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小道上轆轆的行駛著一輛馬車,車夫笑眯眯的哼著歌,邊上坐著一個正在捏核桃的中年男子,捏好後的核桃都遞進了車里。
車內穿著披風的女人往嘴里喂著吃的,眼眸半眯,臉上滿是享受之意。手邊還堆著幾個帶著水漬的紅果,然後馬車一個咯 ,女人的腦袋光榮撞紅了。穆九倒吸一口涼氣,正待詢問,鐘離便掀簾進來了,手里抓著一只雪白的貂。
“它撞上來了。”
穆九詫異,接過雪貂掂了掂,沒有五斤怎麼吃?
雪貂在穆九手里蹬腿,企圖讓人放開它,穆九挑眉,摸了摸雪貂的耳朵,心里想的還是怎麼吃。雪貂無辜啊,它只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才撞上來的好不好。
穆九眯眼,把雪貂舉起,捏了捏它的小爪子,爪子上帶著血絲,指甲有些裂口。這小東西從哪里來的……
“以後你叫毛毛吧,”
雪貂瘋狂的蹬腿,它不要叫毛毛好不好,它有名字的,它的名字威武霸氣好不好!
馬車繼續前行,穆九給毛毛順了把毛,然後掏出金創藥給它包扎,毛毛還是在蹬腿,穆九摸著下巴有些懷疑它是不是有病,貂癲瘋?
“吁”
鐘離掀了簾子,把穆九抱下車,車夫牽著馬退到後頭,穆九懷里抱著小家伙,小家伙的四個爪爪包的嚴實,嘴里嗚嗚的叫著。穆九表示本官听不懂,沒理會它委屈巴巴地眼神,只當它餓了,給小東西喂了一把核桃。
一行人來到了鳴鳳山後穆家軍所在的地方,門口站崗的士兵過來先給穆九行了個禮,然後拍了拍鐘離得肩。他們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穆九含笑,沖大家伙微笑,她還是喜歡待在這里啊。
鐘離抱著人進來山洞,在里面推輪椅不方便。只能靠人抱著進去。還沒踏進領地,二人就听到了訓練場上傳來的高呼。“樓爺,樓爺。”
穆九輕笑,大概可以猜到他們喊的是誰了,不枉她為人求來這一個職位,進了里面,鐘離輕車熟路的把人抱進了休息室,終于坐到了椅子上,然後鐘離到外頭去搬輪椅了。穆九把小家伙放在了桌子上,閉目養神,反正它也跑不掉。
坐上輪椅,鐘離推著人去了訓練場,臨近訓練場,穆九心底有些澎湃,說實話她也想去大殺四方啊,可惜她走路都成問題。
那邊訓練的眾人渾然不知多了幾人,一個個興趣盎然的想與樓鳳夕對打。混了幾天,他們與樓鳳夕都是敬佩不已,仿佛跟人好得不得了,畢竟他們這是打心底的承認了樓鳳夕。
石峻摸了把臉笑的狂妄,視線瞟過不遠處,定住了。然後大喊“東北角,有敵人。”
訓練的士兵都停下動作,看向東北角,那里女人坐在輪椅上沖他們微笑,一時間大家伙紛紛大喊大叫。
“我擦,小將軍來了”
“催債的來了。”
“殺過去啊”
然後穆九被圍住了,被幾百人圍觀。小臉發黑。搞咩啊!
“石統領,你給我過來”她只是過來看看,沒必要把她當猴圍觀啊。
石峻撥開人群走向穆九,每走一步,身上涼一分,距離穆九三米遠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哈哈哈,丞相咋有時間過來啊”
然後向前一掌拍向穆九,鐘離抬手,接下了這一掌。穆九挑眉,“我都這樣了,你還要和我打啊。”穆九沒殘廢的時候可以和石峻打個平手。不過現在石峻可以把她吊著打。
“我哪敢啊,丞相大人你是不知道啊,自從你走了,我們大家伙日子都過的不痛快啊。”石峻所說都是實話,穆弦戰死以後,他們歸穆九統帥,可是沒過幾年穆九出了事情,他們被招回京城,好好的將士沒有仗打,一個個的特別憋屈。
穆九輕笑,手里撫著雪貂的毛“我這不是給你們了一個人嘛。”
樓鳳夕推開人群走了過來,冷冰冰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穆九手中的雪貂飛快的竄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殘影,穆九還沒反應過來,驚訝的抬頭,小家伙蹲在樓鳳夕肩上,親昵的蹭著男人的臉。穆九表示它大爺的,見色忘義。
樓鳳夕沒理會小家伙,徑直走向女人,“你怎麼過來了?”
