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糾結的愛恨︰長相思(全三冊)

第123章 魂夢安能定(1)

類別︰ 作者︰桐華 本章︰第123章 魂夢安能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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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夏之月,距離和小夭成婚只剩一個月,按照習俗,兩人不能再見面。不得不回青丘,試穿禮服,檢查婚禮的每個細節,確保一切順利,然後就是——等著迎娶小夭了。

    整個涂山氏的宅邸都翻修了一遍,他和小夭日後常住的園子完全按照小夭的心意設計建造︰小夭喜歡吃零食,園內有小廚房;小夭喜歡喝青梅酒,山坡上種了兩株青梅;小夭喜水,引溫泉水開了池塘……

    雖然鉞長老已經考慮得十分周到細致,可當把園子看成了他和小夭的家時,對一切的要求都不同了,他親自動手,將家具和器物都重新布置過。鉞長老看樂在其中,也就隨去。

    ——    ——

    孟夏之月,二十日,胡聾傳來消息,涂山病危,已經水米不進,清醒時,只知道哭喊著要見爹爹。

    胡聾和胡啞是親兄弟,也是的心腹,自涂山出生,他就一直負責保護涂山,雖然他深恨意映和篌,卻無法恨怨涂山,對一直很好。

    不忍意映被識神吸干靈力精血而亡,巧施計策,讓意映病故,暗中卻安排意映離開了青丘。

    意映以前很愛熱鬧,各種宴請聚會都會參加,和各個氏族都有交情,整個大荒從西北到東南,很多人都見過她。如今意映卻十分害怕見人,想來想去,也只有清水鎮可以讓意映安心住著,所以把意映送到了清水鎮。

    雖然意映不必再用靈力精血供奉識神,可畢竟以身祭養過識神,已經元氣大傷。縱然仔細調養,頂多熬到兒長大。為了不讓意映消沉求死,也為了讓兒能多和母親聚聚,每年春夏,都會派胡聾送兒去清水鎮住三四個月。今年因為他要成婚,特意囑咐胡聾秋末再回來。可沒想到兒竟突然重病。

    胡聾是穩重可靠的人,消息絕不會有假,還有二十多天才是大婚日,來回一趟並不耽擱,可心中隱隱不安,似乎不應該去,但兒縱然不是他的兒子,也是他的佷子,何況在兒心中,他就是父親,如果兒真有什麼事情,無法原諒自己。

    思量了一會兒,決定帶著胡珍趕往清水鎮,同時命令幽帶上所有暗衛。

    這是第一次要求最嚴密的護衛,幽愣了一愣,說道︰“下個月就要大婚,如果族長有什麼預感,最好不要外出。”

    問道︰“如果兒出了什麼事,我和小夭還能如期舉行婚禮嗎?”

    幽躬身說道︰“明白了!請族長放心,我們一定讓族長順利回來舉行婚禮,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臨行前,給小夭寫了一封信,告訴小夭他必須去一趟清水鎮,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讓小夭不要擔心,有暗衛跟隨,他會盡快趕回青丘。

    趕到清水鎮時,已是第二日拂曉時分。

    意映坐在榻旁,身穿黑衣,臉上帶著黑紗,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只一雙剪秋水為瞳的雙目留在外面。

    問道︰“兒如何了?”

    意映神思恍惚,指指榻上沒有說話,胡珍上前診脈,俯下身子,柔聲說︰“兒,爹爹來了。”

    兒迷迷糊糊中看到,哇一聲就哭了出來,伸手要抱,聲音嘶啞地說︰“爹,我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把兒抱在懷里︰“不哭,不哭!你可要堅強,爹帶來了最好的醫師,待你病好了,爹帶你去看大海。”

    兒有氣無力地說︰“我要看大海。”

    和兒都期待地看著胡珍,胡珍皺皺眉,放下兒的手腕,查看兒的舌頭和眼楮。看胡珍臉色難看,微笑著對兒說︰“睡一會兒,好不好?”

    兒本就很疲憊困倦︰“嗯,我睡覺,爹爹陪我。”

    好,爹爹陪你。”的手貼在他額頭,兒沉睡了過去。

    這才問胡珍︰“是什麼病?”

    胡珍說︰“不是病,是毒。”

    顧不上探究原因,急問道︰“能解嗎?”

    胡珍慚愧地說︰“這是狐套毒,下得刁鑽,我解不了,但西陵小姐能解,只是時間有點緊……”

    一直沉默的意映突然道︰“胡珍,你這些年倒有些長進,居然能辨認出狐套毒。其實,何必往遠處尋什麼西陵東陵,直接找下毒的人要解藥不就行了!”

