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了片刻,李海才繼續道︰“那個,我叫李海,大家都叫我李胖子,你叫什麼?你怎麼一個人啊?”
五嶺鎮上的人大部分他都認識,如果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他不可能不認識,不過轉念一想,末世後,五嶺鎮上來了好些陌生的人,也許這個女人也是從外地逃到這里的。
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悠悠面露天真,黑眸清澈見底,故作不知地問道︰“我叫悠悠,我是從前面的豫城逃過來的,這里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沒有,這個酒店是鎮上最完整的房子了,所以除了逃出去的一些人以外,剩下的人都住在里面了,二樓住的是鎮上的一些鄉親,三樓住的是一些外地人,四樓和五樓住的是青幫的人。”
不知道悠悠早已通過雷傲的提醒,知道了整幢樓里的大概情況,李海依然無知無覺地介紹著。
似乎想起什麼,他微微側過臉,瞄了一眼悠悠那精致的小臉,小眼閃過一絲猶豫,在心中暗嘆了口氣,最終湊近了她,壓低聲音加了一句︰“三樓、四樓和五樓,你最好別上去,那些都是些不好惹的人。”
其實他想說的是,她長得這麼漂亮,最好不要被那些人看到,否則下場很慘的,但又怕嚇到她,只能這樣委婉地提醒。
‘不好惹的人?’
看來這小小的一個小鎮酒店里也不簡單?听這個李海的意思,這里面還有幾伙人?
難怪那些什麼里說,末世就是一個‘群雄爭霸’的時代呢!有些人有了點小能力,就開始充大哥拉幫結派了。
雖然悠悠對此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她面上的表情卻仍是純真,黑白分明的眸中還帶著絲絲感激︰“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要麻煩了。”
被她水波流轉的清澈黑眸感激地盯著,李海有些不知所措,忙搖了搖頭︰“不用,不用,你就先跟鎮上的人一起住著,樓上的那些遲早要離開的。”
“李胖子,你怎麼又放人進來了?”一個中年女人帶著些厭煩的聲音傳來。
“就是啊,李胖子,我們的食物都不夠吃了,進來的人可不管吃啊?”相繼出聲的是一個年紀更大,頭發都有些發白了老頭子,有些渾濁的眼楮,此刻涼涼地斜看著悠悠。
在悠悠和李海的言談之間,兩人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二樓的走廊,因悠悠一直暗暗地注意著周圍的一切,所以並沒有被這些人的突然出聲嚇到。
二樓大概有二十多個房間,透過沒有關閉的門廊,一眼就能看到距離最近的幾個房間里的情況。
房間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個房間大概都擠了十多個人。
唯一的一張床已經被豎起來移到了角落,米黃色地板上,用白色的被褥一排排地攤著鋪位,此刻房間里的人或躺或坐地呆在各自的鋪位上。
‘看起來這些人生活得還不錯嘛,除了精神差了點,一個個都還是白白胖胖的!’
‘最重要的是都還有閑心來找自己的麻煩!難道是覺得外面的喪尸不夠恐怖?所以想讓她來給他們增加點‘人生樂趣’?’
悠悠隱秘地觀察著屋子里的人,心里也是不停地腹誹,考慮著是不是要給他們平淡的生活加點料,而屋子里的人也在打量著這個新來的女人。
也許是同性相斥的原理,看到悠悠那張精致的臉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站起來,對正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李海吼起來︰“李胖子,這女孩又不是我們鎮上的,你應該領到三樓和四樓上去啊!”
“就是,她肩膀上連個背包都沒有,肯定沒有食物,難道還想把我們的食物讓給她吃?”
胖胖的中年女人打量到悠悠背上連個背包都沒有,全身上下就只有個不大的小跨包,頓時更加沒了好臉色。
至于悠悠手上的那個用黑色布條纏繞著的長形物體,一看就不像吃的,她自動忽略了。
屋子里其他人听了中年女人的話後,也是一臉的認同附和。
雖然他們知道樓上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但這個時候他們自己都吃不飽,誰還管這個漂亮的女孩到了樓上會遇到什麼樣的災難?
“三樓、四樓?不行,她一個女人,又長得這麼漂亮,怎麼能去三樓、四樓?”李海一听要把悠悠送到三樓、四樓去,堅決地搖頭拒絕。
雖然這些人都是跟他沾親帶故的,但他也不是傻子,什麼都听他們的,能幫他們的他盡量幫,這種缺德的事他可不干。
“我把我今天的食物先分一半給她吃,明天我就出去找食物。”
悠悠讓他想起了在京都讀書的妹妹,現在還不知道她處境怎麼樣,他只盼望獨身在京都的妹妹如果踫上這樣的情況,也能有人幫她一把。
听到李海的話,悠悠倒是有些意外的瞄了他一眼,沒想到這男人胖是胖了點,心地卻還不錯,要知道食物在末世就是救命糧啊。
“那個,大家不用擔心,我自己還有點食物,今天夠吃了。”
雖然心里正在計劃著給這些人帶來點刺激,但悠悠面上卻是十二分的真誠。
她微微抬起頭,像水洗過的黑眸帶著些懵懂無知,聲音也是糯糯的,給人一種年齡越發小了的感覺。
當屋內的人跟她純粹的眸子對視上時,一瞬間大家心里都有一種在欺負年幼無知的小孩子的錯覺,剛才極力反對的幾人頓時有些別扭起來。
“有食物,就早說嘛!”
“就是啊,有食物就進來吧!”
只有那個二十多歲長相秀氣的女孩依然有些氣憤,但大家都同意了,她也不好再反對,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悠悠,就回到自己的地鋪上獨自慪氣去了。
悠悠也沒有太多在意她,只是稍稍記住了這個貌似對自己非常敵視的女人,在末世,有敵意的人都是需要防備的,否則,很容易陰溝里翻船。
成功進入這個房間,悠悠好心情地給出了一抹大大的、純粹的笑容,看到她那張稍顯年幼的小臉上那抹感激,屋內的人有些心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