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听後大罵太二,“主子這麼重要的玉佩,你搶著保管,如今要是真沒了怎麼辦!”
太二低下頭嘟囔著︰“還不是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知道這個人這麼厲害……”
“什麼?”太二嘟囔地聲音太小,太一沒听清,就高聲叫了一聲。
太二煩躁的抬頭,道︰“還不一定丟沒丟,你趕快去找找,快去。”
“那你怎麼不自己進來找?”
太二討好道︰“太一哥,真的,你是我哥,我就靠你了,你趕緊看看吧。”
其實他倆都明白,玉佩不可能丟,把屋子弄得如此髒兮兮的,就是為了惡心主子,絕不可能在做偷盜之事,不過太一不滿太二的懶散,才由此發怒。
太二也知得給太一一個台階下,才服了個軟,畢竟,男子漢能屈能伸啊!
關鍵是,他不用進去如此髒的屋子,太二樂呵呵的服了這個軟。
太一深深看了太二一眼,無限的恨鐵不成鋼,轉頭如壯士斷腕般悲壯的走進里面。
里面……更慘,慘不忍睹,慘絕人寰。床鋪那邊確實是有味道的,而且很大,莫名其妙的詭異味道從床上傳來。
太一飛快的從櫃子里拿出玉佩,便轉頭想飛快的朝外面走去。
也許是被子的怨念太深,也許是屋外太二幸災樂禍的眼神太 人,他默默的轉了頭,屏住呼吸,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氣,再拿著床邊花瓶里的插枝走到了床前,用枝條挑著錦被。
可能蛋黃蛋清有點黏,第一次挑竟然沒挑開,太一把枝條插的深一點,挑開了被子,入目一片狼藉,不忍直視。
太一稚嫩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廢了好大勁,下人收拾好了房間。
太一太二立在男子身前,道︰“主子,房間收拾好了,休息一下吧。”
男子,也就是太史晏坐在梨樹下的石凳上道︰“把這間房留著吧,我住隔壁那間。”
太一太二互視一眼,心道︰主子還是惡心那間房啊!
兩人拱手道︰“是。”
太二又嘿嘿笑了兩聲,道︰“主子,主子,你看看你能猜出是誰干的不?”
太史晏抬頭看著太二,道︰“這不應該是你的職責嗎?”
听到這,太二連忙表忠心,道︰“主子啊,我真的就離開一小會兒啊!時間真不長的,太二知錯了,主子別生氣,千萬別生氣。”
太史晏沒理太二,只抬頭看著屋脊,道︰“這次的,不是人。”
太一看向主子,等待後話。
太二心里撇撇嘴,心想︰拐著彎罵人嘛這不是。
太史晏一指屋檐,對太二道︰“你,上房,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
太二听了交代,一個縱越飛了上去,一腿半跪,一腿直立,對下面喊道︰“主子上面只有些細微的爪印,應當是附近的野貓,積灰處無足跡。”
太一听後,轉頭對著太史晏道︰“若不行屋頂,便是從正門相進,不可能沒被發現,除非是武林高手,方可踏雪無痕。”
太史晏這才笑了一笑,道︰“為何非得是人呢,沒準是有貓來報復呢?”
“貓?”太一摸不到頭腦,這貓如此的記仇嗎?就算記仇,這些小生靈能有這麼大的殺傷力?它們又沒有手。
太史晏不再說話了,但卻一臉愉悅。
等了這麼久,你終于來了,欠我的,這輩子一定要你還干淨。
——
春天還是有點日短夜長,轉眼間,天空就鋪滿了紅霞,馬上,新月就要掛上柳梢頭了。
阿滿在旁邊看著姜禪一臉凝重在宣紙上寫寫寫,只覺得屁股越來越癢,她長的那條新尾巴,差一點就和舊尾巴一樣長了,長的這也太快了,這還才半個月。
從開始急切切的報恩,到現在享受著姜禪全方位的服務,阿滿覺得懶真的是她們貓族的一大短板。
阿滿又將視線移到旁邊的姜禪身上,心想︰寫個戲本很難嗎?寫了劃掉,重寫再劃掉,一段話反復寫四五次還覺得不滿意,撕掉這張紙再重寫,煩人的緊。
她眯著眼看著,幸災樂禍,幸虧她不是人,做人還要為生活而煩惱。作為一個妖,那可真的是無拘無束,快活肆意。
吧唧吧唧嘴,阿滿就躺在桌子上睡了過去,落日余暉霞帔一般覆蓋在她的身上,白色柔順的貓毛也談成了橘紅般的柔和艷麗。
姜禪停住了筆,抬頭便看見如此一幕,遠方落霞的余暉,近處紛飛的梨花,眼前酣睡的小貓,猛地一瞬間,煩躁的內心感到無比的安靜。
他從不睡午覺,因為他不敢。
害怕一覺醒來就到了下午,到了萬家炊煙都裊裊升起的時候,他只能面對空蕩蕩的冰冷的房間,沒有一點人味,清冷的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他抬頭環顧,看著比臥房更大更向陽的書房默默的垂下了眼。
此間書房原本是這戶人家的臥房,這座院子的主人是個落魄書生,多次考取功名不成,心中郁積,最終病死在這間臥房里。
姜禪沒敢在從這住,只開了偏房住著,這里改做書房,他怕他的一生也如那位病死的書生一般,到死都無依無靠,無人問津。
想著,姜禪將睡熟的阿滿抱到了懷里,輕柔的替她順著毛,望著窗外苦笑到,就連那位病死的書生在死前還留有遺志,來生一定考取功名,可他呢?
從小飽讀詩書,天資聰穎,人誰說都是下一個新科的命,可是他的娘親偏偏讓他立誓此生不得考取功名,不得入朝為官,不得踏入京城。
一字一句的誓言他是咬著牙一字一字的念出,他娘親親手摧毀了他的夢想。一個對未來無限憧憬的孩子,就這麼被人扼殺了。
就在他以為能平靜過一生,從此生活不掀起任何波瀾的時候,他的娘親,在他十二歲是生生被人刺死在屋內,只留給他一句話︰小心翼翼做人……
娘親的眼神他到現在都不能忘記,那麼慈愛又絕望的看著他。
望到他全身沒有力氣,只能呆呆的癱倒那……
硬生生的強迫自己終止那段回憶,姜禪的眼角已經泛紅了。
娘,你知道嗎?這次,我一定能找出殺害你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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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收拾了一下,姜禪就叫醒阿滿去吃飯,阿滿犯困不想吃,就自個兒躺到床上睡覺。
留著姜禪一人吃飯,吃完飯,洗漱完,姜禪也躺到了床上,靠著床頭,隨手拿著一本書看著。
也許是阿滿睡得太過認真傳染了姜禪,平常能看幾頁的書現在一頁也去沒看下去。
他側過身子將阿滿放到了自己腿上,端詳探究的阿滿的兩條貓尾巴。
邊看邊嘖嘖稱奇,兩條尾巴,這小貓,厲害了,看著看著,睡意來襲,就沒有將阿滿放到旁邊。
可是,這也許是姜禪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