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僅有一絲手電的光亮照明，朦朦朧朧的，黑暗好似要把這僅有的一點光亮都吞噬掉。
液體入腹的吞咽聲在這里有些詭異滲人，事實上，在這麼黑暗的地方，任何聲音都會比較可怕。
“咕嘟……咕嘟~”
惡大口喝光了一瓶燒刀子，把酒瓶扔在一邊。
“咂咂……真是好酒，對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是什麼意思？”
惡砸吧砸吧嘴，突然問道。
童樺頓了頓，沒想到惡會問一句文言文的意思。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童樺先是喃喃念了一句，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時光有限，人總會死的，要及時行樂，又或許要趁著年輕，干一番大事業……看你怎麼理解嘍。”
惡對著童樺伸了伸慘白的爪子，童樺會意的給了它一瓶酒，惡擰開蓋子就喝了起來。
“咕嘟……啊…好酒……你們人類就是復雜，一句話有那麼多意思，到底哪一種才是正解，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這話是誰說的，我挺喜歡。”
童樺淡淡的說道︰“曹操。”
“曹操是誰？他在哪里，會比你還有意思嗎？”
惡看起來有了一絲醉意，說話的語氣變了。
童樺盤腿坐在冰冷的地上，卻是吃著可以讓自己精神振奮的異果，同時自身釋放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這可以讓人迷醉昏沉，就是不知道對惡有沒有用。
“曹操……一個古代的梟雄，有沒有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童樺淡淡的說道。
惡又問道︰“那梟雄又是什麼？”
童樺一愣，學歷不高的他還真沒了解過梟雄的意思。
“不知道，但，他很有能耐，生于亂世，很強，有野心，也有配的上野心的實力，我想，這大概就是梟雄了吧……”
惡又是牛飲完一瓶白酒，指著自己的臉說道︰“那你說，我，惡！算不算是梟雄。”
童樺看了一眼惡那令人心悸的外表，淡淡的說道︰“或許在更多人看來，你只是一個怪物，梟雄，不會把世界變成這副樣子……”
惡咧開它那大嘴，非常嚇人的一笑，說道︰“我覺得我是，世界變成這樣，你高興嗎？死了那麼多討厭的人，你高興嗎？”
童樺誠實的說道︰“就現在來看，我還是很高興的，但同時也很痛苦…事在人為，我不知道未來會生什麼，但我在某種意義上，卻還是拜你所賜，才有了現在的力量。”
惡沒有再朝童樺要酒，旁邊一堆，大概有幾十個大小不一的空酒瓶，惡已經醉了，生出了一股倦意。
爪子里還抓著最後喝光的酒瓶，卻是童樺第一次听見惡的呼吸聲。
它睡著了。
童樺眼神一動，把最後一塊異果肉丟進嘴里，站起來看著地上的惡。
殺還是不殺，這是個非常重要的抉擇。
童樺猶豫了。
成功，則永訣後患，但若是失敗了……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你永遠也不會懂，為什麼食物會沒有味道，為什麼酒會醉人……”
童樺沒有下定決心，他不敢想象失敗的後果，惡的生命力之強，可能不會遜于自己，雖然他知道這是很寶貴的一次機會，但童樺不敢，不敢去做沒有把握的事。
拿起手電，童樺朝著唯一的一條道路走去，留下惡在原地睡著……
童樺走後不久，惡卻是突兀的睜開了眼楮。
“為什麼我就不會醉……為什麼他說我不懂……”
在原地躺了許久，大概是耐不住寂寞，惡站起身，朝著童樺的方向慢慢走去，腳步有些虛浮晃蕩……
……
“好長的通道……看起來不像是人工挖掘的，沒有任何工具挖鑿的痕跡，可這麼工整的通道，怎麼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童樺疑惑的看著四周的石壁，他能感覺到，自己似乎越來越深入地下了，而且這通道似乎是彎的，回頭一看，卻是一道狹長的洞，無法想象這地洞有多長。
童樺在走了十多分鐘後，終于忍不住加快了度，在這地洞里飛的跑了起來。
奇怪的是，這里已經很深了，至少已童樺的巫魂之力範圍，還看不到地面，說明現在童樺的位置已經深入地下至少一千三百米，但童樺卻並沒有感到空氣有一點稀薄。
“奇怪……空氣很新鮮，土腥味很小，難道地下還有能產生氧氣的植物嗎……”
童樺向前奔跑著，或許是人類天生對于黑暗的恐懼，童樺已經有了一種退縮的想法，前面黑洞洞的路，像是一頭巨獸的大嘴，深不見底，要將一切吞噬。
“終點到底還有多久……”
洞里的路凹凸不平，全是碎石沙礫，不然童樺真想在這里試一下醫神匠的特種摩托。
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童樺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黑暗，站住腳步。
“可惡……巫魂之力怎麼也探測不到終點，下面全是蜿蜒的地洞，難道還有至少一千三百米的深度……上面……惡也沒了，我到底下到了多深……”
現在，童樺不禁擔心起自己還能不能活著上去，這種滋味，要是換別人在這種地方，恐怕心智早已被這寂靜的黑暗折磨崩潰，但童樺卻只是又些擔心自己還能不能見到蛟罄等人，對于前方的一片黑暗，沒有絲毫恐懼。
總覺得一定要下去不可，好奇怪的感覺，跟在烙山市里突然出現的那個幻覺好像，前面，好像有什麼在吸引著我，是錯覺嗎……
不管如何，童樺既然已經下到了這里，就不會再後退，想了想蛟罄，想了想瑯可可，還有乖巧的莫瀟瀟和菲菲那可愛的小臉，童樺的內心從未如此堅定。
大概又是以最高度飛奔了十多分鐘，雙腿都有些微顫，童樺停下身，只感覺自己以前走過所有的路加起來，也沒有這地洞長。
再一次釋放出巫魂之力查看，童樺忍不住咧嘴一笑，因為就在前方三百米處，這地洞終于有了變化。
是岔路！
“太好了……”
童樺欣喜的來到岔路前，拿手電一照，卻是一愣。
因為這里有三條路可走，每條路都是一樣的黑暗，不知通向哪里。
而每一條路的上方，都有一句詩，一句用古代文字撰寫的詩。
童樺先是看了看第一個洞口上方刻著的詩句，那古文字的年代不是太過遙遠，童樺勉強能分辨出來。
“為善蕭涼苦為舟，欲渡忘川終作鬼。”
童樺喃喃念了一遍，看向下一個洞口上方的詩句。
童樺微微一愣，因為這中間的洞口上方的詩句，模糊不清，看起來像是被人為破壞了一般，上面還長滿了墨綠色的苔蘚，只能勉強的分辨出，上面曾經刻著過字，看長度和格式，應該也是同樣的一句詩。
“怎麼被破壞了……”
童樺心中疑惑，接著看向最後一個洞口上方的詩句。
“萬惡有源終于心，為妖為魔皆覆滅。”
童樺看完這兩句善惡詩，自語道︰“為善為惡……看起來都沒什麼好下場……”
那我……
便走中間試試看……
童樺也看不懂這兩句詩的意思，直接走了中間的這條路，奔著前面就快步奔跑，連頭都不回一下……
不多時，惡也來到了這岔路……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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