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深哥,看來顧家新宅那邊有動靜。”
方秦多留了一個心眼,注意看左右兩邊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擋住去路,然後順勢打起精神來看向顧家新宅。
料想到前幾次顧奕珩刻意為難顧憶深,非常有刻意為之的嫌疑,顧奕珩這次回來,竟然也把英國那邊的家底也給一道帶了回來,看樣子是準備長期駐扎在中國了。
這樣一來,顧氏集團的副總之位,應該很快要進行交接了吧。
不多時,空庭廣場那邊似乎已經聚攏了幾輛黑色越野車。
方秦正好奇時,卻突然被沖出來的一輛銀白色的小型倉柵式貨車攔住去路,抬頭時,眼里只注意到副駕駛旁邊的那個金發碧眼、模特身材的外國女人。
方秦原本打算繞過鯉魚亭,不想和那輛akiry的送貨車正面相接,但是等他轉調車頭的時候,雪莉亞卻刻意把車開到了路虎車前。
明顯是刻意擋路。
方秦往左,雪莉亞刻意調頭往右但是又突然殺回了左邊,明明很窄的一段路,兩人這麼互相較勁著,硬是沒給那輛貨車退路。
以為勝之不武時,顧憶深反倒不樂意了,“想找她出氣,等日後有空,現在馬上進顧家新宅。”
“方秦,你!”
顧憶深摸了摸腦門,心底極度無奈起來,如果剛剛直接走路過去,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費時費力,來回折騰了半天。
幾分鐘後,方秦把車停在顧家新宅的停車棚里,輾轉幾下才沒有和貨車的行車路線混淆。
顧憶深很快下了車,雪莉亞也在同時之間把貨車停在了顧家大宅的門口。
“雪莉亞,你怎麼回事,不長眼楮嗎?”方秦鎖緊車門後走出停車棚,卻是沒有給入眼看過去的雪莉亞好臉色看。
雪莉亞雖說是維瓷百貨公認的烏克蘭大眾美女,可是方秦剛剛卻是一眼認出雪莉亞的那兩只綠色的瞳孔,她就是是克里斯蒂娜丈夫在國外認識的小情人,出于公道主義,方秦曾經公然跟雪莉亞作對過,但是沒想到雪莉亞現在竟然就是負責akiry的團隊主腦。
就拿剛剛來說,雪莉亞明明認出了是顧憶深的車,還敢公然擋路,那就是刻意在跟他唱反調了。
雪莉亞白了一眼方秦,向顧憶深頷了頷首,“顧總。”
隨後又雙手插在腋下,不在意地對方秦笑了笑說,“二公子選了幾套新的家具和工藝品用來裝飾顧家新宅,那可是加急派送的易碎物件,可方秦先生倒好,剛剛竟然一直有意阻攔我的去路,不知道沒長眼楮的人是誰!”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有臉……”
“好了,”話音當即被冷冷戳斷,顧憶深轉身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顧家大宅。
雪莉亞也是愜意地笑了笑,然後和身後的工作人員開始裝卸車上的貨物,從頭至尾也沒再搭理方秦一下,方秦一時間氣不過,但氣不過三,很快緊隨顧憶深的腳步走進了客廳。
“三少爺?”
出來迎接的人是林希,剛從廚房出來,手上端著煮好的鮮湯,現在還可以聞到味道。
見到是顧憶深來,趕緊把頭抬像二樓,並且大聲喊道,“二公子,三少爺來訪,您趕緊穿上衣服下來。”
“誰啊!”
不多久的功夫,顧奕珩一邊松了松領帶夾,然後才低下頭把褲延邊的皮帶系好,整個人顯得十分慵懶,一派死氣沉沉的樣子,一看就是剛睡醒的模樣。
林希的喊叫聲打亂了顧奕珩的心情,甚至是下樓時,連一貫的天使笑都變成了邪魅不已的冷色。
“哦呀,哦呀,貴客來訪啊!”
顧奕珩一搖一晃地走下樓,看見是顧憶深時,精神頭立刻提高了幾萬倍,咳嗽了一聲,然後笑道,“什麼風把我最寵愛的小狗給吹來了?”
“二哥,請你注意言辭。”顧憶深卻是更加冰冷地回應。
“害羞了?”顧奕珩卻更加肆意地笑。
“二公子!”
