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何時才能想起那解毒的法子?
若是一直都想不起來的話,要靠自己研究,那要拖到何時?
這兩天她幾乎一直都在想這兩個問題。
而除了她之外,南宮凌今日也不如前幾日那般活躍,會拉著上官月顏到處跑,今日的他很安分,走在二人身前不遠,雖然偶爾也會讓上官月顏看這看那,但是和前幾日相比,卻是安靜了不少,顯然也是在為赫連御宸晚上要毒發的事情擔心了。
南宮易和黎單走在一起,身旁還有三個蓮香城的官員隨行,走在上官月顏和赫連御宸的後方。他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依舊如玉溫暖,但是今日那雙暖玉般的眸子也時常落在赫連御宸和上官月顏的身上,尤其見上官月顏今日很是安靜,眸中隱隱有著些許疼惜,顯然對于九幽寒毒之事他也是知道的,並且也知道今日是毒發之日了。
一行人中最歡喜的,自然是慕容紫了,一到此地,便要拉著上官月顏往蓮花集中的地方去,上官月顏沒什麼興致,以有些乏累為理由婉拒了她,她也不覺得掃興,一個人興奮地跑出去了老遠,遇到好看一些的蓮花,便對著上官月顏招手大喊,示意她看,然後再往前跑去,讓玲兒跟在身後一個勁地喊。艷紫色的身影,真的就好像一只蝴蝶。
黎單和南宮易一起,自然沒有跟上去,一路上和南宮易隨意地交談著,對于這一片美景他倒也沒有多欣賞,只偶爾在慕容紫和南宮凌喊上官月顏的時候看什麼的時候,會好奇地轉眸看上一眼。對于上官月顏今日的安靜,他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奇怪的神色,畢竟上官月顏說了乏累,連日的游玩,乏累也是正常的。
而說乏累的不止上官月顏一人,一直和他們同行,卻安靜的幾乎讓人隨時都能忘記的洛凝萱,也說身子有些乏累。她的臉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有些蒼白,讓本就如弱柳扶風的她更是嬌弱惹人憐了。本來南宮易讓她不用跟來了,上官月顏也說給她診治一下,可她卻說只是有些乏力,不礙事,而她早就听聞蓮香城很美,也很想走走看看。南宮易便沒有再說什麼,上官月顏見她除了臉色不好外,精神還不錯,便也沒有再說什麼。之後她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走在了他們的前方,也隨著河道觀賞蓮花,天藍色的背影,看上去非常縴細。
另外還有一個開心的,那就是雪球,幾乎到了這里,便一直活蹦亂跳很是興奮,和慕容紫有的一比。但麟龍今日大約也是知道自家主人會毒發,便比較安靜了,沒有和雪球胡鬧,就算雪球吵它,它也不理,就跟在赫連御宸的身邊,邁著慵懶的步伐,自家主人一同慢慢逛著。
“回去吧!我不想逛了!”
大約逛了半個時辰,天色漸暗的時候,上官月顏便完全沒有心思看什麼蓮花了,停下腳步,轉頭對身邊的男人說道。
赫連御宸本就對這些蓮花無甚興趣,也知道身邊的小女人其實心思都在九幽寒毒上,即便走在這里,也沒有將身邊的景致看入眼中,便點了點頭,柔聲道︰“好!那咱們先回去!”
話落,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南宮凌和黎單,道了一句︰“顏兒乏了,爺陪她先回去,便不逛了,你們慢慢逛吧!”
上官月顏也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真的不想逛了。
南宮易知道上官月顏此時沒有心思,自然不阻攔,他抬眸往前方看了一眼,見最前面的慕容紫都已經跑出了老遠,似乎興致依舊高昂,他收回目光,暖玉般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顏和赫連御宸,點了點頭,柔聲開口︰“既然乏了,先回去也好。我們再逛一會兒便也回客棧!”
做為東道主,客人還在游玩,他自然要陪同的!
“好!”上官月顏和赫連御宸齊齊點頭。
“我也回去了!”南宮凌此時也跑了回來,清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擔憂之色,手上的玉扇也搖的很是瀟灑,挑眉說道︰“小顏兒乏了,一點精神也沒有,我逛著也沒意思,那還不如回客棧呢!”
