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最不喜歡的就是阮芬芳處處將自己與齊菜相比,總說自己與她不一樣,將她的想法強加在自己身上。但是玉香卻看不出哪兒不一樣。
玉香總覺得齊菜活得自在任性,而自己要看娘的臉色,還要盡力的討好後爹,她比齊菜可憐,或許這才是真正不一樣的地方。
“你看看你,你身上……!”阮芬芳絲毫沒有察覺到女兒的不愉快,又或許,女兒是自己生養的,比罵齊菜更簡便,越說也就越有勁兒。
“弄髒了也是我自己洗,你管了我什麼?”喋喋不休的吵鬧,玉香听不下去了頂嘴道︰“以後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還沒長大呢,你翅膀就硬了!”阮芬芳沒料到自己生的女兒也有翻天的時候︰“玉香,老娘告訴你,你要有本事我就啥都不管,以後你的嫁妝你的親事老娘都不管,你到時候別管哭子!”
“不管就不管!”玉香賭氣進屋,一甩手將門給重重的關上,余下門外的阮芬芳一直罵罵咧咧︰“爹,我好想你啊!”關上門的玉香背靠在門上,雙手抱膝淚流滿面慢慢滑著坐在了地上︰“爹,您在家在,你不在了,玉香和玉恆就沒有家了,娘也不再是以前的娘了!”
爹健康時玉香過得很快樂,那時候爹娘總會談笑風聲,家里條件也好;自從爹生病後,娘就變了一個樣,那時候她耳里全是娘和奶奶的吵鬧;爹一死,一切都沒了,奶奶將自己和娘攆進了柴房,娘說要想活命只有跟著她嫁人。齊家看著好,齊木匠表面看也很友善,可是,這兒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嫁妝也好,親事也罷,好的東西自己永遠都輪不上,帶嫁女,拖油瓶就是她的稱號,好的人家誰會娶這麼一個媳婦。
玉香想到未來,她就咬牙,有些事靠娘不如靠自己,而且,她認定了古建就是一個好男人。娘哪怕放了一點點心思在自己身上她也早該看出自己對古建不一樣,可惜,她沒有,她的眼里只有齊木匠,只有齊蓮,心里卻永遠只有她自己。
“咱們古家的孩子不愁娶!”古橋鎮古家,媒婆樂呵呵的對凌氏道︰“你看看你家的大兒郎,跟著古師傅學了一門好藝,人又老實本份,去楚家做了一個月工就被他家看中了!”
“呵呵,這也是兩個孩子的緣份!”楚家這門親事凌氏征詢過男人的意思,那是相當做得的。楚家在古橋鎮鎮頭,家里還開了一個雜貨鋪,家境殷實不說,人也和氣,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是好品性。去年冬楚家要娶媳婦請了父子倆去打家俱,沒想到還被看中做女婿︰“有勞鐘嫂子了!”
“好說好說!”這門親事說起來相當于是撿錢,楚家有那個心托自己問問凌氏,古家人也有這個意,說是女方托人說親不好,她立即托了自己去楚家提親。本就是郎有親妹有意的,再加上兩家人都有些本事,這紅媒錢怕是不少了。
齊木匠回家听說古家有請時很意外,自打妻子逝去後自己娶了阮氏就不受待見,而且大舅兄的意思就是少出現在老爺子面前,難得的是今天居然邀請自己去吃飯。
“ど姑爺,是我未來大嫂上門!”古建負責代話,齊菜姐弟倆肯定是要去的,至于這個姑爺,用娘的話說,死了ど姑就沒了姑爺了,去與不去都無所謂。
“噢,我就說了,原來是嬌客上門啊!”齊木匠感嘆一番︰“當年我和你ど姑成親時你哥還穿開襠褲滿山跑呢,轉眼之間就要談婚論嫁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二哥,未來大嫂是干什麼的?”齊菜多嘴,問完這話就後悔,什麼叫干什麼,自己還以為是現代直接就問姓什名誰什麼職業了︰“噢,我是說她家是干什麼的?”
“是鎮上楚家的人,听爹娘說家里是干雜貨鋪,挺有錢的,我估摸著大嫂以後的嫁妝肯定很多!”古建話里有幾分羨慕。
齊菜想能被舅母看中的楚家姐姐一定是個性格開朗的,因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大哥老實,與他般配的就是一個活𣏞的才對。一番打听之下,果然如此,那姑娘經常在鋪子上幫忙經營,口才了得反應也快。
談起楚家姑娘,自然要談起古洪,古建說自個兒哥哥這次是撿了一個大便宜,未來嫂子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有你這樣說自家哥哥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大表哥二表哥都是哥,齊菜替大哥打著抱不平︰“大哥為人老實,勤奮肯干,楚家姑娘嫁給他是好福氣呢!”福氣都是互補的,並不是某一人才有。姻緣天注定。
“我大哥出去給人做工,沒想到將人家的閨女給看對了眼,還說他老實,我看不盡然!真正老實的是我好不好!”古建也是一個三八的孩子
“噗!”的一聲,齊木匠和齊菜甚至阮芬芳都笑出了聲。
“二哥,你可真老實!”齊菜樂了︰“老磨刀石!”一般標榜自己老實的人就是一個油頭滑舌的人。
“菜兒妹妹,你這話可真是冤枉哥哥我了!”古建大呼冤枉︰“你看我來王家沖這麼久,也沒將誰家的姑娘騙到手!”
“你才多大一點兒,就想騙別人家的姑娘,你還真是才老實!”這次齊木匠也出言笑了︰“不過,你大哥的親事訂了,用不了兩年就該訂你的了,你還有機會在王家沖騙一個回去!”
“好啊好啊,我盡量努力!”古建一點齊木匠的話心花怒放,連悄悄的看了齊菜一眼︰“也不知道有沒有姑娘看得上我這個模樣的!”
有啊!
齊菜和玉香心里都在回答。
齊菜想的是,只要你想,肯定某人就會像蒼蠅一樣涌上。二哥真是長了一個近視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都沒有看見。不過,這個兒媳婦凌母絕對不會答應的。
玉香卻是有點哀怨,我千般對你好,萬般靠過你,難道你就沒有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