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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強踏著晨光,拉著黃包車,快步行走在吉南市街頭,路過一個早早起來售賣早餐的小攤時,他听見車上的田志勇還跟攤主打了一個招呼。
“田老板……”
大強趁著路上沒什麼人,小聲問了一句︰“我看您好久沒去剛才攤上買蔥油餅了。”
田志勇愣愣神,問道︰“怎麼,你想吃?要不再掉頭回去買兩張餅?”
“我吃啥不是吃,我是問你。”
大強問︰“看著你跟那個攤主挺熟的,怎麼好長時間不見你去買餅?”
“我跟他熟,就去買餅?”
田志勇笑了︰“那我和你不熟,是不是就不能坐你的車?”
“呃……”
大強被堵得有點無語,又走了一段,還是有點不甘心,問道︰“田老板,你和賣油餅的那個人是不是有事啊?”
“我跟他有什麼事?”
田志勇笑得肝顫︰“他要是個女的,我跟他有點事,他一大老爺們,我跟他能有什麼事?”
“你這人……”
大強有點惱︰“我跟你說正事呢!”
田志勇很無辜︰“我也沒給你開玩笑啊,你看我這人像是跟男人有事的人?”
“……”
大強徹底無語,決定再不搭理他。
田志勇卻是搭理他︰“大強,我也問你個事,你是不是認識趙大當家的家里那位宋管家?”
“嗯?”
大強心里一驚,說道︰“見了面能說上兩句,但是不熟。咋了,有啥事你別打听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能找你打听啥?瞧把你緊張的。”
田志勇笑笑,忽然壓低聲音說︰“油餅不能常吃,得提前下訂單,才知道吃什麼餡的。”
“?”
大強一愣神,下意識的想要回頭看看他什麼意思。
“別亂看,拉好你的車!”
田志勇很果斷的提醒他,說道︰“你要想在這個世道好好活著,眼觀六路耳听八方是必須的,但是一定不要讓人知道你在觀望,一定要讓別人相信,你在專注的做自己的事情。”
“呃,田老板……”
大強隱約捕捉到了什麼,但是又有些不明白,好奇心就在他心窩里不安分的跳動著,他恨不能立刻停下車,問問田志勇這說的都是啥意思。
“我的事,你別問了。”
田志勇繼續說道︰“一會兒找個地方買東西,我給你一封信,你幫我盡快送到宋管家手里。”
“!”
大強心里一震,還想問個究竟,但一念之間,重新回想起了田志勇說過的話,還是強行把好奇壓了下去。
“前邊賣油條的那里停停……就這兒!”
田志勇在一個油條攤旁邊讓大強放下車,掏出一沓法幣遞給他,說︰“幫我買二斤油條。”
“不要稀飯嗎?”
大強問了一句,接過錢去的時候,已經摸了出來,錢里面夾著幾張不屬于錢的紙……
…………
…………
紙很薄,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字。
大強一個字都不認識,送完田志勇之後,他就到了大觀劇院那里,繞進去找到宋佛,把紙交給了宋佛。
“宋先生?”
大強撓撓頭,問道︰“我看這個田老板不太像壞人是吧?”
宋佛明白他想問什麼,笑了笑,說道︰“大強,你不用管他是不是壞人,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你的主顧就好。”
低頭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他又說︰“有件事給你交個底,賣油餅的那人跟我有舊。這一次是老田事出倉促,來不及通過他中轉,才拜托了你。回頭我會告訴老田,可以信任你。”
“好!”
大強的眼神一下亮了,有些激動的說道︰“宋先生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告辭離開,重新拉上自己的黃包車,大強忽然之間就覺得這一天的空氣格外清新。
……
宋佛送走大強,把田志勇緊急送過來的消息送到了趙揚那里。
在書房,趙揚很認真的看完,然後掏出火柴,把它燒掉,揉了揉剛剛皺起的眉頭,帶著一絲絲的自嘲笑了笑,說道︰“難怪面粉廠那里沒有守衛,原來藥劑已經不在那里了。”
“既然藥劑被初步證實風險很大,再留在那里秘密把守,自然是沒有必要的。”
宋佛點點頭︰“既然藥劑本來就是山田武雄買回來的,帶去他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是啊……”
趙揚苦笑道︰“只是沒想到,日本人費錢費力買回來的這些藥劑,居然出了這麼大簍子,這一下日本人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目前看是這樣,後續再看看日本人的試驗結果吧。”
宋佛說︰“看老田這意思,日本人很不甘心啊!”
“那是當然,五十萬美元買回來的,總不能就這麼廢了。”
趙揚揉揉下巴,有些玩味的說道︰“我估計日本人應該同時在和德國人聯絡,看看究竟什麼情況。反正最近日本人應該是沒心情折騰別的就是了。”
宋佛微微一笑,問道︰“德國人方面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請鋼蛋家的尼娜幫忙問問她父親——她父親也算是德國商人圈里的,說不準能夠得到一些風聲。”
“算了。”
趙揚想了想,果斷否決了,說道︰“還是盡量不要牽扯太多人。”
…………
…………
藥劑的事情,顯然是讓日本人十分棘手,接連好幾天,也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
但對于日本人實驗失敗的事情,趙揚難掩自己的失望,在他看來,這些藥劑不能幫他提升手下弟兄們的實力,實在是很遺憾。
在沒有得到藥劑的進一步消息之前,趙揚不得不繼續惆悵,應該怎麼樣解決弟兄們實力的問題……
二月底的一天,趙揚正在花園小亭子里坐著和飛揚說話,狗剩氣鼓鼓的過來了︰“大哥?”
趙揚看他眉眼之間頗多焦慮,一身風塵,隱隱還帶著一點刺鼻的血腥氣息,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狗剩,你不是去江北水城送貨了?這麼快就回來了?”
吉南市和江北水城距離不算遠,但是要正常來回,算上裝貨卸貨的時間,也得是一個整天才能來回,這不過是半下午,狗剩怎麼就到家了?狗剩沉聲說道︰“大哥,貨沒送到,被人打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