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說了這許多，你可是有什麼想說的？”
蕭煌扔開手中茶杯，目光轉向窗外。
許是為了通風，蕭煌二人所坐的羅漢床旁的軒窗並沒有關上。
有晚風透過窗欞吹入，拂在面上，帶著四月底特有的暖意，讓人倍感舒適。
天上星光璀璨，照耀的這無月的夜晚帶有一絲別樣的光輝。
王皇後仔細凝視蕭煌側對她的臉龐，想要看清此時蕭煌的神色。
與先前不同，因著蕭煌轉了臉，變換了角度，在頭頂宮燈的映照下，她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蕭煌周身的每個角落。
但即使這樣，她也沒能從表情沉靜的蕭煌身上看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王皇後也不失望。
因為她知道，從一開始，她與蕭煌兜圈子開始，蕭煌就極有可能發現她的別有用心。
即便蕭煌是一個政績平庸的皇帝，但他畢竟從小在這深宮長大，又多年接受帝王教育，一個人的行為動機他總是能判斷出來的。
所以，王皇後也不再隱瞞，直盯著蕭煌的側臉認真道︰“妾身是想為靜嬪妹妹說說情。”
“哦？”
蕭煌語調微挑，听似詫異，但轉回來，面向王皇後的臉上卻帶著‘果然如此’的了然。
王皇後眸光閃動，心下明白，自己所有的打算怕已都被蕭煌猜到了。
這種情況，與其繼續裝傻隱瞞下去，最後失了蕭煌的信任，還不如將所有事情就此和盤托出。
“這些年，妾身一直照看著靜嬪妹妹，對她為人頗為了解，她看起來懦弱文靜，但其實自有風采，很是惹人憐惜，妾身心中不舍，總覺得這樣的人兒不應該就這麼孤獨終老，所以……”
所以什麼，王皇後沒有說完。
她相信蕭煌能夠理解。
是的，蕭煌不傻，自然能明白她未完之意——不就是‘所以才把她推到您面前’嗎？
呵呵，王皇後猜測的沒錯，他確實是早就明白了她心內的打算——從靜嬪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開始。
他並沒有去調查過。
可是，在靜嬪于雨中出現在御花園時，他就清楚地明白這應該又是一出美人計。
畢竟，一個已經給他生過孩子，卻多年來不曾出現在他面前，毫無存在感的人，突兀的做出了改變，怎麼看都不自然不是嗎？
要是平常，如此明顯的‘陷阱’，他一定是不會選擇跳進去的。
然而策劃這出戲的人，似乎是研究透徹了他的心理，找的這美人兒，一舉手一投足仿似水墨畫的意蘊，深切地吸引了他的注意，讓他心甘情願地自己踏了進去。
這段時日，他也曾想過去查查那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可又覺得那般輕易查清楚了，就失去了趣味。
于是一拖再拖，直到昨日來到這坤寧宮，才找到了答案。
王皇後似乎沒想過多掩飾，字里行間對靜嬪的提及，都明確地透漏出她便是那幕後推手。
看著因為懷孕日漸豐腴，身材漸變的王氏，蕭煌很快就明了了她心里的想法。
——為防孕期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