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林歡便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是舒夏不見了,怪不得沈韻才會張口這麼緊張。
抿了下唇角,林歡輕聲道︰“她沒來我這里,那麼大的人了,怎麼會丟呢?”就算沈韻打來電話只為了問舒夏的下落,林歡也會這樣的安慰沈韻。
畢竟沈韻是母親,這一點不可改變。
沈韻卻嘆了口氣,著急的說︰“你是不知道,這舒夏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昨天晚上就出去好久,要不是你叔叔回了她住的地方,可定不會找到她,可這次她連家都沒回,到底去哪里了?”
沈韻也不想管舒夏啊,可耐不住這是舒庭深的女兒,他們還要在一起,這些事情就要一起去承擔。
而舒夏曾經跟林歡有過爭執,有過矛盾,有過那麼多的摩擦,沈韻真的以為她會來找林歡的麻煩,畢竟譚遂遠已經入獄了。
但是沒有想到,她連林歡都沒去找,到底去了哪里?
舒夏畢竟已經不是曾經的舒夏,那樣乖巧天真,她做了什麼,沈韻都一清二楚,之所以直接打來林歡,也是怕舒夏真的來找林歡的麻煩。
沒有來找她,心下也是安心的,可是另外一方面,這又宣示著舒夏的失蹤,沈韻還是擔心。
做了後媽,身不由己,若不是真的願意跟舒庭深走一輩子,真的因為舒庭深替她擋下林松勛曾經那幾刀,也許沈韻會因為舒夏,離開他。
但是,畢竟是那樣好的男人,她只能為了這個男人,再努力一些,再堅持一些。
這一點,林歡也是像她的。
听到沈韻的焦急,林歡還是沒能硬下心來,溫溫吞吞的開口道︰“你放心吧,她那麼大了,不會有事的,我這邊讓致衍派人去查查看。”
掛斷電話,林歡便將事情跟霍致衍說了,即便有一萬個不願意這樣做,但霍致衍還是給約翰打了電話,叫八門的去查了一下。
這一查不要緊,約翰的電話打過來,語氣有些凝重︰“總裁,您要我查的人,現在就在棠市監獄。”
霍致衍劍眉冷冽的豎起,大概知道舒夏去的目的,暗了暗神色,他低沉著嗓音道︰“知道了。”
林歡見他面色陰沉,語氣又那樣的冷硬,大抵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于是便問道︰“怎麼了?人現在在哪里呢?”
霍致衍輕薄的唇角緊緊抿了一下,一字一句開口道︰“她在監獄,應該是去見譚遂遠了吧。”
林歡心下一沉,知道舒夏不會忘記譚遂遠,可過經過那樣的事情,舒夏還是對譚遂遠這樣念念不忘,還從醫院跑到監獄去看他。
因為怕舒夏出什麼狀況,又因為舒庭深和沈韻不熟悉棠市的路線,去監獄的話,會很麻煩,他們只好到醫院將沈韻和舒庭深接著,一起去了監獄。
小漠因為睡著了,就沒帶著,吩咐李媽寸步不離的待在小漠的身邊,房子的周圍則全是八門的人,安全系數很高。
這樣一來,林歡也是放心的去了。
到了監獄,因為跟里面打過招呼,所以他們四個人很快就進去了。
並沒有去探監室,而是在辦公室內等待,獄警則去探監室叫舒夏。
她確確實實就在這里,甚至已經和譚遂遠說了一會兒話了,她其實沒有辦法來見譚遂遠的。
但是,總是有些人會幫助她的。
比如許輕微。
在醫院里,她們偶然的機會下會遇到兩三次,所以,舒夏提出要去見譚遂遠的時候,許輕微就幫助她疏通了關系,讓她得以去跟譚遂遠見面。
因為譚遂遠一開始是抗拒跟她見面的,所以舒夏也是在這里等了很久,他們才見上面。
兩個人隔著防彈玻璃,只能隔著這個東西,看著彼此,當然,譚遂遠是很冷的,他從進了監獄,整個人就是沉默的,不願意說話,不願意見誰,每天都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而舒夏的到來,是他所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他還沒有想過要如何的去面對這個女人。
“遂遠,十年。”
知道舒夏听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情是什麼樣的嗎?那種感覺真的是壞透了,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判了十年那麼久。
譚遂遠挑了下眉頭,冷冷看著她說︰“是的,十年,怎麼了?”
