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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一大早堵在辦公室,中野英光大佐其實心里很惱火,但是再大的火,在趙揚面前也得忍著。
因為趙揚他們進門的時候,已經很強悍的把門口值守的日本士兵達到了一大片,雖然暫時還沒明確匯報,但是據當時就站在窗口邊上的中野英光大佐觀察,至少有三個士兵的胳膊被打斷了。
他原本想要調動隊伍,趕緊的攔住趙揚他們,但在他沒有下達命令之前,鳥山富就已經下達了不抵抗的命令。
堂堂日軍駐吉特務機關長,就在這個不抵抗命令之下,被趙揚一行四個人堵在了這里,一頓劈頭蓋臉的斥責。
中野英光大佐什麼心情?
好歹趙揚他們走了,他這是剛想端起茶杯來喝口水壓壓驚,趙揚他們居然開槍打爛了他的玻璃。
這是打他的玻璃,還是打他的臉?
“站起來!”
中野英光大佐看著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關鳴塘,啪的一下把茶杯放在了桌上,一個用力過猛,直接把茶杯蹲碎了,熱茶撒了他一褲子。
他哪有心情找東西擦,就穿著這條濕褲子坐在這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關鳴塘,喝道︰“瞧瞧你做的好事!就讓你秘密關押二十個學生,居然還能走漏風聲!你這個監獄局局長干什麼吃的?”
“我……”
關鳴塘哭喪著臉站起來,說道︰“大佐閣下,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到現在還迷糊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不知道嗎?”
中野英光大佐厲聲喝問︰“難道你認為是皇軍走漏了消息?”
“不敢不敢!”
關鳴塘趕緊說道︰“來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問題一定出在我們監獄局,回去之後,我一定仔細認真排查,找出泄露消息的那個混蛋!我……”
桌上的電話卻是在這個時候響了,中野英光大佐惱火的看著關鳴塘,伸手把電話接起來︰“莫西莫西!我是中野。”
電話很短暫,似乎對方只是說了一句話,中野英光大佐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定定的坐在桌邊,沉默了好一會兒,也沒動靜。
關鳴塘就有點沉不住氣了,小意問道︰“大佐閣下,您看我是不是先回去……”
“回去之後,好好調查一下你內部的人手!不應該留在監獄局的人要立即給我清理掉!一個不留!”
中野英光大佐抬起頭,厭惡的看著他,說道︰“剛剛這個電話告訴我,你們監獄局失蹤了一個人,你的明白?”
“失蹤了一個人?”
關鳴塘愣愣神,趕緊領命︰“嗨!我立刻回去看看什麼情況!”
…………
…………
監獄局真的失蹤了一個人,一個不起眼的人。
這個人是在廚房做飯的廚師,而且不是做工作餐的廚師,是給犯人做飯的廚師。
給犯人做飯的廚師不但要負責做飯,還要負責給犯人們分發飯菜,是監獄里少數能夠走遍所有牢房的人。
失蹤的廚師姓周,年紀不小了,大家都叫他周老爹。
事情的發現有一定的偶然性,最先發現這件事的不是別人,居然是牢房里的犯人們。因為這天早上到了飯點了,周老爹沒去給犯人們送飯,餓著肚子的犯人們敲起了牢房門,把看守給驚動了,事情也就鬧到了所有看守的耳朵眼里,至于後續又是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中野英光大佐,關鳴塘
就不知道了。
“周老爹一個大活人,怎麼就能失蹤?”
回到監獄局之後,關鳴塘發了老大一頓火,像是要把今天早上的所有擔驚受怕全都變成火發出來一樣︰“這麼一個大活人鑰匙不見了,事前能沒半點跡象,能沒人發現半點不對?搞什麼搞?”
“局長,這事還真是沒人會注意。”站在關鳴塘辦公桌前面,匯報周老爹這件事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看守,姓費;老費說︰“周老爹這個人無兒無女,無親無故,平時就住在咱們監獄宿舍。發了餉,沒事就去城里賭一把,泡泡勾欄。至于咱們
內部,他跟誰都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平時沒人注意他。”
“那不對啊!”
關鳴塘瞪眼道︰“他既然住宿舍,那他宿舍其他人呢?咱們監獄局難不成還有單身宿舍?”
“那是沒有,咱們都是三人宿舍。”
老費說︰“不過比較湊巧,昨天晚上和周老爹一個宿舍的兩個人都進城賭錢去了,就周老爹一個人沒去。”
關鳴塘問︰“你不說他發了餉就去賭錢嗎?他怎麼沒去?”
“這個……”
老費笑了笑︰“局長,您有所不知,前天晚上周老爹下了班,在咱局里耍錢,把錢都輸光了,他昨天是沒錢跟人出去賭。”
“特麼的!”
關鳴塘一陣無語,擺了擺手,說道︰“這事必須重視起來,一定要好好查,查個水落石出!好端端的一個人,還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好的,我這就回去交代一聲。局長,您先忙。”
老費給關鳴塘的茶杯里添了水,走掉了。
關鳴塘人前著急的火急火燎的,等著老費走了,卻是舒舒服服的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自從知道距離失蹤了一個人,他其實一點都不著急了,因為這個人失蹤的他是時候了,這個人早失蹤一天對他沒好處,晚失蹤一天讓他多害怕一天,但現在這個時候失蹤,卻是讓他徹底解脫了。
“趙大當家的好手段啊!”
關鳴塘在心里感慨著︰“我特麼被嚇唬一早上了,他給我弄丟一個人,什麼事都解決了!”
他卻不知道,失蹤的這個人,其實和趙揚一點關系都沒有。
…………
…………
幽暗的監獄深處,老費拐著他的一條腿,慢慢的走入黑暗之中,走進了一間很狹小的雜物間。
這個雜物間,當初設計監獄的時候就有問題,恰恰位于下水道的上方,年代久了之後,地面被下水道的濁氣洇塌過多次,哪怕是多次返修之後,里面也是臭氣燻天的,長期以來,早就成了被遺忘的角落。
老費走進這個雜物間,點亮了掛在牆上的煤油燈。
煤油燈下,一個蒼老的人影被五花大綁著,縮在角落里。嘴巴里的毛巾讓這個人發不出聲音,只有一雙眼楮里,寫滿了驚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