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淼露出難色,“心瑤喜歡什麼,你買不就好了。”
陸子芽淺笑安然︰“但是,她更願意是你送她東西,出了這種事,你就好人做到底,行不行呢?”
說著扶了扶他的肩膀,帶著懇求又溫馨的語氣。
江淼淼從未想過和陸子芽這樣近距離相處,何況周圍並沒有人,也不知道顧憶深若是看到,會怎麼想。
陸子芽開始漸漸釋放自己的內心,接收、嘗試與身邊人的肌膚踫觸。
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其實很簡單。
但是能讓她做到今天這一步,沒有顧憶深的寵溺和愛護,她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走出這些陰影呢?
認真地看了看紙條上寫的東西。
吃的東西有魔芋粉絲、土豆,還有一些其它雜七雜八的蔬菜、肉類,這確定不是每餐做飯時要買的菜嗎?
生活用品也是普通人用的那類型啊。
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啊!
讓他買菜,還不如……去禮品店買個貴重的禮物,這樣怎麼也更說得過去吧。
還沒等他開口,陸子芽就說︰“走吧。”
拉著他的手臂,專門往有電梯的方向走。
江淼淼進了電梯以後,就縮在一邊,不敢靠近陸子芽︰“子芽,你這麼抓著我的手,這要是讓憶深少爺看見了還得了?”
“呵。”陸子芽無奈地搖頭。
這樣不是更好。
吃醋,那就趕緊出來見她啊,已經去了意大利的人,她再怎麼思念,都回不來。
江淼淼和盛之垣都不知道顧憶深在什麼地方,她一個白痴又上哪里去找?
不去意大利,也許他會更加安全,更加放心自己……
她凝神,溫柔地笑道︰“之前因為拉斯維加斯的事,患上了觸踫恐懼癥,覺得被男人踫到是件惡心的事,但是現在不會了,有你們一直幫我,我已經慢慢釋然了。”
“看得出來。”江淼淼喉嚨一哽。
不祥的預感。
陸子芽只要乖乖被顧憶深一個人踫就好。
現在突然這麼畫風一變,真怕以後搞出什麼事來。
他可是清楚的,陸子芽在桐微學院那會兒,曾經壁咚了顧憶深多少次,又曾經欺凌了顧憶深多少回?
電梯門開了,陸子芽走出去,但是江淼淼還是有點害怕。
沒辦法了,只能進去把人拉出來……
江淼淼一腳跨出電梯門。
下一秒。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從心髒涌到了頭頂。
陸子芽回過頭,原本想拿他打趣一下,大家都這麼熟悉了,怕什麼。
“淼淼,我說你……”
可是當她回過頭,卻發現歷史總是這麼驚人地相似。
看到面前的女人那一刻……
陸子芽猛地放開了拉住江淼淼手腕的手。
手臂有些發顫。
程曼徽……
林希推著輪椅,把程曼徽送到了大廳。
兩個人身後。
是喬羽淑有條不紊的步伐。
她今天不穿紅色緊身連衣裙了,而且越來越素色的打扮,看著好生乖巧懂事的樣子。
喬羽淑笑著,迎合程曼徽的目光︰“伯母,她來了。”
程曼徽面目冰冷,順勢望向那兩人,眼楮隨時冒著火焰。
天知道喬羽淑又在程曼徽面前說了什麼。
程曼徽此刻,用著一種可以飛蛾撲火般熾熱的怒火,睜著諾大的眼楮,已經火冒三丈。
程曼徽看著她,眼楮已經眯成了一條線,陸子芽明白,看見她和江淼淼拉拉扯扯,這個女人肯定會生氣的。
只能怪她今天有點倒霉吧。
陸子芽上前幾步。
因為程曼徽從不讓她跨進顧家,她也從結婚那天,就沒跟程曼徽請安。
這次為了以表禮數,走過去鞠了一躬︰“婆婆,你又來醫院復檢啊,真巧呢。”
程曼徽一听到婆婆這個稱呼,氣得大怒道︰“別叫我婆婆,陸、子、芽,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不知道我又做錯了什麼惹您生氣了,”陸子芽低低說著,明知故問,帶著安然的態度︰“如果婆婆不想看到我,那我們先走便是了!”
眼楮往江淼淼身上一定。
兩個人先後往側面的走廊走。
“站住!”
程曼徽喊住她。
陸子芽听話地停住腳步︰“婆婆還有話要說?”
喊住她。
卻又半天不說話。
不是從不把顧憶深當人看嗎?
何必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義憤填膺的樣子。
這里又沒有外人。
程曼徽冷冷地咬牙︰“你和憶深的助理上過床了?”氣哼哼道︰“除了羽淑說的夏乾生、奕珩,還有多少個男人,你打算讓憶深背多少黑鍋?”
“婆婆。”陸子芽耐下性子,听听她這次,又要給她潑什麼髒水。
程曼徽滿腔怒火,指著陸子芽的s型凹凸有致的身材發火︰“憶深尸骨未寒,你倒過頭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你真是不要臉!”