    說︰“這倒也是個辦法,可下毒的人是誰?你有線索嗎?”

    意映指著自己︰“近在你眼前。”

    胡珍失聲驚呼,下意識地擋在了面前,怒問道︰“虎毒不食子,你竟然給自己的兒子下毒?”

    驚訝地盯著意映,眼中也全是難以置信。

    意映笑道︰“你安排的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像狐狸,如果不是用這刁鑽的毒,讓他們相信兒快死了,如何能把你請來?”

    冷冷道︰“我現在來了,你可以給兒解毒了。”

    意映愣了一下,笑問︰“你就不問問為什麼要把你誘騙來?”

    猛地抓住意映的胳膊,把她拖到榻前︰“解毒!”因為憤怒,他的聲音變得十分陰沉,清俊的五官也有些猙獰。

    意映無力地趴在榻上,仰頭看著他,眼內忽然有了一層淚光︰“你是真的很在意兒。”

    冷冷地說︰“解毒!”他掌下用力,意映痛得身子發顫。

    意映掙扎著說︰“解藥在讓我下毒的人手里。”

    把意映甩到地上,大叫道︰“涂山篌!”

    篌走進屋內,笑睨著,輕佻地說︰“中毒的是我兒子,我還沒著急,我的好弟弟,你倒是著的什麼急?”

    問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你留在清水鎮的人已經全部被……”篌做了個割喉的動作,“你的暗衛也被拖住了,現在這個屋子外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聲令下,你會立即被萬箭攢心。”

    胡珍不相信,立即大聲叫︰“胡聾,聾子,聾子!胡靈、小冬瓜……幽!幽……”竟然真的沒有人回應他,胡珍氣怒交加地說︰“篌,你不要忘記在列祖列宗面前發的血誓!如果你敢傷害族長,你也會不得好死!”

    篌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我不得好死?你以為我會怕死嗎?”

    問篌︰“既然想殺我,為什麼還不下令?”

    篌眯著眼笑起來︰“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說你比我強,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比我強。這一次,我要求一次公平的決斗,用生死決定究竟誰比誰強。”

    說︰“我有個條件,放過胡珍。”

    篌笑道︰“他是你那個侍女的情郎吧?好,為了不讓她掉眼淚,我放過胡珍。”

    胡珍叫道︰“不行,不行!族長,你不能答應……”

    篌一掌揮過,胡珍昏倒在地。篌攤攤手掌,笑眯眯地說︰“終于可以和我的好弟弟安靜地說話了。”

    問︰“公平的決斗?”

    篌說︰“對,直到其中一個死去,活下的那個自然是更好的,誰都不能再質疑最後的結果!即使母親看到,也必須承認,對嗎?”

    盯著篌,黑色的眼眸里透出濃重的哀傷。

    篌笑嘻嘻地說︰“從小到大,母親一直在幫你作弊,不管我干什麼,總是不如你。涂山,你欠我一次公平的比試。”

    眼眸里的哀傷如濃墨一般,他說︰“既然這是一次公平決斗,你已選擇了決斗的方式,我來選擇決斗的地點。”

    篌不屑地笑笑︰“可以!”

    好!我答應你!”

    這是解藥!”篌把一丸藥扔給意映,轉身向外行去。

    默默跟在篌身後。從小到大,他曾無數次跟在篌的身後,跟著哥哥溜出去玩、跟著哥哥去學堂、跟著哥哥去打獵、跟著哥哥去給奶奶請安……當年的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有一日,他們會生死決斗。

    兩人乘坐騎飛出清水鎮,選了一塊清水岸邊的荒地︰“就在這里吧!”

    篌說︰“有山有水,做你的長眠地不錯!”

    看著篌,篌做了個請的姿勢。

    霧氣從身邊騰起,漸漸地彌漫了整個荒野,篌不屑地冷哼︰“狐就是狐,永遠都不敢正面對敵,連子子孫孫都改不了這臭毛病!”

