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華娘娘腹中孩兒是個皇子的消息,一時間傳遍了宮里。
御花園,皇後娘娘正在逗奶媽懷里的小公主。元秋慌忙跑來傳信。
元秋慌里慌張又帶著驚喜的語氣道︰“皇後娘娘,奴婢听說,充華嬪腹中所懷的是個皇子!”
“此話當真,你從哪听來的?”
“奴婢是听靜雅軒的人親口說的。”
皇後面色大喜,笑而不語,元秋已然會意皇後此時所想︰“呵呵,好啊,好極了,這下~,不用咱們出手了,那胡仙真也難逃一死了。懷上了皇子,就算皇上不想殺她,整個皇室、宗族也會要她的命。這可是北魏這歷代以來奉行的規矩~!”
靜雅軒這邊,皇上早前也得知了消息,懷著十分高興的心情趕來。
“皇上,您來了~”仙真出來迎接。
“快快免禮,你這肚子也漸漸大了,在朕面前不必如此多禮。”
“這樣吧,自今日起,直道你順利誕下小皇子,朕都免了你的禮了!”
皇上言語之間洋溢著喜悅,而仙真卻是面色凝重。
“多謝皇上,能獲此恩準,實乃臣妾榮幸。”
“仙真你怎麼如此面色凝重,朕听聞太醫的診斷了,為朕懷上了皇子是天大的好事,難道你反而因此而不悅嗎?”
仙真認真解釋道︰“皇上誤會了!正是臣妾冒大不韙,央求太醫診斷腹中孩兒是皇子還是公主的。听太醫說腹中孩兒是個小皇子時,臣妾別提有多高興了。”
“那朕的愛妃怎麼高興不起來,難道有其他心事,不妨說給朕听听。”
此時,胡仙真一下子跪在地上。
仙真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道“皇上,臣妾卻有一事相求。”
“愛妃快起來,身子要緊,有什麼事起來說話便是。”
皇上親自來扶,胡仙真只好起來說話。
胡仙真聲淚並茂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喜歡孩子,所以其實一直以來,臣妾都希望能給您添個一兒半女,如今臣妾有幸能給皇上生育皇子,臣妾不知有多高興呢。”
“可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您並不知道的事,引起了臣妾對自己和孩兒深深的憂慮~。”
“何事?愛妃快請道來,朕定會為你和孩子做主!”皇上斬釘截鐵道。
她知道無論如何,自己是定要為皇上誕下小皇子的了,恐怕最終到頭來,還是會難逃一死,所以在自己可能會死之前,她一定要將自己長久以來的願望實現。
她最大的願望便是扳倒皇後、報仇雪恨,以及~,為胡府和父母親做些事。
仙真趁機道︰“皇上~,其實臣妾也知道,我們大魏後宮一直以來”母死子貴“的規矩,但臣妾也早說過,臣妾不怕死。只是臣妾怕的是自己死後,自己孩兒和胡府中父母親的安全。”
她又緊接著說明自己真正的意圖︰“其實就在前些日子,臣妾便遭到了下毒•••”
“什麼!是誰這麼大膽子。”
還沒等仙真說完,皇上已是怒不可遏。
仙真繼續道︰“不過幸好皇上,臣妾和孩子都無大礙。”此時,小蓮按事先仙真吩咐好的,站出來道。
小蓮跪地,對皇上道︰“皇上,奴婢斗膽,想娘娘說句話!”
“說!”
“當日,本來娘娘只是按例服食太醫開的安胎之藥,但幸而娘娘從小熟識藥理,聞得藥味,所以聞出了當日那碗安胎藥有些異味,所以便沒有服下。”
“就在當日,奴婢發現事情不對,因為奴婢之前在我們靜雅軒附近,除了看見過正陽宮的紫蘭外,沒有見過任何可疑的人。”
“所以奴婢便懷疑,很可能是安胎藥里被紫蘭動過手腳,于是奴婢建議娘娘請太醫來檢查藥里是否有毒。”
“沒想到,後來太醫果真檢驗出那碗安胎藥里被下了毒。那碗有毒的安胎藥碗一直在奴婢那放著,可以為證。”
皇上一想到自己的皇兒差一點就因為一碗有毒的安胎藥而喪命,不禁怒火中燒。
“糊涂,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告訴朕。”
仙真立馬萬分自責道︰“皇上息怒,這都是臣妾的主意,是臣妾吩咐,靜雅軒里的任何人不得將此事說出去的。”
“仙真,你這究竟是為何呀?”