她的聲音,早已把醫院的護士和病人嚇到。
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紛紛圍了過來看熱鬧。
啊,看到幾個人。
嚇了一跳。
這不是死去的顧總的媽媽嗎?
還有顧總的妻子?
這是要上演婆媳大戰嗎?
大家都還在奇怪當中,男人、女人,議論紛紛。
程曼徽猛地咳嗽兩聲,手掌拍在膝蓋上︰“你這個掃把星,”食指有力地顫動,直指陸子芽的臉︰“你克死了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目視著喬羽淑,森森大叫︰“羽淑,你給我打醒她,看著這女人就窩火!”
護士和病患驚恐地看了看大家,支支吾吾地問道︰“顧總、真的是陸小姐克死的嗎?”
喬羽淑冷靜地回答道︰“看到她旁邊的男人了嗎?就是她其中一個奸夫?”
奸夫?
這下群眾的眼楮突然就雪亮了。
江淼淼無可奈何。
他不看喬羽淑那頭,只想暫時先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試圖往後倒退了幾步。
和陸子芽拉開一定的距離。
但是圍觀的病人早就看出了端倪。
程曼徽眼楮澀澀︰“羽淑,還愣著做什麼,我讓你打她!”
喬羽淑假裝矜持︰“這麼多人,不好吧!”
程曼徽冷冷逼向陸子芽方向,帶著恨意,“上回在喬家,你侮辱了羽淑,還失手打傷她,別以為這筆賬我不會跟你計較!”
轉瞬間就讓林希甩出一張檢驗報告單子,上面有起訴的意向,還有相應的賠償金和保證書。
陸子芽也不覺得有什麼難堪,氣更是說不著,彎下腰撿起那張保證書。
倒要看看。
上面究竟寫了什麼。
艾瑪,故意闖進喬羽淑的房里,對她人身攻擊、語言侮辱?
說什麼要賠償喬羽淑一百萬,然後跪下跟喬羽淑道歉?
這特麼什麼鬼?
那天喬羽淑受傷了嗎?
她怎麼不知道?
走過去,準備掰開她的臉看看動靜︰“哪里傷了?”
呀,還真的有。
嘴角和額角,都像是磕踫到了,有不大不小地青淤痕。
傷口還是新的。
不會是刻意為了今天,對自己痛下殺手吧?
哈哈,真是想不到。
喬羽淑見她的手摸過來,後退幾步︰“拿開你那雙被無數男人踫過的髒手!”
無數?
這她都數清楚了?
不屑地笑道︰“彼此彼此,你的戰績也不錯。”
程曼徽怒目瞪著她︰“如果你還當我是憶深的媽媽,馬上當著大家的面兒給羽淑跪下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和喬羽淑,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我為什麼要給她跪下?”
陸子芽一臉淡然,嘴角一勾︰“這明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轉眼一想,眼皮動了動,笑對喬羽淑道︰“說不定是哪個男人動手打了她,而她卻轉嫁到我身上呢。”
呵呵……
這樣解釋的話,蒙晉朗還真是給她長了臉啊。
怎麼不讓喬羽淑再腫一點。
喬羽淑虎視眈眈,下意識用鳳眼盯著江淼淼,許久又瞪向陸子芽︰“姓陸的,你還在這兒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的是誰啊?我怎麼沒看見?”森森然陪她玩著。
再過分的話,別怪她翻臉不認人。
程曼徽轉著輪椅,搖到陸子芽那兒,氣得抓住她一只手,想把她摔到地上。
雖然沒有用力,但是陸子芽知道。
這是她故意的。
這樣可以偽造成陸子芽惡毒把婆婆拉下輪椅的假象。
別人就會覺得,這女人,怎麼這麼狠心,又克夫,又虐待婆婆。
這麼幼稚的把戲,程曼徽確定已經是成年人了?
下一秒,程曼徽還真就假裝被陸子芽拉扯,從輪椅上跳了下來。
陸子芽也來不及吃驚。
老太太了,還學年輕女孩玩心眼。
是不是太無聊了點?
算了,是顧憶深媽媽,給點面子。
伸手去扶住她。
但這時候,已經晚了。
千鈞一發之際。
幸好林希機智,及時拉住了程曼徽。
要不然,她今天就成了手撕婆婆的罪人了。
程曼徽坐好後,不高興地撇開林希,也幸虧她抓住手了,剛才可真是危險,掉下去,腿腳神經就壓痛了。
陸子芽這才松了一口氣,又故意刺探道︰“婆婆以後要小心一點,你們還要去找芬芳姑姑談檢查身體的事兒吧,正巧,我還要給兒子拿藥。”
“兒子?野種吧!”喬羽淑有哭有笑。
她激動地說著,突然間就眼底里變成了不可抑制的眼淚。
伸手往眼角抹了抹︰“憶深、憶深,你死得太冤枉了,我真懷疑,是不是這個女人派人暗中害了你,她想私吞顧家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