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秋節,天氣漸漸轉涼,夜晚涼風不時吹動樹葉,遮住了天空中那一輪圓圓的明月。中秋佳日舉國同慶,京中街上處處掛著紅燈籠,桂花的香氣彌漫在街道上,人們的臉上滿是幸福與安逸。楚陽宮中,雖沒有街市上熱鬧吵雜,但也是歡聲笑語,歌舞升平……
中秋佳日,皇帝宴請百官共聚,同賞中秋美景,搞好君臣關系。上陽宮中,桂酒飄香。上座的楚元帝笑著將一杯酒飲入,眯眼望著殿中酣飲的眾人,面上掛著一抹和藹的笑容,心下卻在罵娘。過節!過節!過節就要花錢,花的都是朕的錢,好生氣啊。還要保持微笑。
隨即垂眸看了眼殿下右側的那人,那人正捧著裝滿葡萄的碗吃的不亦樂乎,巴掌大的小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楚元帝摸了摸下巴,轉移了視線,這丫頭長得不養眼,看多了辣眼楮。招了招身旁太監道“給右相那邊添一盤葡萄”
話音剛落,當事人還沒有什麼反應,對面桌的一個中年男人便沉不住氣了。狠狠地捏緊了手中的酒杯。目光緊盯對面的女人,若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怕是要沖過去打女人。氣憤的捶了捶桌子,悶下一口酒說道“恃寵而驕”
旁邊的禮部尚書郭梵趕緊扯了扯男人的衣袖道“左相,你嗓門有點大誒,皇上听到了”
左相司馬炎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眼楚元帝,不再吭聲。自顧自的喝起了悶酒。眼神依舊惡狠狠的盯著對面。
見狀郭梵搖了搖頭,在朝堂上誰人不知,左相與右相不和,針鋒相對,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不知為何對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特別厭惡。
三年前,穆相遺女穆九因腿疾從西邊邊境撤回,科舉奪得頭籌,登入朝堂。才一年就把司馬炎的丞相之位硬生生的掰了一半下來,還美其名曰︰子承父業。好好的一個丞相職位,分成了左右相。可是誰又敢說什麼,皇帝擺明了站在穆九這邊,再說人家穆九打了幾年仗,不辭辛苦的保家衛國,回來憑本事考到了一官半職,誰又敢在背後議論。
對面桌的女人繼續吃葡萄,笑的不亦樂乎。不時眯眼看司馬炎,看到司馬炎不開心,她就笑的更加開心,皇帝寵她嗎?鬼扯!那狐狸還不是看她有利用價值才“寵”她,哪天她沒啥用了,那狐狸估計都不會給她告老還鄉的盤纏。
正當這時一個太監快速小跑到殿中,雙膝跪地恭敬道︰“陛下,司馬將軍到京了,在殿外求見。”
“快,宣我愛卿進殿”
楚元帝立即放下酒杯,緊盯上陽宮大門,面上那叫一個喜氣洋洋。一派皇帝忠臣之樣。內心依舊罵娘,這小子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樓蘭有那麼好打嗎!朕還沒有把他爹掰倒誒!
管弦瞬停,上陽宮大門緩緩打開,殿中舞姬自行退散至兩邊,為凱旋而歸的將軍讓出了一條道來。
身著銀色盔甲的男人大步向中殿走來,周身帶著一股邊境的肅殺之氣。俊逸年輕的臉上滿是高興與得意,待到殿中,單手揚戰袍,單膝跪地朗聲道“臣司馬靖不負隆恩,樓蘭一戰大獲全勝,俘樓蘭質子回京覲見。”
楚元帝大笑,他這次是真開心,這樓蘭小國屢反楚國邊界,攪得當地百姓吃飯都不得安寧,這次打得他們落花流水,他高興啊“好好好!來人,賜坐”
一把檀木椅抬了上了,司馬靖撩了撩衣袍坐下,正對面就是穆九,劍眉微挑,帶有幾分嫌惡。
司馬炎也特別開心,剛剛被穆九攪和的爛心情都煙消雲散了。他兒子回來了,還拿了大功勞。狠狠的壓了穆九一筆。心情都無比燦爛,長臉喝的通紅。
穆九很淡定的吃葡萄,司馬靖那一眼她看到了,他們司馬家就沒一個人看她順眼,況且她也看司馬家的人不順眼。別人都說她這丞相位子來的不光彩,又有誰曾說司馬炎的丞相位子也來的不光彩,別人不知道,她可清清楚楚的知道司馬炎的丞相位子是搶的她父親的。司馬靖這個將軍職位可是從她與她哥哥手中奪去的。她這一雙腿也是拜司馬家所賜。
“皇兄,臣弟听說司馬將軍這次還帶回來樓蘭王子,能否讓他把人請出來讓我們大家伙開開眼界。”