舒夏擰了下眉頭,下意識的受盡自己的手︰“遂遠,我知道你不會想要見我,但是,我必須來,因為我的心中無法忘記你的存在,不管你對我做過什麼,我都愛你,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等你。”
這不是舒夏第一次表達自己的情感,但可能是譚遂遠覺得最為打到他心中的吧,畢竟他是真的已經判了十年了。
他真的要在監獄里待十年之久。
沉默了良久,他諱莫如深的看向舒夏︰“既然那麼愛我,我叫你做什麼都可以了?”
舒夏縮了下瞳孔,似乎有些詫異,但是還是點了點頭,自己沒有什麼可以為他做的了,那麼譚遂遠若是提出什麼要求,她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去做的。
正是因為這樣,獄警將舒夏帶走以後,她整個人都是異常冷靜的,因為獄警在一邊,她和譚遂遠不可能說太多私密的事情,而譚遂遠的意思,她當然明白。
“舒夏,幫我。”
只有兩個字,舒夏也能夠明白他的意思,是的,她會幫他,霍家做的一切,霍致衍做的一切,她都會幫譚遂遠,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霍致衍和林歡他們四個人等在辦公室內,舒夏推門進來,舒庭深便氣憤的起身︰“你是不是要嚇死我才肯罷休!”
舒夏斂了斂神色,看向舒庭深︰“我只是來看看他而已。”
“看看他,為什麼手機關機,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一聲,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我們費了多大的勁。”
舒庭深對這個女兒真是又愛又恨鐵不成鋼,明明是個天真無邪的姑娘,卻偏偏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而且越來越不懂事,越來越不听話,她並不是身體完全的康復了,可還是這樣胡鬧,舒庭深能不生氣嗎?
舒夏余光掃到霍致衍和林歡,冷冷扯了下嘴角,諷刺的開口︰“爸,您這話說的可不對了,你們找我哪里費了什麼力氣,只要跟霍先生說一句,他的人就會立刻將我的位置告訴你們吧?”
霍致衍不悅的暗了下什麼,礙于舒庭深和沈韻,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這樣也沒有阻擋舒夏繼續說下去。
“我不過是來看看譚遂遠,你們這麼著急干什麼,我還能怎麼樣嗎?我又不能劫獄。”
舒夏走到林歡和霍致衍的面前,目光冷冷看向林歡,意味深長的說︰“你們都忍心看著他判了十年,還不行我來看一眼嗎?”
林歡抿了下唇角,低聲道︰“我們只是陪叔叔和媽過來罷了,你和譚遂遠如何,我們不關心。”
“是嗎?”舒夏挑著眉頭問她,她冷然著神色點了點頭,隨即便對霍致衍說︰“我們走吧。”
霍致衍也是懶得再說什麼,當然點了點頭,攬著她的肩膀就要離開,林歡與舒庭深知會了下,便真的打算走了。
他們來這里,並沒有在意舒夏和譚遂遠會如何如何,就算如何如何了能怎麼樣,這里是監獄,可不是別的什麼地方。
見他們要走,舒夏又輕笑了聲,眼中帶著恨意開口︰“譚遂遠好歹是霍先生的親弟弟,就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弟弟,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霍致衍聞聲停下了腳步,舒庭深則已經拽住舒夏的手,厲聲呵斥︰“你胡說什麼呢。”
“我沒有胡說,遂遠都已經跟我說了,你們是兄弟,既然是兄弟,不過就是綁架了你的孩子而已,至于將他送進監獄嗎?”
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此刻的舒夏是激動的,她對于這樣的結果,始終無法接受。
更何況,霍致衍跟譚遂遠竟然還是兄弟關系,這樣的關系,難道也不足以讓霍致衍救譚遂遠一把嗎?
可顯然,不足以。
霍致衍凜然著神色看著她,目光始終疏離陰冷的可怕,從容不迫的開口道︰“將來他殺了我的孩子的時候,我是不是也要因為他是我的兄弟,就要救他?我不是什麼救世主。”
霍致衍本就十分的高大,舒夏站在他的面前渺小的就好像一粒沙,根本不足以去震懾霍致衍什麼。
而霍致衍也不屑于跟她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憑什麼解釋?
而舒庭深也沒有再讓舒夏說下去,即便她一直激動的在說︰“你這種冷血無情的人,遲早會有報應的,遲早會有報應的。”
有沒有報應不是她說的算的,而霍致衍從來不是一個懼怕任何挑戰的男人。
林歡看了眼沈韻,突然有些擔心,她在舒夏的身邊,會不會因為她和霍致衍而遭受什麼不好的待遇。
但是,沈韻還是還她一個放心的神情,他們離開後,舒夏也逐漸變得冷漠,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跟沈韻親昵過,已經很久沒有跟舒庭深心平氣和的談過。
他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多半還是壓抑的,舒庭深每次說什麼,她也都是不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