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初秋,華夏國京都郊區有名的桐華院里,所有戚家人都聚在了戚家五小姐的臥室里。
戚老爺子面色不怒自威,手撐著拐杖坐在床前不遠處的椅子上,沉聲問道︰“小五怎麼樣了?”
給戚家五小姐診治的是戚老爺子專用的醫生,一身醫術自不必說,細細的檢查了一番過後,只道︰“沒什麼大問題,就是絕食了幾天,有些營養不良,打瓶葡萄糖,醒後再好好補一補,很快就會恢復了。至于額頭上的傷……撞的時候沒有太用力,只是擦破了點兒皮,涂點藥就好了,不會留疤的。”
所有人听了這話,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神色都免不了有些譏諷。戚家自建國以來,一直都是軍人世家,家中子女到了年歲都會參軍,只是這戚家五小姐戚棠,可謂是給戚家丟盡了臉面!
“這小五也真是的,不願意去部隊好好說不就行了,干什麼做出這樣一副尋死覓活的樣子?哪里有半點兒戚家人的骨氣!老太爺,戚家這一脈,您也要好好管一管才是,別在以後的家族總會上,再出了什麼風頭才好。”
這說話的女人,是戚家三脈的人。戚家作為傳承了多年的古武世家,內部體系分明,按著血緣分為三脈,每隔五年的家族總會上,會通過比武較量,決出最優秀的一脈,成為主脈,統領戚家事物。而現今,戚家的主脈,正是戚老爺子這一脈!
戚老爺子眼中閃過不悅,卻也不願多和一個小輩計較,拄著拐杖起身道︰“怎麼管教小五,我心里自有主意。”
不怒自威的眼神,配上這淡淡的一句話,那女人便再不敢出聲,訕訕的閉了嘴。
戚老爺子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兒,吩咐道︰“等小五醒了,直接送她去祠堂,叫她好好反省反省,這兩年來,越發的不成體統了!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一听這話,原本坐在床邊默默垂淚的女人瞬間抬起了頭,哭求道︰“爸!棠棠身體本來就弱,怎麼能送去祠堂?還請爸饒了她這一次,有什麼過錯,我這個做媽媽的替她扛著。”
“胡鬧!”戚老爺子敲了下拐杖,呵斥道︰“這孩子成了今天這樣子,都是你們夫妻倆給慣的!今天,你們誰都不用給她求情!”
戚老爺子的威嚴無人敢挑釁,就連他的親生兒子,在他發火的時候也只能一個勁兒的點頭服軟,要不然,說不準什麼時候拐杖就會抽到身上。
戚建庭見狀,忙上前將妻子摟在懷里,對著戚老爺子道︰“爸放心,等棠棠醒了,我就送她過去,絕對要叫她好好長個教訓!”
戚建庭雖疼愛兒女,卻也有些原則和底線,戚棠這次做的也是真過分了,不只戚老太爺看不過去,戚建庭更是生氣,因而對戚老太爺的決定,沒什麼反對的意思。
戚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掃視了一眼周遭站著的一眾人道︰“今天的笑話,你們也該看夠了,老頭子我的壽宴也算是過了,你們都各自回去吧,出了這麼件鬧心的事,就不留你們了。”
眾人一听這逐客令,也知道戚老爺子心情不算美好,紛紛客氣了兩句,就都散了。
戚棠只覺的一陣天旋地轉,腦海中閃過許多零零碎碎的情景,那些情景里的人與她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性子卻畏畏縮縮的,與自己完全不同。陸紫清頭痛欲裂,不願再去想,轉而听著周遭的交談聲,只以為是顧啟軒守在自己的身邊,費力的張了張嘴,虛弱的叫道︰“師兄……”
“棠棠!棠棠醒了!是棠棠醒了!”
“還活著就扔到祠堂里去,她不吃東西,那就不用送了,叫老李多給她打幾瓶葡萄糖。”
祠堂?葡萄糖?葡萄糖是何物?這女人的哭聲,與母親的好像!只是母親不是已經隨父親去了麼?
戚棠想要睜眼,眼皮卻沉重的歷害,魂魄像是懸浮在空中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連動一動手指都困難。沒過多久,便又昏昏沉沉的沒了意識,雲里霧里的不知身在何處。
戚棠再度醒來時,終于能看清周遭的景物,掃了眼屋內的陳設,不像是遼國的牢房,那就應該是被師兄救回去了,沒有被俘!這是戚棠第一個感知,也是她骨子里的傲氣作祟。
“這是何處?”等戚棠徹底松了一口氣後,又覺得這屋子很是奇怪,半點兒燭光都沒有,自己也只是躺在地上,身邊也沒有軍醫給自己療傷診治,憑著師兄對自己的寵溺,怎會如此待她?
“你們都讓開!我要進去看看我女兒。”
“夫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這是老太爺的命令,我們要是讓夫人進去了,那老太爺怕是會將我們給趕出去的。”
戚棠听見門外的聲音,強撐起虛脫無力的身體,躲在了門後,小心的蟄伏著。她敢肯定,這里不是顧啟軒的地盤,顧啟軒也萬萬不會如此對她!她失去意識之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你們讓開!我就進去看看,老太爺不過是在氣頭上才那麼說,棠棠若真在里面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倒看看老太爺會不會追究你們!”
“這……”
守門的佣人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無奈的放了戚夫人進去。戚夫人林月華,疼愛女兒在京城的上流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真要惹急了她,那她能做出什麼來,還真是不敢想象。
“夫人您進去看看,就快些出來吧,讓老太爺知道了,我們是真的不好交代。”
“好,我知道,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林月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那可憐的女兒身上,隨意的應付了兩句,就推門走了進去。
戚家的祠堂供奉著列代祖先的牌位,桐華院改建了無數次,都沒有動過這間古老的祠堂,只在里面通了電,修茸了破損的牆面。
林月華進去後,見祠堂內漆黑一片,以為戚棠還正暈著,忙開了燈,尋找著戚棠的身影。只是那地上,哪里有戚棠半點兒影子?
“棠兒?”
林月華慌了神,剛要轉身叫人,卻不想突然有人從後面鎖住了自己的喉嚨,沉聲道︰“別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