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上官月顏的話,秋星明白過來,點了點頭表示沒有意見。其實她也根本不會有意見,反正公主去哪兒,她就去哪兒,剛才不過是沒有想到公主計劃要去那麼遙遠的龍華大陸罷了。
此事決定好,二人便再度上路,畢竟他們離京城還很近,這里不是停留之地。
雪球也很听話,雖然一直記著上官月顏還欠著它烤雞,但也知道她們在逃命,暫時抽不出時間來,只能等著了。
二人一狐向南而行,徒步而走,速度算不上快,但也不慢,天色大亮的時候,已經到了三十里之外……
而與此同時,東耀皇宮大亂,九皇子失蹤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宮。
冷穆寒接到消息,龍顏大怒,立刻趕往玉景宮,可到了玉景宮後,當即入眼的,就是中了銀針暈過去的龍魂衛,以及一大堆早已沒了氣息的皇宮內衛。
“這是怎麼回事?”冷穆寒沉著臉大步走入玉景宮,漆黑的冷眸掃過內院中那些或死或暈的暗衛和皇宮內衛,面色鐵青地看著跪在另一旁的龍魂衛和內位們,一張冷硬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溫度,冰冷的眸子里中涌動找滔天怒焰,一聲怒吼更是讓整個玉景宮的活人都嚇的抖了三抖。
昨日,明明昨日他才來過,明明派出了一百龍魂衛和數百護衛守著,為何一點用處都沒有?為何還是不見了?
帝王盛怒,整個玉景宮的空氣瞬間緊繃,一干龍魂衛和內位都跪地垂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一個個只覺得高山壓頂,背脊發寒。
負責這次暗中守護的龍魂衛頭領硬著頭皮開口,額上早已冒出了一層冷汗︰“回主子,今日卯時,按照以往習慣,秋星本該早就起身為九殿下準備早膳,但屬下等到卯時一刻,也不見秋星出來,便進去探查了一翻,發現秋星和九皇子不知何時都不見了。之後屬下立即命人搜了整個玉景宮,發現西側院子里的暗衛全部身中銀針昏迷,而在後院的偏房內,發現了本該守住西側院牆的內衛。且所有內衛全部氣絕身亡。”
“呵呵!好一個不知何時!”冷穆寒聞言,怒極反笑,幾個字幾乎從牙縫里擠出,凌厲的目光落到那龍魂衛的頭頂,抬腳就踹了踹了出去,怒吼道,“昨日朕如何交代你們的?你們乃是朕的龍魂衛,居然連一個玉景宮都守護不了?甚至九弟是何時失蹤的都不知曉!朕竟不知你們如此無能!你說,朕要你們何用?”
那龍魂衛不躲不避,也不敢躲避,被冷穆寒一腳狠狠踹到胸口,‘噗’地一口鮮血頓時噴出,身子也倒向身後跪著的龍魂衛。但即便如此,那人也立刻跪回原地,腦袋貼在地上,高聲請罪道︰“主子息怒,是屬下失責,求主子賜屬下一死!”
“求主子賜屬下一死!”除了皇宮內位,所有龍魂衛都緊跟著請罪,一個個都頭貼著地,眼中滿是愧疚之色。
“朕現在殺了你們能改變什麼?殺了你們九弟就能回來?”冷穆寒面色鐵青地看著一眾請罪的龍魂衛,龍袍下的手緊緊地握著,額上青筋都爆了出來,再次怒吼出聲︰“都給朕滾出去找,找不到人自己提頭來見!滾!”
“是!”一眾龍魂衛立即齊聲應是,不敢有絲毫耽擱,眨眼之間,全都消失了身影。
冷穆寒站在原地,胸口不斷起伏,他仰起頭,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把滿腔的怒意稍微壓下了一些,冰冷的寒眸掃了眼跪地發抖的眾護衛,冷聲怒道︰“御林軍統領、禁軍統領何在?”
兩名身著鎧甲的中年男子就冷穆寒身後不遠處,二人本就因宮門口和東城門的事前來向皇上稟報,不過他們剛剛稟報完,都還未曾商議此事,便接到玉景宮出事的消息,二人自然一同跟來了。而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一切就清楚明了了,很顯然,這就是有人入宮劫走了九皇子,而且順利出了宮,並且已經逃出京城了。
听到冷穆寒問話,二人立刻大步上前,單膝跪下,齊聲開口︰“臣在!”
