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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揚問鋼蛋他們︰“你們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鋼蛋會意,砸吧砸吧嘴,說︰“大哥,倒不是特別疼。”
“那這事好辦。”
趙揚問劉隊長︰“既然不是什麼大事,我看我們還是不麻煩你們執法隊了,自己解決一下吧。好吧?”
“呃好吧。”
盡管已經預料到即將發生的事情會是什麼樣,但劉隊長能說啥?
于是,趙揚的人又把那六個日本浪人打了一頓,然後揚長而去。
到了這個時候,六個日本浪人全都把嘴閉得悄悄地,再不敢多說半個字——他們總算看明白了,只要是和趙揚講道理,根本就沒他們半點好
“劉隊長,不是我說你”
目送趙揚等人遠走,關鳴塘回頭再一次拍了拍劉隊長的肩膀,說道︰“在趙大當家的的面前,最好還是老實點,能裝孫子的時候,絕對別奢望當回兒子。你把他伺候好了,才可能有好日子過啊”
劉隊長想來想去,發現關鳴塘這話居然像是完全的無懈可擊
大半下午的,天空上不知道怎麼的飄來層層疊疊的烏雲,把個吉南市遮蓋起來,市區的空氣顯得格外沉悶。
整個市區,最為沉悶的其實還是趙揚家的客廳。
孟毅和孟甜甜兩個人耷拉著腦袋站在門口里邊,再不敢往前,趙揚卻是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看都不看他們倆。
門外的鋼蛋偷瞄一下趙揚的臉色,對身後的一個兄弟小聲說︰“快去!把嫂子找來。”
“找誰也沒用!”
趙揚听見了,沒好氣的開了口,又極其惱火的看了孟毅和孟甜甜一眼,說道︰“你們倆想什麼?是不是覺著婉媚來了,你倆就沒事了?”
孟毅怯生生的開口︰“哥哥,我們”
“別喊我哥哥。”
趙揚擺擺手,冷笑一聲︰“長能耐了是吧?還敢出去跟人家游行示威了?還打架?厲害!厲害啊”
“我們”
孟毅有點憋屈,嘟嘟囔囔的說︰“我們那也是號召大家齊心抗日”
“用得著你們去號召嗎?”
趙揚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你們知道自己多大嗎?小孩子家家的純屬不務正業!游行示威是你們這種小孩能去參加的?沒看看人家別人多大你們多大?”
“可——”
孟毅有點惱,爭辯道︰“哥哥,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我們年紀小怎麼了,我們年紀小就不能愛國了?”
“放肆!”
趙揚勃然大怒,被他氣得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說道︰“說你兩句現在也不听了是吧?還跟人學會頂嘴了?”
“哥哥——”
孟甜甜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扁著嘴巴求懇道︰“哥哥你別生氣,別發火了,我們再也不敢了,哥哥”
“怎麼了這是?”
陸婉媚慌慌張張的趕到了,看看孟毅和孟甜甜這個樣子,“哎喲”一聲,立刻就把孟毅抓住了,揪心的問道︰“孟毅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還腫了?鋼蛋!鋼蛋”
鋼蛋在外面冒出頭來︰“嫂子你叫我?”
陸婉媚急急火火的說︰“你快去給冉嫂說,煮幾個雞蛋,拿過來給孟毅敷敷臉!你看看這臉,怎麼都腫了?”
“你別管這些!”
趙揚沒好氣的說︰“他們倆小小年紀不學好,跟著人家出去游行示威,讓日本人給打了。我看打得好,打不疼他們不知道怕!”
“打疼了我也不怕!”
孟毅咬牙道︰“就算有一天,我讓日本人給打死了我也不怕!為了抗日為了打日本人而死,我無怨無悔!”
“滾蛋!”
趙揚氣得都想掀桌子,胳膊一揮,指著外面喝道︰“鋼蛋!栓柱!你們倆先把他給我關小黑屋!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大哥?”
鋼蛋和栓柱有點懵,在他們倆印象之中,趙揚一直寵著孟毅和孟甜甜,收留他倆的九年來,還真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火。
“怎麼?你倆也不听話了?”
趙揚兩只眼楮里都在冒火,把鋼蛋和栓柱下的心里一哆嗦,趕緊進屋,扯扯孟毅的胳膊,小聲說︰“快走!快走!別惹大哥生氣了”
“關就關!”
孟毅咬咬牙,不用鋼蛋和栓柱拉,自己頭也不回的大踏步出了門。
“哥——”
孟甜甜叫了一聲,也沒叫住孟毅的腳步;她回頭看看趙揚,扁著的嘴巴抖了抖,又想哭。
“不許哭!”
趙揚瞪著她說︰“你——去廚房給冉嫂說晚點煮雞蛋,先讓孟毅疼上一陣再”
終究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話說到這里,口氣已經是軟了。
極其不耐煩的揮揮手,他極其煩躁的重新坐下,有點疲憊的說︰“算了,甜甜你听話,去給你哥煮雞蛋敷敷臉,別說,別說是我說的”
“甜甜听話,甜甜不讓哥哥生氣”
孟甜甜抽抽搭搭的,終究還是不敢當著趙揚的面哭,轉身跑走了。
“揚子哥你呀”
陸婉媚搖頭嘆息著,坐他身邊勸道︰“兩個孩子,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
“你不知道,這兩個孩子現在野了,居然跟著出去游行示威也還罷了,還跟別人一起和日本人打架。”
趙揚苦笑道︰“也虧得今天踫巧了,就是幾個手底下沒什麼功夫的普通日本人,這要是踫上特工什麼的,他倆得吃多大虧。”
陸婉媚也嚇一跳︰“他倆今年大的才十六吧?哪來這麼大膽子?”
“所以說,必須得管管他倆!就依著他倆現在這個胡鬧法,以後還能管住嗎?你不信你看,遲早有一天得我捅個大簍子。”
趙揚揉揉腦袋,說道︰“是,他倆是沒干壞事,愛國救國也沒錯,但他們倆畢竟還是孩子。抗日救國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是要流血犧牲的!你說他們倆跟著瞎攙和什麼?”
“好在發現得早,以後慢慢教也就是了,是不是?再說,他倆現在也長大了,你哪能跟訓小孩一樣?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了。”
陸婉媚抓著他的手,勸慰著,又說︰“揚子哥,他倆的事你先放放,雖然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但是我有個事,必須得先問問你。”
趙揚微微一愣,問道︰“什麼事?”
“你自己問好了。”陸婉媚轉頭看著門口,輕聲說道︰“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