    篌手結法印,水靈匯聚,凝成一條藍色的猛虎,在白霧里奔走咆哮。老虎猛然跳起撲食,一只隱藏在白霧里的白色九尾狐打了個滾躲開。

    篌大笑起來︰“,我知道你答應決斗是想拖延時間,希望幽他們能趕來,下個月可是你的大日子,你很想活著回去做新郎,可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篌驅策猛虎去撲殺九尾狐,因為篌自小就更擅長殺戮,猛虎明顯比九尾狐厲害,好幾次都差點咬上九尾狐的脖子,九尾狐借助彌漫的霧氣才堪堪閃避開。

    篌笑了笑︰“不止你是狐的子孫。”靈力涌動,藍色的猛虎變作了白色,白虎的身影也隱入了霧氣中。

    白霧里,忽然出現了很多只九尾狐,一只又一只從白虎身旁縱躍過,白虎急得左撲一下、右撲一下,卻始終一只都沒撲到,累得氣喘吁吁,老虎的身形在縮小。

    篌知道這是的迷術,那些九尾狐應該全是假的,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的靈力會被耗費到枯竭。篌猛然閉上了眼楮,白色的老虎也閉上了眼楮。

    看不見,一切迷惑皆成空。雖然九尾狐就在老虎身邊跑過,老虎卻不為所動,藏身于迷霧中,只是警惕地豎著耳朵,

    篌暗自慶幸,幸虧的喉嚨和手都被他毀了,再唱不出也奏不出迷之音。世人只道青丘公子琴技歌聲絕世,成風流雅事,卻不知道那是自小修煉的迷術。如果現在能用迷之音,他得連耳朵都塞上,一只又瞎又聾的老虎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殺九尾狐了。

    老虎的耳朵動了動,猛地和身向上一躍,從半空撲下,看似是攻擊左邊的九尾狐,鐵鏈般的尾巴卻狠狠地剪向了右邊的九尾狐,九尾狐向外躍去,身子躲開了,毛茸茸的大尾巴卻沒躲開,被老虎尾剪了個結結實實,一下子就斷了兩條。

    喉頭一陣腥甜,嘴角沁出血來,白色的霧氣淡了許多,老虎長大了一圈。

    九尾狐失去了兩條尾巴,再不像之前那麼靈活,因為白霧淡了,它也不容易躲藏了,老虎開始凶猛地撲殺它。不一會兒,九尾狐又被老虎咬斷了兩條尾巴。

    篌說︰“,你如果認輸,承認你就是不如我,我讓你死個痛快。”

    面色煞白,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篌說︰“那我只能一條條撕斷你的尾巴,讓你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老虎又咬斷了九尾狐的一條尾巴,一面對抗著體內好似被撕裂開的痛苦,一面還要繼續和篌斗。

    老虎一爪拍下,九尾狐又斷了一條尾巴,篌怒吼著問︰“,你寧願五髒俱碎,都不願意說一句你不如我嗎?”

    的身體簌簌輕顫,聲音卻清冷平靜︰“如果是以前的大哥問我這個問題,我會立即承認,我的確很多地方不如他。可現在你問我,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我瞧不起你!你不過是一個被仇恨掌控了內心的弱者!”

    篌氣得面容扭曲,怒吼一聲。

    一聲虎嘯,好像半天里起了個霹靂,震得山林都在顫抖。老虎幾躥幾躍,把九尾狐壓在了爪下。

    跌倒在地,滿身血跡。

    篌咆哮著說︰“現在誰是弱者?你還敢瞧不起我?說!誰是弱者?”

    一言不發,看都不看篌。

    猛虎一爪用力一撕,九尾狐的一條尾巴被扯下,的身子痛得痙攣。篌怒吼著問︰“究竟誰比誰強?你回答啊!究竟誰不如誰?你回答我……”

    白虎的後爪按著九尾狐,前軀高高抬起,兩只前爪就要重重撲到九尾狐的身體上,將九尾狐撕成粉碎。

    突然,篌的身體僵住,怒吼聲消失,白虎的身體在慢慢地虛化。

    篌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到心口有一支刻著交頸鴛鴦的箭,他摸著箭簇上的鴛鴦,喃喃低語︰“意映!”

    篌抬眼看向天空。

    一匹白色的天馬降落,一身黑裙的意映趴在天馬上,手中握著一把鑄造精美的弓。

    因為身體虛弱,大概怕自己射箭時會掉下,意映用繩子把自己捆縛在了天馬上。現在,意映解開了繩子,身子立即從天馬上滑落,她好似站都再站不穩,卻用弓做杖,一步步,蹣跚地走了過來。

    篌盯著意映,心口的鮮血一滴滴滑落,唇畔是嘲諷地笑︰“這是我為你設計鑄造的弓箭。”

    這也是你給我的!”意映一把扯落了面紗。

    她的臉猶如干尸,幾乎沒有血肉,一層干枯的皮皺巴巴地黏在骨頭上,偏偏一雙眼楮依舊如二八少女,顧盼間,令人毛骨悚然。

    篌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不知道他究竟是想笑還是想哭︰“你救他?你竟然來救他?如果沒有他,你我何至于此?”