他這話一出,除了黎單之外,上官月顏三人心里都清楚,他其實也早就沒心思逛了。
而他這話說的也很像樣,平日游玩的時候,都是他拉著上官月顏的,今日上官月顏沒精神,那他自然也沒興趣玩了。
對他要一起離開,三人自然沒有意見,黎單也沒有說什麼。
然而,就在三人準備先走的時候,前方不遠處,一聲驚呼傳來,同時兩個女子焦急的聲音也同時響起︰“郡主小心!”
那一聲驚呼很輕,但兩個女子的聲音卻很大,而且一听二人的話,便知道說的是洛凝萱了,五人都齊齊轉眸看去。然而這一看,卻是看到洛凝萱不知為何出現在了河道邊上,而且此時腳下踩空了,竟往河道中跌去。
看到這一幕,幾人臉色都齊齊一變,上官月顏立即一個閃身,便往洛凝萱的方向而去,同時廣袖中的幻仙錦飛出,華光溢彩下,在洛凝萱馬上就要落水的時候,千鈞一發,幻仙錦纏上洛凝萱的腰,上官月顏一個用力,便將洛凝萱拉了回來。
同樣一聲驚呼後,洛凝萱便從河道中返回了地面,短短時間,一張俏臉已經嚇得慘白,落地之後都站不穩,一下子便跌坐到了地上。
不少路人看到這一幕,也驚得站在了原地。是驚于郡主差點落水,更是驚于上官月顏的出手速度,和那流光溢彩的錦帛。
“郡主,您還好吧?!”兩個丫頭立即跑過去攙扶,也都驚得白了臉。
上官月顏將洛凝萱拉上來後,便立即收了幻仙錦,也兩步走到她面前,關切地問了一句︰“萱郡主你沒事吧?”
洛凝萱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站起身,似乎因為受驚過大,那縴細的身子還微微地顫抖著,連唇瓣都發白了,但即便如此,起身後的她還是立即站定,對著上官月顏規矩地福了福身,一邊搖頭一邊輕聲說道︰“凝萱給九公主添麻煩了,多謝公主相救,凝萱無礙,謝公主關心!”
連這個時候,她的禮儀規矩都做的非常到位。
上官月顏嘴角微微一抽,暗道這個郡主都嚇得臉色慘白身子顫抖了,都還這般注重禮節,那還有讓她忘記禮節的時候嗎?這簡直讓她覺得她的禮節規矩已經都深入骨血了。不過這一路上她也見慣了她如此,便也只是無語了一下,然後眉頭一皺,不解地問︰“你怎麼會去了河岸邊?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洛凝萱就走在她前面不遠,這一路上她也沒有往河邊上走過,而是一直都走在大道中央的,怎麼會突然跑到河邊去了?
上官月顏話落,赫連御宸幾人也走了過來,前面的慕容紫听到這邊的聲音,也急沖沖地跑了過來,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洛凝萱見所有人都到了身邊,那蒼白的臉色突然有些發紅了,然後伸手指了一下剛才自己差點落水的地方,垂著頭,小聲地解釋道︰“我見那邊有藍色的睡蓮,很漂亮,且岸邊還有兩朵並蹄蓮,便想走近一些看看。可是不小心絆倒了石子,所以就……!”說到這里,她的臉都紅透了,然後又對著幾人福了福身,低聲道歉︰“很抱歉,讓大家受驚了!”
眾人聞言,都轉頭往河邊看了一眼,見那邊確實如她所言,正綻放著一大片藍色的蓮花,非常漂亮。而靠近河岸邊的地方,也確實有並蹄蓮,岸邊也確實有很多石子,顯然她說的不假了。
上官月顏看了一眼後,便收回視線,然後笑看著低著頭,看上去無比窘迫的洛凝萱,低笑著說道︰“那些花確實好看,不過郡主身子嬌弱,再加上有些乏力了,還是不要太靠近岸邊的好。萬一不小心落了水,說不定會大病一場,那可不劃算了!”
這個女子,一看便是弱不經風,若真的跌落下水,真的可能會出大事的。
南宮易此時也開口,溫聲道了一句︰“顏兒這話不錯,以後小心一些,可別再這般大意了!”
這話語聲雖然溫潤,但听上去便有些訓誡的味道了。
“是!凝萱記住了!”洛凝萱立即乖順地點頭。
上官月顏對于南宮易訓誡的話語,覺得理所應當,因為現在南宮凌不是世子,而是太史睿,在外人眼中,太史睿和南宮凌可不是一個人,他現在便也不是洛凝萱的哥哥,那麼只有南宮易能夠訓誡洛凝萱了。而赫連御宸本就和洛凝萱不熟,別說訓誡,這一路上,他都沒有和洛凝萱說過一句話,而且他和翼王府的關系也不為人知,自然也不會開口的。
見洛凝萱得了南宮易的訓誡,听話地點頭,她唇角勾了勾,也不再說什麼了。鳳眸看向慕容紫,笑著開口︰“我今日實在沒什麼興致,便先回去了,你和易哥哥他們慢慢逛,我明日再陪你玩!”