“傳朕旨意,封鎖各地城門,只進不出,全城搜索,不論出動多少人馬,必須給朕將九皇弟找回來。”冷穆寒當即下令,不容違逆的話語頭透出冰冷的殺意,“命駐守在遷城、茹城、興城、嶧城的四大將軍各自帶領二十萬人,從兩百里外向京城方向包抄搜索,絕對不能讓那賊人跑了,朕要看到九皇弟毫發無傷地回宮。”
“是!臣遵旨!”二人立即領命,大步轉身出了玉景宮,一同往兵部而去。心中齊齊想著,皇上這次真怒了,昨日三公主被劫,皇上也不曾如此,但今日換了九皇子,皇上的態度就如國寶被劫一般,果然皇上是疼寵九皇子的。而若是這次找不回九皇子,他們怕是也難逃失責之罪了。
冷穆寒聖旨下出,臉上的神色才稍微好了一些,他轉眸看向玉景宮內殿,定定地看了片刻,抬步走了進去。
瑞公公小心地跟在冷穆寒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他是宮中的老人,先皇在世時,也是由他伺候,從那時候開始,他便心細地看出一些不容言說的事兒,那就是先皇似乎不能沒有九皇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知道,九皇子並不單單只是皇子,而是宮中最特殊而尊貴的存在,甚至超過了當時身為太子的皇上。
而如今,先皇不在了,換成了皇上對九皇子如此重視。他是看著皇上長大的,皇上的性子沉穩,平日里鮮少有事能牽動他的情緒,可這幾日,為了九皇子便大怒了兩次,這是以往從不曾有過的。而今日這次這般大怒,更是前所未有。這也再次證實了他的猜測,九皇子怕是真的就如國寶一般重要,不僅先皇不能失去九皇子,如今的皇上也是……
但不管他的猜測對錯,即便對此事感到萬分好奇,他在宮中生活了一輩子,深知伴君如伴虎,就算做為太監總管,皇上身邊近身伺候的奴才,這種事關皇室秘辛的大事兒,也是絕對不能多嘴過問的。唯有裝聾作啞,視而不見,才不會斷送性命……
瑞公公心中暗暗地搖了下頭,將腦中的思緒全部甩掉,緊跟在冷穆寒身後兩步的距離,跨進玉景宮內殿。
冷穆寒走到外間,冷眸看了眼秋星的床榻,沒有停留,大步往內室走去。
瑞公公立即快走了兩步,將低垂的簾幕挑開,冷穆寒在門口頓住了腳,抬眸往里看去,一眼便將室內看得一清二楚,奢華而寬敞的內室,空無一人,他目光落在了那張有些凌亂的床榻上。
那張床榻上,月白色繡著蘭花的錦被和她的平日里的衣袍一樣的清淡雅致,錦被半推開,枕頭歪斜,兩個靠枕一個在榻上一個掉落在床腳,很顯然這是當時留下的痕跡。
他薄唇微微抿緊,抬步走了進去,來到床前,一本掉在床頭地面上的書落入他眼中。那書翻開著,看不到書名。他垂頭看了一會兒,親自彎身將書撿起來,細看上面的內容,這才發現是一本介紹東耀皇室的書。這本書是早先先皇在位時命人撰寫的,上面記載的是當世所有皇室和宗室成員,僅只宮內才有,也只有皇室和宗室的人才能翻閱。
拿著這本書,冷穆寒的手有些不由自主地發抖,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纏住,說不出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他記得,昨日來的時候,她說讓他將所有兄弟姐妹都保護好。當時他試探地問了一句‘你可知道自己有幾個兄弟姐妹?’,那時她一臉純真的茫然和不好意思,只說她覺得應該有吧!
