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殿後,仙真端正地坐在一靠近大門的椅子,準備皇上一來就迎上去行禮。她也不敢隨意走動,怕惹上“宮里的規矩”。
本就舟車勞頓,再加上今日的天暖烘烘的,叫人生困,仙真很想靠在椅子上睡會兒,但又擔心皇上下一刻會突然來了。
等了一會兒又一會兒,將近黃昏了,皇上還沒來。
獨自一人待在這空寂偌大的寢殿里,又實在有些煩悶。仙真想著,所幸隨意走走,看看這宮里頭的寢殿里都會擺放些什麼裝飾,只是看看應該不妨事。
她走到了一處案桌旁,上面擺滿了卷起來的畫軸和散開的畫紙。仙真晃眼一瞧,發現這畫紙上畫的人,似乎和自己很是相似。
“咦,這是~,難道這畫像上的女子是……”就在此時,仙真正納著悶,從她背後突然傳來皇上的聲音︰“沒錯,這畫像上的女子就是你。”
“皇上~!”仙真被皇上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給嚇著了,連忙轉過身,跪地埋頭請罪道︰“皇上恕罪,貧尼遲鈍,沒發現您來了。”
“快起來,我是不是嚇著你了”“剛剛我進來以後,見你在專注地看畫,就沒出聲,怕打攪到你。”
其實皇上是看著身著宮女服、明艷動人、嬌美修遐的仙真,有些入迷,一時忘了言辭。
皇上一邊扶著仙真起來,一邊道著︰“小師父何罪之有,真要說起來呀,還是朕的錯,朕沒想到會處理這麼久的公文,讓你久等了”。
仙真︰“哪里,貧尼沒有等多久。皇上您心懷天下、勤于政務,實乃百姓社稷之福。”
皇上︰“這里沒有別人,你不用一口一個皇上的,叫我元恪吧。”皇上不想讓仙真太過拘束,如是道。
“這~,皇上,您是皇上,貧尼萬萬不敢直呼您的名字”仙真雖然不是拘泥之人,但在宮里,在皇上面前斷不可有失儀禮。
“唉~,小師父,正是因為朕是皇上,才沒有真心待朕的人,所以朕才一點都不喜歡‘皇上’這個稱呼”
仙真不知該如何說了,只道“但,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貧尼只是一介平民。”
皇上︰“那小師父,你能告訴朕,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貧尼本名胡承華,家父家母常呼小名‘仙真’,入寺後,姑姑給取法號‘靜軒’。”
“朕以後就叫你仙真,那好仙真,既然你認定朕皇上的身份,那朕就以皇上的身份命令你。今日在此處,你必須稱呼我的名字,而不能再叫我皇上,不然朕就要處罰你。”
“這……,是,貧尼遵命!”無論如何,仙真決定還是先問明今日皇上所詔為何︰“那皇上,您今日詔貧尼前來是所為何事呢。”
一方面,仙真不得不听從皇上的命令,但更重要的是皇上真摯的眼神和話語打動了仙真,令她願意暫時拋棄君民之隔。仙真怯怯問道︰“那元恪,你有什麼心事呢?”
“你知道嗎,這個偏殿,我常常來,因為這兒比較清靜,遠離朝政和後宮之擾”“今天我之所以會詔你前來,是因為我近日被後宮里的事所深深困擾”“朕想讓對佛法頗有天賦的你,用高遠些的境界來為朕解憂。”皇上面帶深深憂傷。
仙真︰“仙真才疏學淺,不敢自稱境界有多高遠,但仙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力替您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