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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游行呢。”
冉嫂回來說︰“今天早上我上街買菜的時候看見過，天不亮他們就出來了。”
趙揚一怔︰“這幾天又出什麼事了麼？怎麼又有游行？”
游行，在他印象中是社工黨經常組織的活動，但在大海說這段時間社工黨的活動將會進入潛伏期之後，就已經沒再听說過游行這回事了。
“是日本人在游行。”
冉嫂說︰“我看著有個馬炮隊，還有兩輛鐵甲車，全都是日本士兵上街游行。說是為了抗議昨天那事——昨天不是有個日本官在街上被打死了麼？”
趙揚明白了，昨天那個日軍中尉主計伊藤佑教在升平街被打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日本軍隊現在也來玩游行這一手。
“他們游行有什麼用？”
他不屑一顧的說道︰“他們這些日本人，本來就不該在吉南城晃悠，打死活該。”
“可不是麼，我听買菜的說，日本人游行，連個看得都沒有。”
冉嫂想了想又說︰“好像今天還有個叫西田的領事，向咱遞交抗議書了，抗議那個日本官被打死的事。咱這邊有個姓崔的大官直接給他駁回，說華夏軍隊還沒接防，華夏人對此不負責。”
趙揚忍不住一笑︰“是崔士杰吧？”
“對對對！”
冉嫂眼神一亮︰“就是這個名！”
“崔士杰還是有良心的。”
趙揚以前听項懷山提過這個名字，對崔士杰這個人還是有印象的。
不過，伊藤佑教被殺，本來跟趙揚也沒什麼關系，日本軍隊上街游行，他自然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吃自己的飯。
第二碗燴面剛剛見底，就見宋佛從外面走進來，說道︰“門主，外面游行隊伍停在了咱家門口，我原來的上司，魯東省特勤處的處座想來拜訪您。”
“搞什麼搞？”
趙揚皺了眉頭，說道︰“咱們跟這事不搭，你說的那個處座拜見我干什麼？”
宋佛說道︰“我看處座的意思，應該不是為了伊藤佑教被殺的事情而來，應該是有別的事。”
“那就見見吧。”
趙揚放下碗，想了想，又叫住準備出去迎接處座的宋佛，說道︰“我出去見他們，咱家不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亂進。”
一身軍裝，戴著一副墨鏡的處座站在趙揚家門前的台階上，看著緊閉的大門有種小小的荒謬感。
身為直接受命于南都國民政府的高級軍官，以他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會受到高階遠迎的待遇，至少在魯東省地面上，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他來拜訪，早早的就把中門打開，請他進去了。
偏偏，到了趙揚的家門口，就算是他以前的老部下，也必須要晦澀的提醒他，需要等待趙揚的許可。
想想曾經想要招攬趙揚的往事，處座的嘴角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絲苦笑。
“吱”的一聲，眼前的大門終于打開，趙揚在宋佛、稱明和頌心和尚的陪伴下走出家門。
“處座，這位就是我們趙老板。”
宋佛又給趙揚介紹了一下︰“門主，這位是魯東省特勤處的處座。”
趙揚知道這位處座就是陶欣蕾的頂頭上司，委任陶欣蕾為電訊科科長的是他，因為十三箱黃金珠寶沒得手，把陶欣蕾擼下來之後還進行了長達半個月的內部審查的也是他，對他真心沒什麼好感。
無視了處座主動伸過來的手，趙揚微微拱手，問道︰“處座大駕光臨，卻不知道這個陣勢又是什麼意思？”
他說的陣勢，就在門口台階下。
一隊日本馬炮兵前面打頭，後面還跟著兩輛噴著日軍軍旗的鐵甲車，相比較而言，應該是跟隨處座到來的國民政府的特工數量，卻是不多，攏共不過十幾個人。
要硬塞處座一個和日本人聯名上門的說法，也不是說不過去。
“趙大當家的不要誤會，日本部隊對昨天伊藤佑教被殺一案十分不滿，這是他們的游行隊伍，只是湊巧在同一時間到了您的門口而已。”處座悄悄收回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說道︰“早就听說趙大當家的英明神武，我是早該前來拜訪的，只是忙于軍務，一直沒有時間。今天過來呢，是有一件事情，想請趙大當家的
給個面子。”
趙揚眉梢微挑，輕輕點頭︰“你先說說看。”
“是這樣想必趙大當家的是知道的，國民政府已經和日本方面簽訂協議，吉南城不日就將由華夏軍隊接防，而日本部隊將就此撤離。”
處座說︰“日本方面在撤離之前，給我們提出一個要求，我們想了想，大概還需要趙大當家的您配合。”
趙揚不動聲色，只是等他說完。似乎是有點不適應這種對話的狀態，沒有得到響應的處座干咳一聲，只好接著說︰“在日軍部隊之中，有兩位朋友，對趙大當家的同樣仰慕已久。他們想著即將撤離，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就想
向趙大當家的提出挑戰。”
“挑戰？”
這個詞，讓趙揚有些意外。
項懷山曾經的提醒讓他知道，國民政府之中有些人應該已經和日本人合謀，準備對他不利，他對國民政府的任何人都心存戒備，沒有提前隨便答應處座任何事，就是出于這個考慮。
但他萬萬沒想到，處座嘴里會蹦出這兩個字來。
合謀對他不利，不該是玩玩陰謀嗎？如果是挑戰的話，那勢必就是正大光明的，又怎麼能玩陰謀？
有點狐疑，趙揚微微沉吟著︰“之所以帶著大隊人馬過來，是怕我不答應嗎？”
“不敢不敢。”
處座連連擺擺手，說道︰“只是這兩位日本朋友湊巧就在這兩輛鐵甲車里，湊巧停在這里而已。”
他話音一落，當先一輛鐵甲車中間一節車廂的大門滑開，兩道人影從其中竄了出來。
最前面打頭的馬炮隊即刻分成兩隊，左右閃開，給這兩個人讓開了一條道路。趙揚的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