“接你回家。”穆九笑眯眯道。
一邊的石峻瞪大了眼楮,“你們兩先別膩歪,給大家伙講講那麼什麼情況啊。”
眾人起哄,怎麼看小將軍和他們老大都不搭邊啊,這兩人怎麼看都不像一對兒好不好。
“我與他月底成親,大家伙記得過來喝喜酒。”穆九大大方方的告訴了眾人他們倆啥關系,前幾日她沒有過來是擔心樓鳳夕因為她的存在不能服眾,會被人輕視,但現在過來這個問題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一時間哀嚎不斷,軍中有人喜歡樓鳳夕,但都是正大光明的漢子,喜歡的人有了媳婦兒,他們也不會臭不要臉的湊上去。石峻伸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把嫁閨女的念頭徹底掐了,這小子和穆九是兩口子,差點釀成大錯。
樓鳳夕轉身和大家伙道別,“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明日再過來。”
“快走,快走,”石峻擺著手,後頭一群人也跟著起哄趕他們走。
樓鳳夕把女人抱起來,穆九臥在他懷里,在他耳畔低語,雪貂毛毛郁悶的蹲在肩頭,拿腦袋抵穆九,想把她推開,穆九手一抓把雪貂丟到了鐘離懷里。
石峻摸了把臉,撇開眼不去看穆九,看了會心疼的,多好的姑娘,嘆口氣想起了當初和那幫狐狸崽崽們一起作戰的日子,傻傻的笑了,穆九果然沒有折了穆家光彩啊。
山口,樓鳳夕把人抱上馬車,本來準備騎馬,想了一下上了馬車,雪貂迅速跟了上來,蹬腿擠兌穆九。
“沉星,別鬧”白皙的手抓起小家伙的後頸,小家伙立馬安靜下來,乖乖的趴在男人腿上。樓鳳夕摸了摸它的頭,心生暖意。
穆家看的不爽,“它是你的?”她都沒趴過男人的腿好不好,很想伸手把小家伙揪起來。
樓鳳夕抬頭,剛好看見穆九嘟嘴不爽的樣子,跟一只雪貂吃醋“它叫沉星,跟了我三年了,沒想到它居然自己找過來了。”
穆九了然,看來小家伙爪子上的傷口應該是路走多了導致的,心生憐意,那麼一點點大小的東西還知道護主,沒白養活“丞相府養的活它。”
伸手想摸摸小家伙,沉星一爪子打向伸來的手,樓鳳夕把它的爪爪壓住,穆九一手摸在了男人手上,痴笑。
“。沉星,不可以打!”
“毛毛乖,以後不要打我”不然我烤了你。
小家伙不滿的看向穆九,然後回頭看樓鳳夕,大眼楮含淚,告訴自己要堅強,在心理自我建設一段時間以後,勉強接受了穆九是自己第二個主人的事實,勉強接受了自己的第二個名字毛毛。
樓鳳夕听到毛毛這個名字,眼底含笑,沒說什麼。攬過女人,穩穩地環在了懷里。
穆府的馬車重新回到城內,玉竹軒內,金翎倚在窗戶前,墨發隨風飄動,臉色發白,看著馬車駛過。俊臉閃過一抹瘋狂。他想摧毀這兩個人,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能得到。
他的身後,沈二爺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陳年花雕,眸光掃過金翎的背影,有些迷惑,她好像看上這個娘炮了。斷袖娘炮怎麼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