既然她回來了,那麼她要先走的事,便也該和她說一聲。
“回去?”慕容紫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轉眸往前方的大片蓮花看去,一眼看罷,她收回視線,伸手挽上了上官月顏的胳膊,本來微皺的眉頭松開來,臉上被笑意取代︰“那我也回去好了,別說你乏,我這幾日其實也有一些乏的。而且我們也逛了半個時辰了,這邊的蓮花也看得差不多了,剩下城里的,明日我們一起看!”
上官月顏听了她的話,也看了眼前面河道上的大片蓮花,一眼望去,五顏六色直到盡頭,其實除了來時有一些新鮮感,現在確實也沒什麼看頭了,最多只是一些其他品種的蓮花看不到而已。但這里不看,城里還是可以看的,便也沒所謂地點了點頭︰“好!那便一起回去吧!正好大家也可以休息一下!”
這幾日一直很趕,幾個男人也該休息。
此言一出,幾人自然都沒有意見,是以在洛凝萱的小意外後,幾人便一起回了城。
這段時間,他們入城後所住的都是客棧,沒有一次去官員府邸落腳,今日自然也是一樣。南宮易每次都是包下一整座客棧,而幾乎每一座客棧,都是赫連御宸的產業。今日是赫連御宸毒發的日子,便更是不會去陌生的地方了。
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客棧,因為三個女人都有些乏力,晚膳便也各自在房里用了。
上官月顏和赫連御宸回了房,今夜她自然先去了他的房間,南宮凌也跟著一起,三人很快便用了晚膳,之後便是等著赫連御宸的寒毒發作了。
房間的門緊閉著,除了他們三人外,再沒有別人。
夜離幾人守在門外,面上看不出擔憂,就如平日的守衛一般,但幾人今日也是尤為安靜,而且站在門口都是畢恭畢敬的。
上官月顏坐在桌前,從吃了晚膳,她就沒有移動過腳步,心中很是忐忑,眉頭也緊緊地皺著,一雙鳳眸時不時地往鏤空的花窗外看去,見天色越來越暗,她心里便越來越緊張,甚至手心都冒出汗來了。可以說,她從出生以來,就沒有如此緊張過。
赫連御宸和南宮凌一左一右坐在她身旁,見她如此緊張,心中也知道她擔憂著什麼。赫連御宸唇角微微勾起,雖然看她這般忐忑不安,自己心中會覺得心疼,但是卻也覺得暖心。以前毒發的時候,雖然有凌在,有時候干爹干娘也在,他雖然也覺得溫暖,但卻不如今日她在。
甚至,他現在還很開心!
想想一個多月以前,他吃玉景風的醋,說她不關心自己,連關心玉景風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但今日,她這般忐忑,卻是以前從不曾見過的,他敢說,今日若是換了她自己中了九幽寒毒,馬上就要毒發了,她也不會如此緊張不安,但是她現在卻為了他如此,可見自己在她心中是多麼的重要。
他如何能不開心?根本辦不到!
雖然上一次墜落寒潭之後,他便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但此刻見她如此的擔心自己,他依舊忍不住開心。這個小女人,真的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了。
不過,他自然不忍她一直這般忐忑難安,是以那狹長的魅眸閃了閃,唇角勾起一抹笑,語聲中滿是愉悅︰“顏兒,你這般為爺擔心,爺會忍不住高興的!爺突然覺得毒發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這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絕對是欠抽,但卻也是他心中的大實話,他現在的確很高興,所以那艷絕的俊臉上滿是笑意,就好似一朵妖嬈的鮮花綻放了一般,眉間的印記都金紅閃爍,煞是好看。而且一句話說完,還開心地低笑出聲。
上官月顏本來心里便七上八下的,擔心他等會兒毒發,擔心他等會兒心跳會停止,可他此時居然說毒發還是一件好事?他還開心上了?她當即便轉眸怒瞪向他,有些咬牙地道︰“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毒發是好事嗎?她為他擔心他有什麼好高興的?九幽寒毒那是一般的毒嗎?他心跳停止她能不擔心?如今她正為了不知道解毒的法子而傷腦筋的很,他居然敢給她說毒發是好事?還開心?