“皇上,臣妾知道您最近一直忙于國事,所以臣妾不想讓你分心。”
“況且臣妾並無大礙。”
“所以,臣妾便想著找個像今日這樣的一個合適機會,然後告訴您。”
“胡鬧,朕即使再忙于國事,也不能連你們母子發生這麼大的事也不管吧。”
“皇上,其實從這件事後,臣妾擔心的還另有其事。”
“愛妃請說。”
“臣妾之前還沒意識到這件事背後的嚴重性,但後來經臣妾仔細一想,發現了許多與正陽宮脫不了干系的事。”
“什麼事?你仔細說說”
“其實臣妾之前在掖庭的時候,正陽宮的元秋就多次迫害。”
“臣妾以為元秋和紫蘭是受了她們主子的指使•••。”
仙真話還未說完,皇上便一臉猶疑地打斷了。
“此時容朕想想。”
仙真和小蓮一眾丫鬟按之前便說好的台詞,勢如破竹地加以懇求︰“皇上,臣妾(奴婢)懇請皇上查明害人之人、懲處元凶。”
皇上踱著步子,牽扯到皇後的事,皇上還是謹慎的很。
皇上焦慮道︰“仙真~,朕答應你,一定給你個公道,只是此事恐怕並不簡單,容朕想想。”
說罷,皇上便離開了。
其實之前仙真在掖庭時的事,皇上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之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考慮到皇後與自己多年夫妻情分,他並不想因為一些妃子之間的事而和皇後撕破臉,並且高家在朝中的勢力發展得並不小,可是如今牽扯到自己心愛的妃子和皇兒的安危了,到底該如何抉擇,這仍舊是個問題。
胡仙真知道皇上現在寵信自己不疑,並且還有腹中的皇兒。所以看來她是打算賭一把,今日便將皇後所做之事都抖出來。自己恐怕難逃一死,所以希望只求皇上能下令懲處皇後,哪怕只是責罰皇後一下,滅滅其氣焰也是好的,並且若是能憑著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讓自己的父親、母親過得好一點就更好了。
礙于皇後和高家的勢力,此時並不是與其發生沖突的好時機,國事近日屢屢暴露著各方勢力的躁動,皇上還需要高家的力量。所以皇上並無法懲處皇後,也沒有辦法給仙真一個真正的公道。
次日上朝,因為感覺自己對仙真有愧,皇上似乎對仙真父親司徒胡國珍格外敬重。
當著朝堂文武百官的面,皇上竟親自發出難得的對臣子的贊賞︰“胡老近來幫朕處理人口事物辛苦了。朕相信賢女優雅嫻淑、聰慧過人深得朕心,想必也定是離不了您老多年來的教育之功,才能為朕添一如此賢妃。”這番話听得眾大臣既意外,又對胡國珍老右派司徒和他在宮里的充華女兒多了幾分重視和關注。
這個因為對仙真的喜愛和皇子的緣故,皇上親自尊稱胡國珍為國丈之類的,抬舉了胡國珍,讓胡府增添了榮耀,仙真感動謝恩。雖然皇上可以因為仙真舉薦、幫助胡府,仙真的父親和母親也能提升地位,但高氏一族仍舊權勢很大。
並且胡仙真通過此次陳情,才知道,自己這次聲情並茂地向皇上抨擊皇後的惡行,而皇上卻並沒有怎麼處罰皇後,由此她發現,自己還是太高估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子。
若是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子足夠有分量的話,那知道皇後對自己所做的種種後,即使皇上礙于高家的勢力,也會冷淡皇後一陣子的,沒想到,皇上暗地里仍舊對皇後、及她那個寶貝公主賞賜寵愛有加。這讓胡仙真感到萬分失策。
“看來要扳倒皇後,我要做的還遠不夠,接下來,我一定要贏得皇上更多的寵信,以求生下皇兒之後,還有更大活下來的轉機。 嬪曾經透露過,皇後害死過自己的皇兒和前充華于氏和皇上的兒子,皇上恐怕還不知道,皇後曾經害死過他兩個皇子吧~。”靜雅軒的花園里,散步養胎的仙真暗自想到。
幾日後,一大早,小勤子一看見靜雅軒的小蓮,便秘密拉小蓮去隱蔽之處談話。
“娘娘~,奴婢剛從勤公公那听說,皇上要御駕親征啊~!”小蓮急急忙忙把從小勤子那得來的消息告知仙真。
“什麼皇上要出征,而且是御駕親征?”
“不行,什麼時候?我還有重要的要稟報皇上,這事很重要,我一定要讓皇上知道!”
小勤子只告訴小蓮皇上要御駕親征一事,並未說確切的時間,所以小蓮也只能說不知道。“這~,奴婢不知,勤公公也沒說。”
仙真放下手中的燕窩,不敢相信這一突如其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