而這本書如今出現在這里,是她昨日看過的……他甚至可以想象她坐在床頭翻看時的模樣。
冷穆寒緊握住手中的書,力度之大,指骨都泛出白色來,垂眸看著書上的字跡,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樣,一雙冷眸中涌動著無比復雜的情緒。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又抬起頭來,再次看向那凌亂的床榻,看向之前他坐過的位置,此時他那冷硬的俊臉再次被寒冰覆蓋,周身氣息冷沉,仿佛能將所有事物都冰峰了一般,緊抿的薄唇似乎帶著血腥,滿屋子的殺氣。
瑞公公靜靜地立在他身後,只是感受著帝王身上的那股暗沉殺氣,就已經讓他臉色蒼白背脊冷寒。
玉景宮內一片清冷,除了那一點凌亂的跡象,似乎再沒有一絲生氣。
和玉景宮的冷清冰寒相比,順利出逃的上官月顏這邊就好太多了。
春日高掛,暖意融融。
一處春草碧綠的河岸邊,上官月顏和秋星二人終于停下了腳步,準備在此地稍作休息。為了逃路方便,二人身上並沒有帶多少東西,除了兩身換洗的衣物外,就只有上官月顏從現代帶來的東西,火箭炮當然也還背著。
一夜奔波,二人又渴又累又餓,來到這處岸邊後,便決定在這里解決一下五髒廟的問題。
雪球自然是最高興的,二人剛決定在此地休息,它便迫不及待地跑入一旁的樹林,很顯然是去抓野雞去了。
上官月顏撿了幾塊石子,也跟著雪球進了樹林。昨日她查看了一下被雪球咬了的侍衛,發現雪球的牙齒果然是有巨毒,且沾毒即死,所以她們可不能吃那小東西抓來的東西,否則就死的太冤枉了。
秋星自然也跟著進了樹林,一路上,上官月顏想了想,她和秋星以後得相依為命,前往龍華大陸路途遙遠,這樣半路獵殺野味的情況肯定很多,想要隱瞞會武功一事真的很難,還不如就直接告訴她得了,省得偷偷摸摸的,傷神又傷腦。
這般想著,于是,在看到一只野雞時,上官月顏完全不避諱身邊的秋星,一顆石子飛擲出去,就如一支離玄之箭,飛速擊像那只野雞。眨眼間,‘啪’的一聲,沒有任何意外,一擊即中,野雞慘叫著在原地撲騰了兩下,便失去了行動力。
本就是做給秋星看的,是以秋星當即就驚得張大了嘴︰“小……小姐?”
上官月顏仿若注意到她的驚色,快步走過去將獵物拾起,之後一把拽了秋星往樹林外走,順便拾了一些干柴,待回到了河岸邊,她掏出匕首殺雞,這才轉眸看了眼呆立在一旁的秋星,笑著開口,卻沒有直接提武功的事,而是笑問道︰“秋星,你可知為何天山老人每年都會來為我診治?”
秋星呆呆地立在上官月顏身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上官月顏熟練殺雞的手上,一時間根本無法回神,只是無意識地回道︰“當……當然是為了小姐的病啊!”
上官月顏輕笑了一聲,一邊專注殺雞,一邊搖頭,開始胡謅誤導︰“不對,若是為了治病,我的舊疾常年如此,他沒有找到好的法子,根本不用每年都來,有藥方不就好了?”
秋星本就單純,腦袋又正處于深受驚嚇的狀態,听聞此言,也沒有多深想,愣愣然發問︰“不是為了小姐的病,那是為何?”
上官月顏一手抓雞,一手拔雞毛,動作熟練,一看就是做過無數次的老手,讓秋星看得無比驚疑。而她神色如常,卻是再次話語驚人︰“秋星,我其實沒有病。”
“什麼?”一個從出生至今十六年來都被舊疾纏身的人,突然說自己沒病,這是絕對能夠讓人震驚到無以復加的。這話直接把愣神的秋星給驚醒了,她雙目圓瞪地看著上官月顏,滿臉的不敢置信。沒有病?怎麼會沒有病?她伺候公主八年了,公主每一次病痛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如今公主卻說沒有病,這怎麼可能?
上官月顏自然知道這話秋星不信,于是停住手上的動作,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著繼續胡謅︰“嗯……這麼說好像也不對,應該是以前的確有病,但自從那日我失去記憶之後,就好像好了。”
“什麼?”秋星驚訝無比,好像除了這兩個字,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上官月顏索性放下手里的雞,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眉頭微皺,有些愧疚地看著秋星︰“秋星,其實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那日我在梅香宮醒來時,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當時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在我身邊,我當時迷迷糊糊也沒看清他的臉,但是卻听到了一句話。他說叫我別說見過他,不然會有大禍上身。一句話說完他就走了,後來我清醒後失去了記憶,方寸大亂,想離開皇宮,而那時就遇上了你。”
此言一出,一直站著不動的秋星終于有了反應,幾個大步走到上官月顏面前,小臉上神色大變,有些激動地道︰“白胡子老頭,小姐說的白胡子老頭可是穿了一身白衣?”