“呵呵!爺只是想起了一個月以前的事,那個時候,顏兒根本就不會擔心爺,如今見你如此,爺就是想不開心也難!”赫連御宸看著身邊人兒一臉的怒色,沒有半點兒害怕,立即低笑著開口,“拿今日和一個月之前相比,爺真的寧願天天毒發!”
他這話說的也絕對是實話,一個月前,他為了要她擔心,為了要她更重視自己,他甘願自己被毒。而今日是他毒發的日子,她如此為自己擔心,這就是他那個時候想要的,他自然覺得今日這樣很好。當然,這只是拿今日和一個月之前比,那時她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所以他寧願用各種計謀算計她,苦肉計也在所不惜。但如今卻不能如此,他雖然開心她為了他緊張擔憂,但也不願看她這樣。
“你還說?”上官月顏怒瞪著赫連御宸,見他那眉眼間都是笑意,好看的整個人都好像發光了似得,但一想到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模樣,她心中就揪扯的厲害。她如何能不知這個男人此時說這種話,其實就是故意討罵。也知道他這話不是隨便講講,而是心中就是這麼想的。當日在船上他要自傷的事她沒有忘記,為的就是要她擔心。可不管他是故意說來討罵,想讓她轉移注意力,還是他心中就是這麼想的,她都不希望他這麼說。
以前,她不想承認自己喜歡他的時候,就死命地不讓他傷自己。而如今,她好不容易承認了,如何能看得他有一點事?所以即便是想,也不行!什麼日日毒發?若是日日毒發,日日心跳停止,她絕對會瘋的!
赫連御宸如何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心中暖融融的,伸手便握住她那因為不安而緊握的手,一邊將她的手指打開,一邊柔聲說道︰“顏兒,你別擔心,爺都說了不會有事了,你若是這般擔心,等會兒爺因為想著你,不能專心壓制毒發,那才危險呢!”
南宮凌自然也看出赫連御宸是故意找罵,想轉移上官月顏的注意力,讓她不那麼忐忑難安。雖然他自己也挺擔心,而且已經從小便擔心到大,每次師兄毒發,他心下也難安,但他到底經歷的多了,便也不是太擔憂。此時也笑著說了一句︰“對啊!小顏兒你就別擔心了!師兄等會兒要專心壓制毒發,你若是一直放心不下他,他也會放心不下你,那如何專心對付寒毒?寬心一些,師兄不會有事的!”
二人這話,便是一種激將法了!
上官月顏听了二人的話,唇瓣當即便抿了起來,雖然知道他們是為了讓自己安心才這麼說的,但是這話卻也有道理,壓制寒毒需要很大的內力,自然也需要心神專一,分不得心。而若是赫連御宸壓制寒毒的時候分心擔憂自己,那肯定會出大事的。
她如何能讓那種事發生?絕對不能!
這般想著,她突然閉上鳳眸,深深地吸了兩口氣,緊握的手也松了松,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但效果自然沒有多少。不過為了不讓赫連御宸擔心,她小臉上的緊張之色倒是掩藏了很多。
兩個男人見她如此,都勾唇笑了,雖然知道要她不擔心絕對不可能,但舒緩一些也是好的。
赫連御宸將她握著的手打開,發現她手心里早就汗濕了,他魅眸中閃過一絲心疼,然後便掏出絹帕給她拭擦。上官月顏也不動,任他擦了,可當擦完了右手,再擦左手的時候,赫連御宸卻突然皺了皺眉,目光停留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有些疑惑地開口︰“顏兒,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傷了?”
“傷?”此言一出,南宮凌當即便驚了,也立即將目光落到上官月顏的手上,急聲問道︰“哪里傷了?”
上官月顏則是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明所以,傷?她怎麼會受傷,如今能傷到她的人可不多,而且她也沒有不小心傷了自己,哪里會有傷?也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手。
赫連御宸立即將她的手拿了起來,攤開她的掌心,將她的無名指彎曲,露出上面本來就有的胎記。而此時,那個胎記的顏色,比之一個月前,至少紅了好幾倍。
赫連御宸皺眉看著那無名指上的紅印,而後又抬眸看向上官月顏,問道︰“近日可是踫到過這手?而且還是剛好踫到這里?”