    也許你該說,如果沒有你,一切會截然不同!”意映看向地上的,眼中有極其復雜的情感,她曾一再傷害他,可他卻寬恕了她。她曾經鄙夷地把那種善良看成軟弱,可直到自己也經歷了傷心徹骨的痛苦,她才明白,仇恨很簡單,寬恕才需要一顆堅強寬廣的心。

    意映朝著篌搖搖晃晃地走去︰“可是偏偏我先遇見的是你!那年的五月節,我和女伴在高辛游玩,看高辛百姓放燈。沒想到出了意外,不小心掉進了水里,我不會游水,偏偏又被水草妖纏住,是你救了我。你撐著一葉扁舟,一邊帶著我觀賞花燈,一邊幫我尋找同伴,我看你不是第一次來高辛,問你來高辛做什麼,你說‘特意來看一個女子,听說她來看花燈了’,我明知道自己已經訂婚,心里竟然微微有些失落。後來,尋到了我的同伴,你听到她們叫我‘意映’,突然問道‘你是防風小姐’?我說‘是’,你盯著我看了一瞬,笑著說‘原來是你’!說完,你就撐著扁舟,滑向了燈海。我听到遠處有人叫‘涂山公子’,你應了一聲,女伴們都看著我哄笑起來,我們都以為你就是和我定親的涂山公子,特意來看我。我眺望著你離去的方向,又驚又喜,心里居然也回蕩著一句話‘原來是你’!我準備好嫁衣,歡喜地等著出嫁,卻傳來你病重的消息,婚禮被取消。父親打听出你不是生病而是失蹤,舍不得把我這枚精心培育的棋子浪費在個死人身上,想要退婚,我卻眼前總是你的身影,花燈如海,你撐著小舟,笑吟吟地說‘原來是你’!我不顧父親的反對,穿上嫁衣,千里迢迢趕到青丘,唯一的念頭就是,我一定要找出害你的凶手,誰殺了你,我就為你殺了他!雖然你沒有娶我,可我以你的妻子自居,盡心盡力地侍奉奶奶。當我確信是涂山篌害了你時,我決心要為你復仇。等篌回來後,就設法殺了他。那日是上元燈節,你剛做完一筆大生意,從軒轅城歸來,我攙扶著奶奶去迎接你,滿府都是花燈,你提著一盞水晶燈,徐徐行來,我呆呆地看著你,耳畔轟鳴的是‘原來是你’!”

    意映竭盡全力才射出了那一箭,此時,顧著說話,再走不穩,被荒草一絆,跌倒在地上。她顧不上擦拭臉上的泥污,仰頭看著篌︰“那一刻,我的恨化作了滿腔歡喜,我不管你究竟是誰,你又做過什麼,只要你還活著,我就很開心。”

    意映柔聲問︰“篌,我只想知道,你對我可有一分真心?”

    篌冷笑,譏諷地說︰“人都要死了,有真心如何,沒真心又如何?”

    意映往前爬了幾步,顫顫巍巍地站起,她回頭對說︰“我答應篌設置這個陷阱,不是為了誘殺你,而是為了誘殺篌。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我和你不一樣,辜負了我的人,我必要他償還!兒的毒已經解了,我留了一封信給他,讓他知道他的父母做錯了事,希望他長大後,能幫我償還欠你的。,對不起!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太好!老天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讓我先遇見了他!”

    意映走到篌身前,抱住了篌,在篌耳畔說︰“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你答應過我做交頸鴛鴦,同生共死。”她一手緊抱著篌的腰,一手握住篌背上的箭,用盡全部力量往前一送,箭穿過篌的心髒,插入了她的心髒。

    篌雖然受了致命的一箭,可體內的靈氣還未盡散,完全可以推開意映,可不知道篌是沒反應過來,還是對意映有一分真心,竟然任由意映緊緊地抱住了他。篌好像對于意映想做什麼一清二楚,在意映剛握住箭時,他竟然伸出雙手,緊緊摟住了意映,一邊把意映用力地按向懷里,一邊對笑說︰“這一次,依舊不公平,又有人幫你作弊!還是我的妻子!”

    當箭刺入意映的心口時,篌用盡所有殘余力量,向前沖去,狠狠一腳踹在了的心口︰“一起死吧!”

    的身子飛起,落入了清水。

    那一腳大概用盡了篌的全部靈力,他怒睜著雙目,氣息已斷,身子卻去勢未絕,像一頭山野猛虎般向前撲去,帶著意映落入了清水。

    意映緊緊地抱著他,倚靠在他懷里,眼角的淚珠簌簌而落。

    被一支交頸鴛鴦箭連在一起的兩人,一起消失在滾滾波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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