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
這蹄子倒是自來熟。
南宮氏眼角帶著絲絲不屑,甩開楚清歌那細小的手,眼里寫滿質疑,“清歌?哪位清歌?”
上京城那麼多女子,誰知道眼前這位是李清歌還是王清歌。
南宮氏睨著楚清歌,現下老爺還在宮中與皇上商議要事,只要在老爺回府之前將這楚清歌打發走,便萬事大吉了。
實在打發不走,那就讓人綁走。
她既然能將楚清歌弄下懸崖,自然也有辦法再把楚清歌弄到別的地方。
雖然楚清歌前世與南宮氏打過照面的次數並不多,但幾乎每一次與南宮氏踫上,都免不了被南宮氏瞧不起,奚落一番。
若非後來自己坐上了皇後之位,還不知道要被南宮氏擠兌多少次。
總而言之,南宮氏在楚清歌眼里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
笑意漫上眉梢,楚清歌手垂了下來,“不過十年未見,二姨娘竟是不識清歌了。”
自從南宮氏被扶為平妻後,將軍府中便人人稱之為夫人,庶子庶女也都尊稱她一聲“母親”,楚清歌這一聲“二姨娘”可是犯了南宮氏的大忌。
“什麼二姨娘!難道不知本夫人是楚將軍的夫人?”南宮氏頗為嫌惡地看了一眼楚清歌,“你這不識規矩的是從哪冒出來的,到我將軍府門前惹是非,還不快些滾開!”
楚清歌聞言,面露驚訝,似乎是不敢相信南宮氏所言,“二姨娘,清歌的娘親尚且在世,你怎麼會成了爹爹的夫人?”
楚清歌的生母林青煙是安在侯府二小姐,安在侯在上京城算不上名門望族,但卻因著門生眾多,在上京城的威望也不可小覷。
而楚清歌的父親,也就是楚將軍,也是安在侯的門生之一,與楚清歌的生母自幼青梅竹馬,一到林青煙及笄之時,楚將軍二話不說,當即重聘至安在侯府,將林青煙娶回了家。
楚將軍雖喜好美色,但對林青煙倒也是傾心相待,如果不是林青煙在生下楚清歌後便遁入佛堂,恐怕這南宮氏這輩子都出不了頭。
“你娘親?你娘親都十幾年未曾踏出過那破佛堂,還想白白佔著這夫人之位?”南宮氏對楚清歌的話嗤之以鼻,卻不知正中了楚清歌的下懷。
楚清歌一听南宮氏這話,立馬握住了南宮氏的手,笑道,“清歌就知道二姨娘這般好記性是不會忘了清歌的!”
南宮氏就那樣順著楚清歌的話說下去,肯定了楚清歌口中的“娘親”的存在,那楚清歌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可惜,南宮氏明白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
雖然這麼多下人都听著呢,可南宮氏自打被扶為平妻後,在府里橫行霸道慣了,她若是讓這些丫鬟婆子閉嘴,也沒人敢為楚清歌吱一聲。
如此想著,南宮氏的氣焰便又囂張了起來,“松開!你這姑娘倒也是不要臉,竟幾次三番胡亂叫人,來人啊,給我將這個亂認親戚的野丫頭趕出去!”
天色已不早,將軍府街道周圍也沒有什麼路人,身後左右又都是南宮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南宮氏要把楚清歌趕出去,無人敢冒著得罪南宮氏的風險告知楚將軍,楚將軍也是難知情。
不管楚清歌是楚將軍的正室所出,還是楚將軍在外的私生女,這將軍府多一位小姐,南宮氏的寶貝女兒楚清畫便多一顆擋路石。
所以,在場的下人心里也都跟明鏡似的,只要誰出力阻攔楚清歌回府,南宮氏便可能會多器重一些。
而主子的器重對于一個下人來說,那便是在府上下人中的地位的高低。
楚將軍向來對府中瑣事漠不關心,這南宮氏在將軍府可謂是只手遮天,討好了南宮氏,在將軍府的好日子便不會少了。
一想到這些,南宮氏身邊的那些丫鬟婆子便一窩蜂地朝楚清歌沖了過去,舉手抬足地要把楚清歌推下台階。
楚清歌雙手擋住涌過來的丫鬟婆子,抵不得被誰踢了一腳,摔倒在地,當即朝南宮氏怒然道;“二姨娘,我敬你一聲二姨娘算作是給足了你顏面,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平妻,我娘尚在人世,哪日出了佛堂,這將軍府哪還有你做主的份兒!”
楚清歌眸子半掩,遮住眼里一閃而過的精明,為百里炎解毒後的身子這般虛弱,經不得那些下人幾番推搡就跌落在地。
她剛從鄉下回京,身上自然還帶著鄉野自由不服輸的勁兒,說出這話並不稀奇。
而且,這一世能夠重來,她再也不要活得如前世那般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只要留在了將軍府,以將軍爹對生母的情義,就是她借著在鄉下長大的由頭,性子自由爛漫了些,也不會讓人詬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