上官月顏見自己手上胎記居然變得明顯了很多,當即便露出了些許驚訝之色來,聞言立即搖頭︰“沒有,最近除了給你做衣裳外,其他時候都在玩,哪里能踫傷手,而且還正好是這個位置?難道是有什麼染料染上去了?”
說著,她便伸出右手,使勁地搓了搓那個印記。然而這一搓,除了會使印記受力時變白之外,放手後便又是紅紅的一塊了,顯然沒有染上任何東西。她不由疑惑地皺眉,之後又將手伸直,見那本來在伸直手指時便看不清的印記,此時卻能清晰地看到,只是顏色稍淡一些而已。她不解地皺眉︰“怎麼回事?從小到大這印記都沒變過,為何突然變紅了?”
赫連御宸再次拿過她的手,仔細地看了看,也伸手摸了摸,頭也不抬地問︰“可是疼?”
“不疼!”上官月顏也看著自己的手,立即搖頭回答了。除了顏色變紅了之外,其他一點頭沒有變,形狀還是和以前一樣,是不規則的一條豎線,而且也真的一點都不疼,她眉頭微皺︰“若是疼的話,我早該發現了。”
因為是天生就有,不疼不癢,而且以前的顏色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見,所以她經常將這個印記忽略了,也不知道是何時變成了這麼紅。都差不多接近鮮紅色了。
赫連御宸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上官月顏手上的印記,眉頭緊緊地皺著,一雙狹長的眸子也微微沉著,似乎在思索什麼。
而此時,南宮凌卻突然站了起來,並且伸手將上官月顏的手拿了過去,一雙澄澈的眸子也看著她手上那紅印,這麼片刻的時間,他的臉色都突然變了,竟變得有些蒼白,連語聲都有些不正常的顫抖︰“小顏兒,這……這是……?”
然而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赫連御宸見他如此,狹長的魅眸微微一閃,臉上的神色也微微一變,突然開口,語聲有些邪肆地笑道︰“凌,這是顏兒出生以來便有的胎記!是不是有些特別?”
他這話一出,自然便將南宮凌那不成句的話打斷了。
南宮凌當即抬頭看向赫連御宸,臉上的神色無比震驚,而當他看見赫連御宸那看似平常的邪肆笑容時,那雙澄澈的眸子卻狠狠地顫抖了一下,隨即薄唇都緊緊地抿了起來。本來想要吐口的話語被堵在了喉嚨,讓他的心口都一陣發緊疼痛。
“怎麼了哥哥?”上官月顏自然發現了南宮凌的不對,鳳眸看著他突然巨變的神色,本來就對自己胎記的變化覺得疑惑,現在更是對南宮凌的反應而感到疑惑了。一句話問完,她又看向自己的手,暗道自己的胎記有什麼不對嗎?不然他為何看見後就臉色驚變了?
南宮凌听到上官月顏的聲音,緩緩地轉眸看向她,見她正低頭看著手上的胎記,他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澄澈的眸子里瞬間閃過無數情緒,那情緒太多,交雜在一起便成為了讓人看不懂的復雜,緊抿著薄唇沒有開口。
赫連御宸也沒有說話,臉上邪肆的笑也還在,只是唇角此時也有些緊,那雙魅眸看著南宮凌,將他此時眼中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而對于那神色代表的什麼,他心中卻一清二楚。
上官月顏看了看自己的手,時間並不長,大約也就兩秒鐘而已,沒有听到南宮凌的回答,她立即便又抬起頭來。而在她抬頭的那瞬間,南宮凌眼中復雜的神色當即便被掩藏了下去,緊抿的薄唇也松開了一些,除了那蒼白的臉色沒有辦法立即恢復外,那張俊臉上再也看不到什麼奇怪的神色來。
“哥哥?”上官月顏抬頭,見到的便是神色幾乎已經完全恢復的南宮凌,只是短短幾秒鐘,神色便突然驚變又突然恢復,這顯然不正常,便又不解地喊了一聲。
而南宮凌听到這聲‘哥哥’,心尖都被揪緊了一把,疼的窒息,可臉上的神色卻沒有顯露出絲毫疼痛,而是唇角一勾,一抹灑意的笑立即便出現在他臉上,而後一邊搖頭,一邊又垂頭看向仍被握在自己手里的小手,看著那無名指上的胎記,語聲有些幾不可聞的暗啞︰“沒什麼,只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胎記,覺得很特別!”
“真的?”上官月顏皺眉,有些狐疑地看著南宮凌。不是她要懷疑他的話,而是剛才他的反應也太大了,那哪是第一次看到的反應啊!就算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她的這個印記也的確有點特別,但也沒有特別到讓他臉都嚇白的程度吧!
