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逆子!竟還幫著外人說話!”
“大將軍,可否先听他說說。”
而這個時候,八皇子倒是開了口。
凌大將軍瞪了一眼凌染,沒有再出聲。
“貧道並未參與過行軍打仗,但不代表貧道什麼都不知曉。”
鐘白懶得理會那凌大將軍,脾氣太火爆。
“你們將東陵的鎮國王爺藏到哪里去了?!”
鐘白單刀直入的問道。
“這……這……”
“道長如何得知……”
“住口!”
那人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凌大將軍及時的出口阻止了他。
而僅憑剛剛那人的寥寥數語,鐘白便斷定她的猜想是對的。
“你們不用瞞著貧道,那點小伎倆,對貧道來說,連皮毛都算不上。”
他們都驚訝的合不攏嘴,這件事情連小將軍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難道他當真是料事如神?
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們算不算是撿到寶了?
這樣有謀略智慧的人若是得到了,那……結果定是可觀的。
“東陵鎮國王爺,文武雙全,又屢戰屢勝,不知你們想了何種法子僥幸將他抓住,這種人才,自然是不會放過的,因此便想將他收入囊中是嗎。”
鐘白的口氣不是詢問,而是陳述事實。
“哪知道他們都是硬漢,他不答應,你們便折磨那些將領,來逼他跟了你們是吧。”
眾人啞口無言,只是有些為難的看著凌大將軍。
“你們不必瞞著貧道什麼,既然要貧道幫你們,便拿出誠意,如此,貧道便沒有再與你們多說的必要了。”
鐘白在賭,她堵這群人現在心情的迫切,賭這群人對她的嘆服與信任,以及想要拿到糧草的急迫心情。
“道長!道長,我們……同您說實話!”
不經意間,嘴角微微上揚。
沒有人注意到。
站在他們之間的一位還算年長一些的將領急切的答道。
鐘白緩緩停下正在往出挪動的步子,將眼神移向那人。
而此刻,竟沒有人再阻止他。
“我們的確將那王爺關押了,只不過,道長要找他做什麼?”
“貧道用他自然有貧道的道理,莫不是你們此刻還不信任貧道?!”
“不不,並沒有,道長切莫誤會了!”
“若是道長要見他,我們這便讓人帶道長去。”
鐘白淡淡的點了點頭。
而此刻,雖然表面上表現的極為淡定,而她的心里卻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跟著侍衛出了營帳,而後方卻跟著一群人。
凌大將軍自然是尾隨,凌染與八皇子也跟著她出了營帳。
沒辦法,她又不能阻止這群人。
跟著便跟著吧,先讓她看一眼嚴鴻飛,再想辦法。
跟著那侍衛往牢中走去。
只不過這次去的與上次去的地方不同。
進了牢中,拐了好幾個方向,才到了那地方。
只見那門上鎖著一把如她兩個拳頭加在一起大小的大鎖,那人從腰間拿出一把鑰匙將那鎖打開。
推開門。
這屋子極為黑暗,一股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那人點上了一盞燈,昏黃的燈將這黑暗的屋子照的極亮。
便看見這屋子里地板上鋪的是亂七八糟的茅草,潮濕至極。
之後入眼的便是那個端端正正坐在拐角的身影。
不知道是感覺還是什麼,就算此刻看不見他的臉,也覺得那人是他。
或許是關押的日子久了,他已看不清面容,額前是亂糟糟的頭發,蓋住了原本俊逸非凡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鐘白看到這個樣子的他,心里沒來由的涌起一陣心酸。
以往他總是威風凜凜的,何曾出現過這等模樣?
走到那人跟前,極其想與他打招呼,可也得忍著。
“滾出去!”
那人冷聲道。
听到這聲音,鐘白便更斷定那人是他沒錯了。
鐘白走到他面前,緩緩伸出手。
伸到他的面前。
試圖將那遮擋在面前的頭發撩開。
可就在下一秒,那人竟一巴掌將她的手揮開。
鐘白的身子本就很輕,這一揮,她的身子一個踉蹌。
正往身後倒,而這時,凌染迅速的移到她的身後,將她的身子攬住。
幸好沒有摔倒在地上。
鐘白心里也一驚,這人的勁兒是一如既往的大。
“沒事吧?!”
凌染護住她的肩頭,擔心的問道。
“無礙。”
鐘白掙脫開他的手,站定。
而一旁的八皇子看著這一幕,心里的感覺越發奇怪,恨不得扶住他的那個人是他。
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怎麼會有那種想法?肯定是因為剛才凌染踫了他,所以自己心里不舒服罷了。
那侍衛走到嚴鴻飛身邊,重重地一腳踢在他的腿上。
“大膽!誰準你對道長不敬的?!”
邊說邊預備來上第二腳。
“且慢!”
