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肆微一頷首，“好，希望試用期滿……你也能讓我滿意。”
陳柯躬身，“屬下會盡心盡力。”
“盡心盡力不夠。”赫連肆勾唇，“我要的，是本身有能力做好事……至于夠不夠努力，並不重要。”
陳柯一凜，想到了很多年前……
他也是這樣教導他……他信奉一個人天生具備的能力，如果天分不足，做什麼都是枉然！但那時候的陳柯為了不讓他失望，總是背著他偷偷努力。為的……
不過是換來他的一句夸贊！
年少時，眼前這個尊貴的男人，就是他的偶像！
直到，有一天……他被現實打入深淵！才知道，原來偶像之于他……有著莫大的仇恨！
陳柯默默攥緊手心，暗自發誓……無論是赫連霜也好、赫連肆也好，你們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總有一天，我會統統還給你們！不，是加倍奉還！
此刻，赫連肆朝他揮揮手，“出去做事。”
“是。”陳柯躬身，退了出去。
他沉默著往辦公室走，右手手指在身側有節奏的敲擊著，眼里閃動著精光……有些事，終于有機會做了。
……
翌日，上午。
赫連肆一行，外出活動，趕回觀潮的路上。
陳柯看看身邊的人，正單手支著額頭、閉目養神。他抬手看看腕表，時間差不過了……
抬眸看向車窗外，前方大路上出現的一大一小兩個人……讓陳柯勾起了唇角。
龧雪妍牽著素素，嘴里說著，“素素，餓不餓？馬上，媽媽就帶你回去吃東西啊！”
“嗯。”素素點著頭，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
突然，她看見前面的車子，驀地撒開龧雪妍的手，跑了過去。
“素素！”
龧雪妍驚叫，慌忙追趕上去。
司機見人突然沖出來，也是惱火……這樣的專用車道，怎麼還有行人突然沖出來？但礙于赫連肆坐在後面，他只不好發作，緊急剎車之後，車身微微晃動。
“嗯？”赫連肆睜開了眼。
陳柯忙道，“好像撞到人了，屬下下去看看……好像還有小孩子。”
後面這句話，顯然是特意說給赫連肆听的。
因為有孩子，赫連肆自己也下了車。
車前，龧雪妍正驚慌的查看著素素，眼眶都紅了，“素素啊！為什麼突然跑過去啊？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過馬路的時候要牽著媽媽的手？你怎麼這麼不听話？”
說著，抬起手就打素素的小屁股。
“嗚嗚……”素素好不可憐，即使哭也不敢大聲。
眾人齊齊看向赫連肆，這孤兒寡母的，要怎麼處理？全等著他示下。
赫連肆微蹙了眉，款步走過去，蹲下身子，“小朋友……”
“啊！”龧雪妍先看見了他，突然像是見到了鬼一樣，抱著素素轉過身、背對著他，“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您，您繞過我們吧！孩子不懂事。”
“你……”赫連肆挑眉，“認識我？”
“當、當然……”龧雪妍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您是赫連總統，怎麼會有人不認識您？”
她的身子，在瑟瑟發抖。
赫連肆莫名，他有這麼可怕嗎？
正疑惑著，卻見素素突然扭過頭來，對著赫連肆喊道，“爸爸！”
“……”赫連肆一驚，眸光聚斂。爸爸？怎麼會有這種稱呼？
“素素！”
龧雪妍嚇壞了，慌忙抬手捂住素素的嘴巴，“素素，不要亂喊！”
素素一個孩子，哪里懂？她不管不顧的掙扎著，“他是爸爸！素素沒有亂喊……和媽媽給素素看的照片是一樣的……爸爸！唔……”
“素素！”龧雪妍臉色蒼白，全身都在抖，女兒的嘴巴捂都捂不住，“乖啊！不要亂說話！”
她慌忙將素素抱起來，低著頭不敢去看赫連肆，“赫連總統，我女兒不懂事……您不要跟她計較，我們這就走，可以嗎？”
她一邊說，一邊往邊上退。
“啊……”龧雪妍腳下一崴，竟然是抱著素素摔倒了。
素素見媽媽這樣，大哭起來，“哇哇……媽媽，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讓素素喊爸爸？”
這場面混亂的，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赫連肆蹙眉，太陽穴處一陣陣抽動。他邁開步子，走到龧雪妍母女身邊，垂眸仔細看著她們。許久，才緩緩問到，“你……經常來這里？”
“啊？”龧雪妍受驚，支支吾吾的，“沒、沒有，不、不常來……”
不常來？那也就是來過？
赫連肆又問，“你來這里干什麼？”
“……”龧雪妍坐在地上，抱著女兒、不說話。
倒是素素脫口而出，“媽媽帶我來找爸……”
話沒說完，又立即被龧雪妍堵住了嘴巴。龧雪妍這次顯然生氣了，揚起手狠狠打著素素，“素素，你非要這麼不听話是不是？”
“哇……”
素素哭得撕心裂肺，赫連肆卻覺得腦袋都要炸了！內院。
赫連肆坐在椅子上，單手支額。
歐冠聲和陳柯一起進去，“總統，安頓好她們母女了。”
陳柯補充道，“消息也封鎖了……不會傳出去。”
“嗯。”赫連肆微一頷首，“這件事……”
他沉默了許久，神色糾結。
倒是陳柯主動開口，“總統，這件事不如交給屬下……屬下做了這麼多年記者，比較順手……”
赫連肆睨了他一眼，神色疲倦，“好，就交給你了。”
“是。”
陳柯躬身，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揚唇……很好，事情都按照他計劃的發展！
……
醫院里。
病房門被急速推開，醫生護士推著床往前跑。
“啊！”俞桑婉見狀，更是心急如焚。
她是半夜接到的電話，說是樂正生病情有變，正在搶救！放下電話，她立即就趕過來了。來了之後，一直守在外面……醫生一直在里面搶救。
沒想到，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更壞的消息！
“醫生，怎麼樣了？”俞桑婉紅著眼，拉住一個醫生。
醫生皺眉，搖搖頭，“情況很不好，現在必須馬上送深切治療部！還不一定能度過危險期……我勸你要有心里準備！”
說完，慌忙往前跑了。
“阿生……”俞桑婉心下發涼，跟著他們到了深切治療部。
里面，她是進不去的。俞桑婉只能守在外面，這樣看不到、光是等著消息，更加難熬。
“婉婉……”
走廊一頭，樂正鵬拄著拐杖、跌跌撞撞的來了。這樣的深夜，樂正鵬又上了年紀……俞桑婉看著不忍，眼眶泛紅，忙上去扶住他，“樂正叔叔，您身體不好，有我在就行了。”
“哎，好。”
樂正鵬欣慰的點點頭，拍拍她的手，“知道你乖……”
他頓了頓，又說到，“婉婉，你既然這麼在意阿生，怎麼就不能……就不能……萬一他沒了……這就是他的遺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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