南宮凌自然知道自己剛才看到這印記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情,也知道自己這話她怕是不會信,便又抬起頭,挑眉看向上官月顏,好笑地問道︰“若不是因為特別,還能是什麼?你這印記長的地方便少見,而且觸踫它的時候還會消失。听你和師兄的話,這印記好像還會變顏色,這麼奇怪的印記,我從沒見過。而且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也牽過你很多次,我卻不知道你手上有胎記。不管對這特別的印記本身,還是對我居然不知道你手上有胎記一事,我都是今日第一次見,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當然會很驚訝了!”
他確實是第一次見,他以前從不知道小顏兒身上有這樣的胎記,牽過她的手多次,也和她認識很久了,也經常在一起,可是他卻沒有發現她的印記,該死的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上官月顏皺眉地看著南宮凌,見他一臉灑意的笑,而且臉上那蒼白的顏色也恢復了一些了,看不出一點說謊的跡象來。而他的解釋雖然有些牽強,但也有一些道理。她手上的印記的確有些怪,也鮮少有人的胎記會長在這個地方,再加上突然又顏色變深了,別說他了,就是她都覺得很奇怪。這般想著,她便不追問了,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了這個解釋。
就算他臉色巨變不是因為這些理由,但一個印記而已,就算奇怪,那還能變成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嗎?自然不會的!所以她便也不用去追根究底地問了!
然而,上官月顏卻不知,她此時的想法,會在不久的將來產生巨大的變化……
因為想著不過是一個印記而已,對于那突然變紅的顏色,上官月顏也選擇無視了,將還握在南宮凌手上的手收回來,隨意地又摸了摸那個印記後,便無所謂地道︰“不管了!雖然是個奇怪的現象,但變紅也沒什麼,不疼不癢,它還是一個印記而已。”
若這東西對身體有害,她身為醫者,當然會第一時間查出身體異樣的。
赫連御宸聞言,卻是魅眸眯了眯,眸光再次往她手上的印記看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南宮凌也沒有再說什麼,坐回了他的椅子,但眸光也如赫連御宸一樣,再次往上官月顏的手上看了看,那隱于眸底的復雜之色,片刻都沒有消散。
突然因為胎記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上官月顏對赫連御宸毒發的忐忑被減緩了一些,此時注意力再轉回來,她鳳眸又看向身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的男人,開口說道︰“等會兒我幫你如何?”
她如今有八重的天陽內力,上次在他昏迷的情況下都能壓制那麼狂暴的寒毒,今日他醒著,體內的內力也能供他自己所用,若她在幫一把的話,或許便不會出現心跳停止了。她其實怕的就是他那心跳停止的片刻,即便他說那是兩種劇毒相抗衡所導致的必然現象,但是能不出現的話,她希望以後都不要再出現了。
赫連御宸見她又開始擔心了,臉上的思索之色瞬間退去,唇角當即勾出一抹柔和的笑來,正要開口說什麼,可此時窗口的方向突然閃進來幾道流光,他到嘴的話語當即頓住,唇角的笑意深了深。
上官月顏和南宮凌自然也發現有人進來,都齊齊轉頭看去。
此時一道女子的笑聲便在屋中響起,正是太史鳳的聲音︰“小丫頭,你幫他做什麼,臭小子的事情讓他自己解決!那點兒破事還要你幫忙,那他也太沒用了。你不要幫他,陪干娘好好玩玩如何?”
隨著話音傳出,太史鳳、南宮靖宇、北藺天三人便出現在房中,而他們身後,還跟著南宮易。
太史鳳出現後,立即便閃身到了上官月顏身邊,一邊說著話,一邊將上官月顏左手邊的南宮凌一把就推開了,搶佔了他的椅子,坐到上官月顏身邊,然後一把攥住上官月顏的左手,看著上官月顏一個勁兒地傻笑。
南宮凌差點被推的摔了一跤,踉蹌了一下,才在距離桌子兩步的地方站穩腳!
如此動作,還有她把赫連御宸毒發的事當成一件破事兒的說法,以及她此時這般傻愣愣地笑著的神情,都讓上官月顏嘴角狠狠一抽,萬分無語。她今日都擔心了一整日的事,到了這個女人嘴里居然是一件破事兒?她才不相信這個女人一點兒都不擔心呢!怕只是用這樣的方式掩飾擔心而已,不然怎麼會這個時候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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