上官月顏看著秋星,心中想著這丫頭果然單純啊,這麼簡單就被套進去了。眉頭微皺,狀如回憶了一翻,才點了點頭,不確定地道︰“好像是,當時天太黑,我又迷迷糊糊的,所以也看不太清楚。”
秋星當即道︰“是天山老人,一定是的!”
上官月顏見她一臉肯定,心中有些好笑,但面上看不出絲毫,也跟著點頭︰“我想也是!不然,若是刺客的話,擄了我為何不帶走或者殺掉?而是將我留在了十分安全的梅香宮?”
秋星也點頭,宮里的情況,她自然是了解的,梅香宮雖是廢舊的偏殿,但那里鮮少有人去,絕對是個安全的地方。不過,她隨即又疑惑地問︰“可是,既然天山老人來了宮中為小姐治病,為何不如往年一般光明正大的來,而是將小姐擄到了梅香宮?”
上官月顏聞言,漆黑的鳳眸暗暗閃爍了一下,心道,這丫頭單純歸單純,但到底是宮里長大的丫頭,沒那麼好糊弄,很能找準重點發問啊!不過,這個重點也正是她想要的,順著秋星的問話,她滿臉疑惑地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自那日起,我的身體就好多了,你沒發現我從昨日到現在都很有精神嗎?”
秋星聞言,好似被提醒了般,定定地看著上官月顏紅潤的小臉,驚訝道︰“真的,小姐的臉色沒有一點病態蒼白。”
上官月顏點頭,繼續胡謅,努力給秋星洗腦分析︰“其實奇怪的不止這一點,你也看到我那日醒來時身邊有很多奇怪的東西,我懷疑正是天山老人留下來的。還有我醒來時,就發覺自己的身體異常舒適,好像經脈都被打通了一樣,身體輕盈,動作敏捷,感官也非常敏銳,百米之內但凡有活物,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還有剛才抓野雞,你也看到了,我一個石子飛出去,這野雞就被打到了。”
“這……小姐,這難道天山老人那日不僅給小姐治好了病,還傳了小姐武功?”秋星小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上官月顏暗道,秋星真的聰明,被她這麼一點,就想到傳授武功上來了,孺子可教也。但她自然不能點頭,一搖頭,頂著滿臉的疑惑繼續分析︰“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但以我的猜想來看,我覺得以往天山老人之所以每年都來,可能並不單單是為我診治,說不定也是為了暗地里傳授我武功。若非如此,我如何能一夜之間就會武了?”說到這里,她轉頭看向滿臉驚疑的秋星,問道,“你可還記得,那日不是你找到我,而是我誤打誤撞抓了你?那個時候我可是藏在房梁上呢!”
秋星聞言,腦中立刻回想起當日情景,忙不迭地點頭︰“沒錯,那日是小姐抓的奴婢。”
上官月顏點頭,繼續道︰“所以我就在想天山老人的用意,那些奇怪的東西都是武器,我的病也好了,而且還有武功,如果這些都是天山老人所為,他的目的,是不是其實就是想讓我離開皇宮?而這一次可能是最後一次,為了不牽累到他自己,所以他不敢正大光明到玉景宮來給我治病,而是將我帶到了梅香宮。而當日給我治病時,他估計是耗費了大量元氣,連送我回宮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先行離開。至于我失憶,我猜可能是舊疾太久,在治療的過程中受到太大沖擊所導致的,怕是天山老人都不曾預料到這個結果。這樣解釋,方才能說得通。”
一席話說完,上官月顏簡直都想為自己鼓掌叫好了,一個失憶,加上這些誤導的推測,秋星這丫頭不上當才怪。
果然,待她說完,秋星臉上立刻露出了恍然的驚喜,不過她緊接著又問︰“那前幾日怎麼回事?那日小姐的舊疾發作,溫太醫都看過了啊!”
前幾日?
