局人力物力都很有限,萬一真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也要請你們諒解。”
“是啊,我們不諒解,也只能逮住這些人販子,打斷手腳,讓他們生活不能自理了。”
趙揚搶在羅三根再次開口之前,直接問道︰“說說吧,需要我們支付多少賠償金?”
羅三根扭頭問警察︰“你們看多少合適?”
那個警察清清嗓子,說道︰“根據我們和受害人的協商,你們掏一百個大洋,這事就算結束了。”
“我可以給你一千個。”
趙揚望著羅三根,眉眼全都彎成了月牙形︰“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羅三根很凝重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什麼條件,你說?”
“我也說過了,人販子不是單獨行動的,他還有同伙,甚至還有幫派。”
趙揚淡淡說道︰“我需要你們警察局把他背後的那些人找出來。”
羅三根玩味的笑了︰“然後呢?”
“然後?你可以給他們定罪。”
趙揚眯著眼楮說道︰“如果不方便,你也可以交給我,我可以考慮給他們每人送一口棺材。”
這話說得輕松,絲毫不帶火氣,但是其中的殺機就像是兔子頭頂上的虱子,再清楚不過了。羅三根盯著趙揚看了半晌,忽然哈哈一笑,說道︰“這位先生開玩笑了。抓捕像是人販子團伙之類的事情,本來就是我們警察的分內之事,哪能要你掏錢?這樣,今天的事今天了,你們掏一百個大洋,咱們
先把這件事劃上句號好吧?”
趙揚笑呵呵的重新坐下,抽了一支煙塞在嘴角,等著宋佛給他點上,他才問道︰“如果我說,我一個子也不掏呢。”
“你——”
警察惱了,厲聲喝道︰“消遣我們呢?我們羅探長好說歹說給你們說這麼多,你們就來這個?”
另一個警察威脅道︰“既然你們不願意講人心,那我們就給你們講講法律!你……”
羅三根抬抬手,示意他們都別說了,他自己眯著眼楮說道︰“看各位都不像是毛哥,都是見過世面的,羅某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們看怎麼樣?”
趙揚輕輕點頭︰“你說。”
“棧橋市這個地方,挺大。這地方一大,人也就多了。人一旦多了,事,也就少不了。”
羅三根笑眯眯的說道︰“所以呢,在這樣一個人多事多的地方,方方面面的都得照顧著點,免得出了問題之後,不好處理。你說是吧?”
趙揚還是點頭︰“沒錯。”
“我看得出來,幾位都不是本地人,當然幾位也都不是不懂事的人。既然如此,我想幾位在棧橋市最好還是安分守己一些比較好。”
羅三根輕輕嘆息著說︰“我倒也不是訴苦,我們警察苦啊,全市多少警察,要管多大地界?人都有個疏忽的時候,管理不到位的時候,你說你們幾位犯得上較這個真麼?”
“一百大洋你們要嫌多,我做個主,就八十。”
他貌似十分大方的擺擺手,說道︰“八十大洋總可以吧?這個價錢很公道了,放在別的地方,怕是八百也不行!咱就這樣了好吧?”
“你如果真要八百,我大概還能佩服一下你的胃口,但是八十嘛……”
趙揚吐了一個煙圈,笑著說道︰“羅探長是吧?你堂堂一個探長,張嘴就要這點好處,不嫌丟人麼?”
“你——”
羅三根有點怒,眯著眼楮說道︰“年輕人,不要血口噴人,這是受害人要求的賠償金,八十個大洋可不是要進我羅某人的口袋!”
“什麼時候人販子也成了受害人?羅探長,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吧?”兩個人從大廳門外大踏步的走進來,當先那位高昂著頭顱,問道︰“我是不是應該找一下日本憲兵隊的長官,詢問一下這是一個什麼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