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山腰維持禊,在沒有淨化之前,不能讓一絲一毫的魔力污染泄露出去。”
隨著葛城鈴香有些焦急的命令。
“遵命。”
葛城家的神官和巫女馬上低下了頭,即使是身受重傷的魔法師也在經過緊急處理之後加入了淨化魔力污染和維持魔法結界的隊伍中去。
原本,這些魔法師們,最擅長的就是集團作戰。無論損傷有多大,他們的實力還是不容小看的。
听到命令之後,神官和巫女們立刻開始行動,在群山周圍開始布置淨化用的魔法結界。
只不過,這也是在鬼的怨念被消除之後的事情了。雖然鬼的怨念不知為何被消除了,但是不代表著原本肆虐的魔力污染消失了,所以在得到淨化之前,存在于山上的魔力還是太過于危險了。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一道疲憊的聲音打擾到了正在專注于指揮淨化大規模魔力污染行動的葛城鈴香。因此。
“什麼事?”
葛城鈴香不耐煩的頭也不回的問道。
“關于我家孩子闖的禍的事情,以及遺留下來的問題的解決方案,有必要和您討教一下。”
因為那過于荒唐的言語,葛城鈴香皺緊眉頭的轉過身來,于是她看到的是。
一名黑發黑瞳,相貌平平卻又有些邋遢的男人。
男人身上最大的特點大概就是臉上的那副倦容了吧。
“你是?”
葛城鈴香對眼前的男人充滿了疑惑,因為她無法理解眼前這位素未謀面的男人到底是怎麼不請自來來到葛城山的。
“我是露西亞和芙蕾的父親。”
男子如此自我介紹道。
听了男子的話,葛城鈴香第一次感覺頭腦停止了思考。然而葛城鈴香卻在下一瞬間,再次露出震驚的表情。因為本應處在魔力污染中的芙蕾,此時已經躺在了男人的懷中,失去了意識。
是的,葛城鈴香焦急于盡快淨化魔力污染的原因就在于,芙蕾下落的位置依舊是在魔力污染的結界內。如果不盡快救治的話,雖然鬼的冤魂們不知為何消失了,長時間滯留在殘留的魔力污染中,依舊會要了芙蕾的明。
“啊啊,還請不要在意,芙蕾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之前吃了集結成鬼的全部冤魂,導致靈魂負擔有些太大了而已。”
男人看著抱在懷中的女兒,有些愛憐的說道。
“吃掉了鬼嗎?”
葛城鈴香大概是一生中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頭腦不夠用吧,只見她磕巴著問道。
“嗯,拜此所賜,現在陷入了虛弱期,因此只能給我發求救信號,把後繼處理方案交給我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居然能夠吃掉積怨了上千年的冤魂以及一言主神的靈魂而不死。這種存在,真的是人嗎?
就在葛城鈴香百感交集的看著芙蕾的時候,男人用空閑出來的手遞了一張紙條過來,並說道︰“關于葛城山的變化,相比近幾天你也會發現的,這是這次事件經過的報告,以及將淨化後的魔力注入大地之後重塑地脈的魔法式,其他一些後繼的問題還請等待葛城山恢復平靜之後再做解答。”
“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罷,不待葛城鈴香做出反應,邋遢的男人就帶著女兒突兀的消失了,宛如從未存在的幻覺一般。
……
非常罕見的,今天作為周一,有一名一直很認真的學生居然沒有提前打招呼就沒有到校上課。因此,下了課後,靜回到教職員室準備聯系學生家長了解情況。
“你好,請問是靜老師嗎?”
然而就在靜拿起電話準備撥打的時候,一名有些邋遢的男人敲開了教職員室的門。
“你是?”
