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的小山村之內大多是些老人,這些老人遵循著世間最古老的作息時間,每日不緊不慢的做著手中的事情,自是一番淡然自處,墨涼川突然有些羨慕,比起自己活在算計之中的人生,這樣每天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日子就像是可望不可即的泡沫一樣。
可墨涼川沒勇氣去改變,她害怕,害怕改變亦或者說害怕改變帶來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一次又一次的說服自己走下去,即便那支撐她走下的理由無比的淡薄。
“老人家,可方便討口水喝?”墨涼川輕輕敲了敲竹門,全村落里唯有這一家與其他家不同,裝飾隱隱透出明德的意味,這也是為什麼墨涼川先選擇了這一家的原因。
老人家慌亂的眼神印證了墨涼川的猜測,單論容貌,她不如兩位兄長,但是她長得最像墨文堯,早些年紀墨文堯也是翩翩如玉的溫潤公子,墨涼川的長相隨了父親,卻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柔和。
不過那老人也不愧是見識過一些事情的,便是慌亂也只是一時,很快又被老人隱藏好了,只是沉默的讓墨涼川走了進來,靜靜的倒了一碗水便靠在屋門上抽著煙,像是所有無所事事的老人一樣,只是那眼神里卻還會是多了些什麼。
墨涼川將一切盡收眼底,也沒說些什麼,只是閑散的敲著碗邊“老人家看上去也有七十多歲了吧,這個年紀身子骨還如此硬朗,想必也是讓不少人羨慕極了。”
“說來也不怕笑話,老了才知道以前追求的都是個屁,現在不過是能活一天活一天罷了。”老人的話里似乎透露了很多,卻又想是什麼都沒說。
“無欲無求嗎?老人家難得的大智慧。”墨涼川微微摸索著手上略微大了一號的玉扳指,不緊不慢的說道“可人生在世總要求個心安理得吧,老人家您說呢?”
“老頭子活了一輩子,看慣了一切,這外面啊,水太渾了,趟不的了趟不的了。”老人擺了擺手,干枯的手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農活時的傷口。
“有道理,那就不打擾老人家了。”墨涼川沒有強求,只是站起身來走往下一家,她想讓自己最後一次相信一次人心,哥哥和父親說過的人心,可她隱隱又有些害怕這結果終究不是自己想要的。
一次又一次的婉拒,墨涼川的心逐漸開始變的麻木,站在道路上,這里的人看上去是那麼善良那麼淳樸,卻沒有人站出來,不過墨涼川也沒意外,誰能豁出生命為一個虛無的真相。
所以客觀上,墨涼川接受這樣的結果,但是感情上墨涼川無法原諒!
人心值得期待嗎?不值得!
鮮血與淚水,一幕幕殘忍而血腥的畫面出現在墨涼川腦海之中,壓制的怒火失去控制,蒙蔽了墨涼川的眼楮,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草木逐漸開始以墨涼川的身體為中心漸漸凋零,胸前像是火燒的痛苦灼燒著墨涼川,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冰天雪地之上,萬蛇咬食!
“郡主,何必呢,何必再濫殺無辜?”幽幽的嘆息聲從背後傳來,墨涼川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那笑太淒慘甚至像是夜晚女鬼的徘徊。
“無辜?我的家人就不無辜嗎?!”一道道虛幻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歸墟老人面前,秦淮眼楮都睜大了,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看著仿佛沒有察覺這一切的墨涼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