方秦見狀,實在看不過去,張嘴就要罵過去時,顧憶深一只手臂橫檔在他身前,阻止了他的進一步口無遮攔。
這幾年來,他是和顧憶深在意大利度過的,至于顧憶深從小怎麼在顧家人的‘疼愛’中長大的他壓根不想知道,只知道一見到顧奕珩那張狂妄又愛羞辱人的笑臉,就不由自主地替顧憶深捏一把汗。
場面和氛圍頓時變得十分尷尬,連雪莉亞也有幾分承受不住顧家這兩個兄弟間的滿階氣場。
一個漫天冰霜,冷氣十足,另一個則是纏滿黑色藤蔓,黑氣繚繞,兩種氣場互相對擊的畫面,在雪莉亞腦海里腦補了一通,將近半晌過後,這種氣場對壘的局面被顧憶深先一步停住。
客廳頓時恢復了原樣。
雪莉亞和幾個裝貨工抬著西洋古董和家具在一分鐘後走進了大廳,顧奕珩見後,剛開始有點掃興,不過對于能看見自己心愛的寶貝,心里又是多添了幾分喜色,他擺了擺手,吩咐說,“把東西分門別類擺放好,別弄碎了。”
“是,二公子。”
搬運人員十分寶貝地把東西在一樓深處擺放好,听著這些嘈雜的瓷器的聲音,方秦沒耐心地捂住了耳朵。
“林希。”
顧奕珩收回笑臉後,將目光定向了林希,並且還有她手里正顫顫不已端著的鮮湯,緩緩說道︰“把湯送到二樓,我待會兒喝。”
林希點了點頭後,以逃離地震現場的速度迅速沖向二樓,上到二樓頂端樓層走廊時,刻意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樓下的人,然後走進了顧奕珩的房間。
“二位,既然來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說了,就到我書房一敘吧。”
顧奕珩說著就把手指向了一樓右邊深處的拐角。
那個容許空間的高度只有不到三米的地方,方秦每走一步都覺得十分小心,有種天花板即將墜落之感,他的身高和一樓地層的高度相差已經所剩無幾,只能憋屈地躬著身子走進去。
而身旁的顧奕珩卻是笑得肆意不已,仿佛這是他天生以來的樂趣似的。
顧奕珩推開房門走進去,撲鼻而來都是書香氣息,一種猶如回到小學青少年時期的課本的味道,方秦先是沒忍住長長地吸了一口進去,很快打了一個激靈,跑回了顧憶深身後。
“憶深,坐。”顧奕珩將靠近書桌的龍桃椅指給了顧憶深。
顧憶深順勢走過去,看了一眼那張蹩腳的又有點高端的老人椅後,立馬轉身走到了顧奕珩對面的軟皮豹紋沙發上坐著,顧奕珩看到他的這步舉動,不留意地就笑出了聲。
顧憶深眼神直直看向對面的人,浩瀚星空中一點星光如同在眼楮里閃爍著,只見得到光波在擁擠的空間里游動,他冷冷放言道︰“既然來了,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陸小姐的事?”顧奕珩笑道。
他一點也不驚訝于顧憶深此次前來的動力,能讓一個從不涉足顧家新宅的人主動、親自過來,除了陸子芽沒別人了。
“你在子芽的葡萄酒里下藥了?”顧憶深目光如炬地定在男人邪笑的瞳孔里。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顧憶深剛才刻意讓陸子芽喝三杯葡萄酒,在sekaper時,他已經深刻見識到陸子芽的酒量差到什麼程度,但是在墨提斯,陸子芽卻是只喝了一杯都不到就身體搖搖欲墜、滿臉通紅,回到巽川館時更是如此,等陸子芽狀態稍微好點,從陸子芽一口喝掉的那被葡萄酒來看,喝完後她並沒有任何不適,反而說話、咬字都十分清楚。
唯一的可能就是顧奕珩在陸子芽喝的那杯葡萄酒里下了藥。
“哦?葡萄酒?”
“墨提斯。”顧憶深抬眸,有意無意提點道。
顧奕珩繞有趣味地笑笑,卻是刻意一副無所謂地態度刁難道,“這麼說,你承認自己跟蹤陸小姐到墨提斯了?”
“是你嗎?”顧憶深再次低低問道。
然後,顧奕珩卻是豎起食指在半空中搖了搖,以此代為解釋自己。
顧憶深擰眉,卻是一點都不信,“如果不是你在葡萄酒里下過藥,子芽不會突然意識不清、連站都站不穩。”
顧憶深沒有否認自己跟蹤的事,主要心思在截然提點上,不過,放眼望去,只得到了對面的男人一個揚眉的動作,而且是一臉隨意、沒事人的樣子,這讓一頭老實站著的方秦差點握緊了拳頭。
但是除此之外,別無其它。
顧憶深冷冷逼迫,“你就承認吧。”
顧奕珩收起笑臉後,揚起一半正常的態度,不時就低頭拿過書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放下時,手指在鋼筆上輕輕敲了敲,“那你可真是誤會二哥了,你也知道,我向來習慣在葡萄酒里加白酒的,這麼一說,你明白了吧?”
“是嗎?”顧憶深微垂眼瞼,壓根不信男人的話。
看他說得一臉輕松,顧憶深卻實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明明前一秒內心的難火已經燃燒起來了,可是下一秒,被顧奕珩的笑臉毫無防備地打破。
顧奕珩還是如從前一樣,對他的捉弄和惡作劇後的態度完全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