靜困惑的看著眼前的陌生的男人,並做出詢問。
“我是芙蕾的父親。”男人有些慚愧的說道。
听了男人的話,靜嚇到手中的電話掉在了地上而全然不知。因為,芙蕾曾經說過,自己是孤兒,而且這也是靜調查芙蕾的生活環境之後所了解到的情報。
並不是說芙蕾是孤兒的話就沒有父親,正相反,作為一名人類,大概吧,芙蕾出生下來就一定會有父母存在。
只不過,靜從未想到,對方居然是這樣一種存在。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眼前的男人和芙蕾可是一點都沒有相似的地方。芙蕾雖然性格有些扭曲,但是無論是外表還是氣質,都透露出一種絕對性壓倒性的存在感。而眼前的男人,即使是在街上走對面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就是說這名男人就是這般的普通。而且還是黑發黑瞳,和芙蕾那一頭充滿魅惑光澤的紫色長發,紫色眼瞳毫無遺傳性可言。
“到底是怎樣變異才能生出如此不同的女兒啊。”
因巨大的差別而震驚到不能自已的靜不免說出對于一名老師來說是失格的話語。
然而眼前的男人並未感到在意,並輕輕開口說道︰“母體遺傳。”
“啊啊,是我失禮了。”
于是靜立刻慌張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態並向對方詢問來意。
“我是來給芙蕾辦理休學手續的。”
男子的說明來意讓靜深深的皺緊了眉頭。
“雖然您這樣說,但是我方一直听說芙蕾是孤兒,所以除非你能夠提交能夠證明您是芙蕾父親的證據,或者帶著芙蕾本人親自前來辦理,否則我們無法接受您的請求。”
靜流于表面的說道,同時觀察起眼前的男人。
“非常抱歉,因為我們是單親家庭的緣故,所以芙蕾自小就獨立出去了,因此現在我無法提供有利的證明。而且也因為一些事情的緣故,我不能帶領芙蕾過來。”
然而眼前的男人並未漏出明顯的破綻。
“芙蕾遇到什麼事情了嗎?”靜關心的問道。
同時,靜對于芙蕾的某些性格扭曲或者人性缺失的部分也有了大致的猜測。正因為處于缺乏關愛的單親家庭中成長,所以才會導致某些部分的看法與社會脫節了吧。
“雙休日的時候芙蕾去爬山因為意外而受到了重傷,現正處于昏迷期。”
“芙蕾她沒事吧。”因芙蕾意外的消息,靜不自覺的笑起來抓緊男人的手臂問道。
“不,沒事的,沒有生命安全問題。”男人安慰著說道。
“還好。”
得知生命安全之後,靜安心的坐了回去。
“不過,芙蕾在哪家醫院住院?我要去看望她。”靜問道。
“啊啊,請不要這樣做,醫生說,她現在需要絕對的休息,不讓別人探監。”
“是這樣嗎?很難想像,那個恢復能力那麼強的芙蕾居然會傷成這樣。”靜露出一臉哀愁的說道。
“沒辦法啊,畢竟是從懸崖上掉了下去。”
“如果真是這樣,也就難怪如此了。不過,你這個當父親的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一直放任芙蕾在外面漂泊不管。”靜的哀愁馬上轉變成了憤怒,向著眼前的男人釋放出去。
“對不起,我不是一名好父親。因為工作的原因,我一直無法陪伴在女兒們身旁,我家的女兒們一直都是自己養活自己的。所以她們才會出去自己組建別樣的家庭吧。如果不是因為這次芙蕾她們遇到危險給我發求救信息,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能和靜老師見面了。”男人懦弱的笑著說道。
“女兒們?”對于男人的話,靜感到困惑。
“啊啊,我家一共有3個女兒,這一次去爬山墜落懸崖的分別是大女兒和三女兒,還有同班同學的明,以及芙蕾認的姐姐漢娜靜香她們。”
“等等,有這麼多的人墜崖受傷,就連明都在其中?他們到底是去干嘛的?而且為什麼沒有任何新聞見報?”靜疑惑的問道。
“僅僅是出去郊游而已,沒有見報的原因是在得到女兒的求救信號之後,我理解就趕了過去,並把他們救了出來。”
“你是在國外過來的吧,簽證沒問題嗎?”
“啊啊,沒問題的。因為我的工作就是要到各個國家多處跑的關系,所以簽證還沒有過期。”
是嗎,是這樣啊。原本以為這名父親並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才導致的芙蕾離家出走,和其他人組成了新的家庭渴望得到家的溫暖。不過,看起來是我誤會了。
要養育三個女兒很花錢吧,為了爭取養育三個女兒的金錢才致使作為一名父親放下女兒不管,天天在國外跑來跑去的。
並非是不愛女兒們,這一點可以在男人在得到女兒的求救信息之後立刻就趕來營救可以看出。正因為是愛著的,所以才會每天都忍受著無法與家人見面的痛苦而拼命工作。
想及此處,靜對于眼前的男人,臉上充滿倦怠和疲憊的邋遢男人,稍稍的感到釋懷了。
不過。
“即使再怎麼忙,陪伴女兒們也是應該的,而且知道自己無法陪伴,為何不把女兒們拜托給親戚們撫養呢?亦或者給她們找個新的母親?”靜再次把憤怒的矛頭對準男人問道。
“因為,我也是名孤兒啊。而且不知道為何,我的愛人總是早逝呢,也因此導致我有了三個不同外表的女兒。我大概是被詛咒了吧。”
“……”
看著男人自嘲的樣子,靜一瞬間感到了百感交集。
正因為父親是孤兒,母親早逝,所以才會把家庭的目標放在同樣是孤兒的其他人身上嗎?這種與其說是想要獲得家庭的溫暖,不如說是組成一個彼此慰藉遮擋風雨的避難所。外表光鮮亮麗的芙蕾,其實一直都處于絕對的孤獨中嗎?
那麼,作為教師,不得不行動起來了呢。
于是,打定主意的靜抬起頭來對著男人說道︰“明白了,雖然無法辦理休學手續,但是我會按照家長過來請假處理的。還有,關于明的事情我有必要聯系一下他的家人。”
“受您照顧了,不過明的話應該是沒關系的,因為他已經出院了,現在在家休養中,預計過幾天就能回來上課了。”
男人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面對著這突然的事實,靜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想到。
真是可憐的一家人。
除此之外再多的感想與話語皆被復雜的心緒給淹沒了。
不知過了多久,靜打起精神撿起掉在地上的電話,重新撥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