聲音的主人非常年輕,還生的一張娃娃臉,半躺半倚的靠在椅凳上,一臉的慵懶無謂。
楚元帝看了眼自己的弟弟,面露喜色,他弟說的這話正中他心啊!正愁找不到東西開涮啊。
“朕也听聞那樓蘭王子生的十分美貌,就依四弟所說,帶上來吧”
“遵旨”
司馬靖站起身,眸中掩下一些暗色,帶著幾許期待與不安看向大殿。
上陽宮門又一次打開,幾許涼風灌入,隨即悅耳的鈴鐺聲傳入殿內,男子緩緩踏入殿內,白紗似的衣袍隨風而起,墨發遮住了男子的眼眸,看不出喜怒哀樂。
走到殿中,男子站定,行了一個福禮。白皙妖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男人很美,比女人還美,他身旁的舞姬都是數一數二的絕色,站與他旁,仿佛綠葉一般,起著襯托作用,沒有亮色。
自男子進殿以後,殿中便充斥著驚嘆聲,高呼聲,最多的還是咽口水的聲音。
楚元帝也被驚艷到了,他一直听說樓蘭人長得驚為天人2,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緩了緩神,這人生的如此相貌,該怎麼安排呢。看了下殿中官員,瞬間黑臉,麻煩那邊的禮部尚書擦擦自己的口水,丟人……楚元帝還沒想好要怎麼辦,就見司馬靖跪地。
“臣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往陛下成全”
楚元帝有些頭疼,不情之請,你都說了不情之請,這要朕怎麼同意!深吸一口氣說道“愛卿但說無妨”
年輕的將軍握了握拳頭,掩下心底的歡愉道“臣請求陛下準許臣娶樓蘭王子樓鳳夕為妻”
話音剛落,殿中瞬間吵雜起來,我擦!司馬將軍瘋了!雖然他們楚國民風開放,不反對男風,但是啊,司馬靖你可是大將軍,就算陛下同意了,你家老爺子也不會同意你,你家老爺子臉都氣黑了。
司馬炎抓著一個酒杯,若不是邊上的禮部尚書一直扯著他的手胳膊,他可能就砸出去了。這個逆子,他們司馬家一脈單傳,還指望他傳宗接代。他怎麼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這麼多年讀的書都喂狗了嗎!
穆九放下了手中的葡萄子盤,抬頭看向司馬靖,她也被震驚到了,差點連盤子都拿不穩啊。小伙子你很棒棒,你爹臉都氣黑了,加把勁,氣死他,她和陛下也不用大費周章的折騰了。
回眸間看見殿中站立之人,眸光有所停頓。這人長得很對她胃口,和她很配的嘛,再說她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啊。帶回家當花瓶也能拉高整個府的顏值啊!
楚元帝很為難啊,這真是不情之請啊,斟酌片刻穩重的說道“這……愛卿啊…”
“陛下,臣也有一個不情之請。”
穆九出聲打斷了楚元帝的想說的話,楚元帝面上有些不滿,心里罵娘,穆九你想干嘛!
穆九無辜的笑了笑,繼續說道“臣昨日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先父,先父說臣該成親了!”
該成親了,誰信啊,偌大的京都,那麼多男人,也沒見你穆九沖誰說娶我的話啊,今日在司馬靖說完話以後,就跑出來扯這犢子,是人都看得出來。右相要和將軍搶男人!
樓鳳夕側目看向穆九,女人的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微笑,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東西,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眸光。心底平靜,也無動作,他不過是他們搶奪的一個物品罷了。
“右相這話是什麼意思?”司馬靖很不開心,周身散發出低沉的氣息。本來只要陛下答應了,父親那邊他有辦法可以搞定,現在穆九出來參合一腳,指不定陛下就不想答應他了。
眾目睽睽下穆九掏出一塊絲帕擦了擦手,示意身後的人她想下去,侍從鐘離從身後推出了輪椅,輕輕地抱起穆九放在輪椅上,然後推著人走向了大殿。
見人坐著輪椅樓鳳夕有些詫異,心中有些疑惑,她不能走路嗎……
“什麼意思?就是你想娶的人我想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