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阿滿就興奮的醒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叫醒姜禪。
姜禪本來就是半夜被嚇醒,再加上在書房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快天亮才依稀有了睡意,還沒睡一會兒,就被阿滿搖醒了。
雖被吵醒了,但確是他昨日親口許下的諾言,于是簡單整理一下,就帶著阿滿出門了。
清晨的鄴城也是熱鬧非凡的,大戶人家出來采買的,一拉就是一大車的菜;普通人家為今天挑著新鮮的果蔬,精打細算的和商販們討價還價……
阿滿身處在熱鬧的人群里,一時有點不知所措,總的來說,她從來沒有處在這麼多人中,從小在皆空山長大,人煙稀少,頂多就是大師傅和小和尚,以及零零散散的香客。半個月前來到了鄴城,也只是化作貓行走在高高的屋脊上,她都沒敢下去。
退了一步,躲到了姜禪後面,靠在姜禪耳邊輕輕道︰“哎,混蛋書生,你帶我到這地方干什麼?”
姜禪咳了一聲,道︰“把書生前面那個形容詞去掉好嗎?傻貓!”
阿滿在後面掐了他一下,道︰“不,你還不是一樣罵我傻!”
姜禪不與她計較,叉開了話題,道︰“你們妖都吃什麼?能吃人飯嗎?”
阿滿“切”了一聲,道︰“我不吃人飯,前半個月吃的是什麼?”這書生怎麼這麼笨,阿滿想。
姜禪沒接她的話,而是順手往茶館旁邊的桌子旁一指,道︰“你想吃糖葫蘆嗎?”
阿滿沿著姜禪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個一個小販靠在茶棚的柱子上,扛著的糖葫蘆放了下來,靠在了桌子上,應該是早上沒有什麼人買,賣糖葫蘆的想要休息一下。
再看著那上面的糖葫蘆,顆顆晶瑩剔透,渾圓飽滿,一看就有令人想吃的**,阿滿咽了口口水,道︰“咱們早上還沒吃飯來是吧?”
她純屬是想吃又靦腆,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全指望著姜禪能理解她的意思。姜禪轉頭看向阿滿,挑了挑眉,道︰“所以我帶你出來吃飯啊!也是,吃那個不飽,還是帶你吃餛飩去吧。”
阿滿搖了搖頭,道︰“其實,開飯前吃點小吃開胃,吃飯會更香的。”
姜禪好似听不出來的樣子,道︰“嗯?我沒听過有這個說法。”
阿滿無奈,她不就是想矜持一點嘛,畢竟人家姜禪無償幫你,總得客氣一點。
可是她真的很想吃,于是她默默的吐出了一句︰“我,其實,是有點想吃的。”
姜禪笑了笑道︰“想吃就說,我又不是不給你買。”
說完就掏出來銀錢給阿滿,讓阿滿一個人顛顛的去買了。
阿滿站在那挑著,挑了一個最大的,紅彤彤的糖葫蘆回來了。
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姜禪吃不吃,姜禪看著她留著哈喇子的模樣,微笑拒絕,“你自己買的,就自個兒吃吧。”
說完走到隔壁的餛飩鋪要了兩碗餛飩,然後拉著阿滿坐下來一起吃。
阿滿看著糖葫蘆這麼誘人,覺得一定很好吃,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外面的脆糖皮“ 嚓”一聲,听著就很有食欲。
阿滿吧唧吧唧嘴,把眉頭皺起來,對著姜禪道︰“這個,有點像薄冰哎,還有點黏黏的,不太好吃啊。”
姜禪疑惑的看著她,道︰“這個不甜嗎?”
阿滿睜大眼楮看著他,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蘆,道︰“甜是什麼味道,涼涼的,黏黏的,就是甜?”
她看著姜禪將阿滿手中的糖葫蘆拿過去,將阿滿吃過的那顆拿下來,試探的舔著下一顆,舔完才皺了皺眉,因為這串糖葫蘆很甜。
之後抬頭看向阿滿,道︰“我有點開始可憐你了,你嘗不出甜味?”
阿滿看著姜禪,及其不相信的道︰“那怎麼沒人告訴過我呢?不可能的。”
姜禪低頭拿著糖葫蘆看著,道︰“你娘親也沒有發現過嗎?”
阿滿咧開嘴“啊”了一聲,道︰“我無父無母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
聲音或許有點大,餛飩攤上好幾個人都朝著阿滿看了過來。
阿滿很不理解,為什麼一定要有父母呢,她一直住在皆空山上,哪都沒去過,難道父母一定很重要嗎?
誰知姜禪看著阿滿淡淡一笑,道︰“我的父母也沒有了,看來我們及其有緣。”
阿滿也笑了,她知道姜禪這是變相的安慰她,可是她真的不覺得沒有父母是件大事,或許是曾經都沒有擁有過,所以不會有所期待吧!
飯畢,姜禪就帶著阿滿出了城門,阿滿回頭看著城門越來越遠,但仍巍峨聳立著,像是一位巨人守護著城池。
她拉住姜禪的袍子,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姜禪邊走邊說︰“你不是要當牛做馬來報答太史晏嗎?我領你去看看牛、馬都是怎麼生活的!”
阿滿點點頭,說實話,她其實一直奇怪皆空山下為什麼沒人耕地,就算有零星村莊也是人煙稀少。
他們走的是官道,一路上有駿馬飛馳,還有幾匹馬拉著車疾馳飛奔……
在阿滿嗆到了無數塵土後,忍不住拉著姜禪停下來,道︰“咱們換條道走吧,這沙塵讓我的眼楮都睜不開了。”
姜禪一直掩住口鼻,感覺到阿滿拉住他,才轉身,對著阿滿道︰“首先,我們體驗一下‘做馬’,一般這種塵土,馬是要天天的經歷的。”
阿滿看著姜禪幸災樂禍的樣子,氣的牙癢癢,把他拉倒旁邊的一個樹林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道︰“我說的當牛做馬是任勞任怨的替他辦事,什麼事都行,哪是變成牛變成馬!”
姜禪又沒骨頭的靠在旁邊的樹干上,樹林臨近官道,樹木都發白,姜禪這一身青衣一靠,驀然有一種水墨潑白的感覺。
他隨手撿起一片草葉在手里轉著,並沒有看向阿滿,語氣卻不容置疑︰“你覺得太史家的大公子需要你做什麼事?他出身名門,太史在鄴城,甚至在大梁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家,你覺得他會缺少什麼?”
阿滿語塞,硬著頭皮說︰“就算他現在不需要,沒準哪天,有什麼,嗯,不能解決的事,我能幫他呢?”
姜禪抬頭直視阿滿,目光犀利,其中夾雜著嘲諷︰“你覺得他解決不了的事,你能解決嗎?”
阿滿徹底無語,嘴張合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響兒,泄了氣般直接坐到了地上,聲音委屈無奈︰“你說我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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