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正月初九了,天陰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會再次飄雪,墨府到處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墨府西北角的別苑中,墨君傾早早的將夜雨打扮好了。
若此時有人進來,定會驚訝于屋內竟有兩個墨君傾。只見夜雨頂著墨君傾的一模一樣的臉,穿著清一色的鵝黃色錦緞綢衣,襯的她如春日的迎春,雖不起眼但清新脫俗。
而墨君傾則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錦緞銀線暗紋長袍,頭戴銀色蒼龍瓖玉冠,宛若謫仙。讓人見之不敢喘氣,生怕他就此隨風而去。
“小姐……這樣能行嗎?”夜雨輕輕撫上這種絕世容顏,擔憂的問。等下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小姐一定會為她解圍的,但是,想到要在那麼多人面前演戲,夜雨真的發虛。
墨君傾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夜雨,你放心去吧,我自己都快分不出來了,何況是別人呢!且,這京城,認識我的沒幾個,何況是熟識的呢!”見到墨君傾如此的信誓旦旦,夜雨懸著的心稍微平靜了一點兒。
墨府大堂之內,墨老夫人坐在雕花梨花椅上,眯著眼楮,享受著眾人的吹捧。百壽的暗紅色夾襖襯的她容光煥發,精神氣十足。
“蓉姐姐,幾年不見,你是一點兒都沒變啊,這根本就不像你這個年紀的樣啊,真的是羨煞我們了。”在說話的是國公府的夫人尉連城,國公府世代襲爵,只要不犯什麼原則上的錯,皇上也會睜只眼閉只眼,所以幾代傳下來,這紈褲子弟比比皆是,即使是這一代的國公爺曹忠良也是一個貪圖美色之輩,若非祖墳冒煙,娶了尉大將軍雷厲風行的嫡次女尉連城為妻,怕是國公府就要落魄了。
“尉妹妹,你也別妄自菲薄,你都不知道,我當年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哪有你現在這麼神采奕奕啊。”說話的正是老夫人的嫂嫂,蘭馨的母親。只見她看起來已經有個六七十歲了,一雙眼楮尤為明顯,眼皮子耷拉著,看著像三角眼。一點都不像一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
尉連城不悅的皺了下眉頭,自己與她並不熟識,這聲妹妹,真的叫的自己惡心。不過是一個商賈的妻罷了,有何資格跟自己稱姐妹呢。不過礙于墨老夫人的面子,尉連城禮貌的笑了一笑。
隨著吉時的推進,墨府的客人越來越多。“逍遙王爺到。”看門小廝快步跑到墨相爺耳邊,小聲嘀咕著。墨淺鴻一听心中樂開了花,逍遙王爺竟然趕回來給老夫人賀壽,說明他還是看中自己的,這樣一來,或許讓他幫墨雨憐看病並不是難事。墨淺鴻心里想著,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去迎接莫君卿。
“老爺老爺,黎王也來了。”墨淺鴻腳步一滯,自己雖然也給黎王府遞了請帖,但是,按慣例,他不是應該不屑來的嗎,難道是……墨淺鴻不由的多想了一下,畢竟逍遙王前腳剛進門,他後腳就跟進來了。心里雖然在犯嘀咕,但是腳下一點都不慢,這好歹是王爺啊,自己怠慢不得。
“恭迎兩位王爺。”墨淺鴻抱拳說道,但是眼前兩人似乎根本沒打算搭理他,莫君卿一席白衣翩翩,宛若謫仙;黎昀一身黑衣金線,恰似地獄修羅。這兩個煞神居然在大門口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起來。
這讓墨淺鴻有點摸不著頭腦。在場的賓客紛紛都向這邊靠了過了,企圖看一場熱鬧。莫君卿也是在這個時候妥協了。她可不想丟人現眼。清哼一聲,轉身進了大門。
見到墨君傾妥協了,黎昀勾起了一抹微笑,表示自己的心情極好。
這時候,墨淺鴻帶著柳如媚、墨雨柔、墨雨憐及打扮成墨君傾的夜雨鄭重的向大堂走來,在離墨老夫人一米開外的地方,五人齊齊跪下,叩首。
原來,她竟然是墨府的小姐,可是自己從小在京城長大,卻從未听過墨相爺還有一個女兒,難道是外室所生?但是那氣質那容貌,竟生生壓住了墨雨柔。黎昀直直的盯著夜雨看,他認出了,這人正是那日莫君卿房中的女子。
與黎昀的有一樣想法的還是大有人在的,人群中議論紛紛,墨家不是只有兩個女兒嗎,怎麼現在有三個孫女了,莫不是相爺在外面生的?