鐘白立即開口制止道。
而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嚴鴻飛的眸子略微抬起了數秒,而這個動作並沒有人注意到。
鐘白走上前來,朝那侍衛招了招手。
那侍衛便識相的退向一邊。
而此刻,鐘白是正站在嚴鴻飛面前的。
“你等都先出去。”
“你……”
“你要做什麼?!”
凌大將軍又不依了。
他們也都很疑惑,為什麼讓他們都出去。
“貧道從不與人解釋一些沒有必要的東西。”
鐘白淡淡道。
而凌大將軍的臉已經黑的如同鍋底了。
“這……大將軍,咱們還是先出去吧,道長……他定有他的道理的。”
侍衛勸道。
“父親,咱們出去吧。”
凌染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八皇子的衣袖。
八皇子立即明白過來。
“大將軍,我等便先出去吧。”八皇子道。
八皇子說完便就直接出去了。
緊接著凌染也出去了,最終,他們都出去了。
凌大將軍雖然好氣,但是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里也挺尷尬的。
此刻這牢里便只剩下他們二人了。
鐘白不敢太過明顯,她怕他們那一群人在門外听著。
所以鐘白蹲下了身子。
伸出手來,再次撩他的頭發。
有些小心,因為她怕這人再一個巴掌過來,又將自己掀翻。
奇跡的是,他沒有再動手。
鐘白撩開了他的頭發,露出那張長了青渣的臉。
雙手將那張臉捧住,她沒有說上半句話。
嚴鴻飛抬起了眼簾。
盯著那張臉。
眼里有疑惑有震驚,正預備開口說什麼的時候,一根白嫩的食指靠上他的嘴唇。
“貧道勸你還是識相點,將東陵邊城的地形圖交出來,以免受皮肉之苦。”
鐘白故意將聲音喊的有些大。
她不知道嚴鴻飛有沒有認出她來,只是看他此刻盯著她的眼神,她不敢讓他出聲。
嚴鴻飛緩緩伸出雙手,握住那一雙手。
力度有些大。
鐘白便猜想到,他可能認出她來了。
放下那根手指。
抵在她緋紅的嘴邊。
“吁……”
“什麼?!不說?貧道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隨後將嘴巴靠近他的耳邊,極其小聲道︰
“是我,我知道你應當是認出了我,將東陵邊城大致的地形圖告知與我。”
“放心,我沒事。”
嚴鴻飛依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此刻,他只關心她為何會在這里。
還是這幅打扮?
“我會將你救出去的,此刻便先委屈你在這了,什麼都不要說,听我說。”
鐘白從地上尋了一根細細的竹簽遞到他的手上。
“你便將那大致的圖畫在這地板上,我能記得清楚,若要取得他們的信任,便只有如此了。”
他接下了鐘白手里的竹簽,在地板上畫了起來。
鐘白全神的看著那地板上的竹簽走向。
將那些位置大致記了個清楚。
許久之後,他終于將那些都地圖都系數畫完。
鐘白的腦袋里也記了個差不多。
站起身子準備離開。
“那……我便先出去了,他們若逼你什麼,別與他們硬來,先順著知道嗎?”
臨走前還不忘囑咐他,方才看那樣一個小小的侍衛都不將他放在眼里,隨意的便踢了他,平常還不知道是怎麼對待他的,往日里他也是個鎮國大將軍,誰敢這麼對他,如今被這西丹抓住了,竟那般對他,一想到這里,鐘白的心里就生出一股氣憤。
鐘白剛踏出一步,便被這人摟去了身子,緊緊的。
鐘白久久沒有動作,就那麼愣在原地,依著這人的動作,心里沒來由的一陣心疼,這麼久的時間他可在這里受了苦?
感受到他的身子輕微的顫抖,這才想起來,他受了傷。
鐘白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之後將他的身子推開,從懷里拿出那個小藥瓶。
從藥瓶里倒出一顆藥丸。
“你受傷了,便將這顆藥服下吧,我不知道這藥藥效如何,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總該是管些用的。”
她將嚴鴻飛的手拉住,將那顆小小的褐色藥丸放在他的手心。
嚴鴻飛卻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如何都不肯放下。
許久未見,他的腦中卻全是她的身影在縈繞,以為這次會死,而腦中卻不斷的在想著她,可能是這份意志讓他忍到了今天。
鐘白有一瞬間的心軟,她也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你是東陵的鎮國王爺,你立下了無數的戰功,你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就算所有的人都放棄了你,我都不會棄你于不顧,所以也請你堅持,堅持到最後知道嗎?”
之後,嚴鴻飛將她的身子拉了過來,抱住,輕輕一吻落在她的額頭。
“等著我。”
如同承諾一般的溫柔話語從他嘴里溢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