也有對當年的事了解的知情人,開始小聲的講解起當年江南墨家滅門,留下遺孤,墨相爺一直照顧的事。想來,這次這個墨君傾會在京城常住了,畢竟看樣子也快到了議親的年紀了。
隨著墨君傾身份的浮現,不少官位稍低的開始肖想墨君傾了。看墨君傾長得歲不如墨雨柔漂亮,但是勝在端莊,且她又是相爺的佷女,相爺不至于放任她不管的。
忽然,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闖入了墨君傾的視野,白衣翩翩,今日多了幾分書卷氣息,讓墨君傾眼前一亮。
“歐陽兄。”墨君傾自來熟的上前打招呼。她太想接近他了,那似乎是一種宿命的牽絆。
歐陽子瀟一愣,自己跟這個逍遙王似乎不熟吧,但是看她五官正氣,目光清澈,也不像是不學無術之輩,看著甚是親切,便也抱拳打招呼。
沒一會兒,莫君卿便與歐陽子瀟混熟了,因著兩人的三觀相近,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另一頭,黎昀剛進入墨府,便被三三兩兩的大臣拉住,各種閑談,再回首時,莫君卿已消失在了人群之中。黎昀心下懊惱,可是他並非暴虐之徒,只是疏離的跟他們打著招呼,琥珀色的眼楮百轉千回!在人堆里仔細尋找著莫君卿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大堂那邊已經拜完了壽,離午膳還有好幾個時辰,眾人三五成群的進入相府的後院中品茶吃點心,官員之間聯絡聯絡感情,婦女之間聊聊家常。
多處尋人未果,黎昀開始自責起來,都怪自己沉不住氣,男人嘛,喜歡個女人很正常啊,自己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強加給他,應該循循善誘不是,到現在,他都不願見搭理自己了。
“這不是黎王爺嘛,臣女墨雨憐參見王爺。”墨雨憐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立馬換上一副若即若離的微笑,福了福身。娘親說過,男人都不喜歡主動的女子,所以若即若離是最好的距離。
因黎昀尋人心切,也懶得搭理她,正眼都不看她一眼,身子微微一側,避開了她的觸踫,繞過她走了。留下墨雨憐尷尬的福著身,半蹲在原地。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
許是墨雨憐問安的聲音太過洪亮,一眾貴女都來看這個謫仙般的男子。見到的卻是墨雨憐沒台階下的狼狽樣。引起了一陣細微的竊笑聲。畢竟她作為第一才女,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她的,有些還巴不得她多出出丑。
可她是第一才女,怎能失了身份,所以她恍若未聞,繼續招待賓客。
心中一種執著悄然而生,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個男人,她一定要收在石榴裙下。
“妹妹有所不知啊,黎王爺可是有斷袖之癖的,所以,你這輩子都別肖想了。”不知何時,墨雨柔出現在了墨雨憐身後,她冷嘲熱諷的提醒道說。
黎昀雖然長得一副好皮囊,但是有什麼用呢?還不如逍遙王呢,長得也不比黎王差,還有一手好醫術,況且地位也不遜色。這才是良人!可是!想到爹娘想撮合墨雨憐跟逍遙王,墨雨柔一陣恨。
墨雨憐不滿的瞪了一眼墨雨柔,現在這時候,不宜與她發生沖突,不然傳出去了,影響自己的聲譽,想想自己都十三了,過不了幾年就及笄了,娘親說,過完年媒人該往家里跑了。雖然她不屑嫁入那些貴冑家中,但是看到他們紛紛來家中說媒,她會很享受被人注視的感覺的。
“姐姐慎言,若是被人听了去了,往重處說可是蔑視皇族,這罪名可是擔當不起的呀。”墨雨憐不冷不熱的提醒道,听在墨雨柔耳朵里,似乎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墨雨柔暗自懊惱,自己真的是心直口快,又讓墨雨憐佔了理去,若是讓爹娘知道了,免不得又要罰自己抄寫《女德》了。
但是她是不會認錯的,即使自己知道錯了,卻依舊趾高氣昂的輕哼一聲,邁著驕傲的步伐越過了墨雨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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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毛量上升如此之慢,讓諾諾好好冷靜冷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