上官月顏嘴角微抽了一下,她倒是將這個忘了,但沒什麼是她編不出來的,紅唇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你難道忘了那日我制的藥?我現在多少也懂點醫,就因為知道自己的身子好了,怕被人發現,所以才制了那藥。只要吃了那藥,就能如發病一樣,連御醫也看不出來。”
“小姐居然能制出那種藥?”秋星聞言,雙眸頓時發亮,目露崇拜地看著上官月顏,“小姐,你醫術太高明了,連御醫都看不出是裝病的藥,這哪里只是懂點醫術就行的?溫太醫都比不上小姐呢!”
上官月顏暗道,何止御醫,想她在現代時,那些老家伙的醫毒之術都比不上她,不然哪里有毒霧彈和迷藥這樣的高端毒藥,這個世代,鬼手神醫都解不開她的毒呢!但這些自然是不能說的,她對秋星挑了挑眉,笑道︰“天山老人的醫術比鬼手都厲害,我估計也就學了點皮毛而已。”
“嗯!奴婢見過天山老人好幾次,雖沒見過他給小姐診治,但他開的藥方都叫御醫門贊口不絕呢!”秋星連連點頭,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懷疑了。而且,對她而言,只要小姐好,其他過程也沒多重要。如今小姐舊疾痊愈,還會武功,在一時的驚訝之後,她現在只剩大大的驚喜了。
小姐身體健康,以後便不會再被病痛折磨,不會再有性命之憂,再加上有武功護體,這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呢!
這般想著,秋星清麗的小臉上也露出了濃濃的喜色來。
上官月顏見她總算接受個這個故事,便不再多說,免得說多了,反而露出破綻。她指了指地上的那只雞,對秋星道︰“這雞我殺好了,你處理一下,我再去抓條魚來,順便找點調味的藥草。”
秋星笑著點頭,蹲下身子就動起手來。她本就一直親手為小姐做飯食,對這種事早就習慣了,打理起來也熟練的很。
上官月顏解決了這件事,心情也特別好,用匕首砍了一根樹枝削尖,就到河里抓魚。這種事她做起來得心應手,脫鞋下河,河水清澈,肥魚成群集隊,才剛下河,一條約兩斤左右的大魚就被扔到了岸上。
秋星一只雞處理好,就見上官月顏緊靠一根樹枝就抓到了魚,驚訝的同時,那靈動的眸子里滿是崇拜,趕緊撿了魚,拿出自己防身用的匕首開始殺魚。
雪球這時也回來了,嘴里叼了兩只山雞,比上官月顏打的山雞肥許多,個頭也大,看來是特意花時間挑選的。
上官月顏沒一會兒就抓了三條魚,將所有的魚交給秋星,又進了樹林找了一些調味的草藥回來。雪球是個勤快的,也許是為了快點吃到烤雞,她找草藥的時候,雪球也撿了許多干柴。
之後便是動手烤雞烤魚了,堆柴生火,不多時,春日下的河岸邊,野花簇簇,微風陣陣,烤肉味香飄四溢。
二人轉烤著野雞和魚,上官月顏將采來的草藥洗淨,用雙手擰出藥汁灑到野雞和魚上,香味頓時濃郁了不少,饞得秋星和雪球口水都要留下來了。雖然不是正宗的調味料,但以前野外生存的時候,用的就是草藥調味,烤出來的野味別有一番滋味。
三只雞,三條魚,二人一狐分。上官月顏和秋星一人半只雞一條魚,雪球兩只雞一條魚,吃的好不歡愉。
“小姐,這烤雞的味道真不錯,真看不出您只是從書上學的手藝,別人不知道,定然以為小姐經常下廚呢!”秋星啃著烤雞,小臉被火烤的紅撲撲的,一邊吃一邊贊道。
上官月顏挑眉一笑,神色相當驕傲,自夸道︰“我聰明啊!一看就會!”
秋星不識字,自然不知道平日里九公主看得是什麼書,只覺得上官月顏這話很有理,不然如何能懂這麼多?于是贊同地點頭︰“奴婢听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沒想到這書中還有如此了得的廚藝,可惜奴婢不識字,不然也能學上一兩手做給小姐吃。”
上官月顏聞言,卻是暗暗慶幸了一下,心道,還好秋星不識字,不然這慌也說不下去。笑著搖頭︰“你做的也不差,我听喜歡的。不過,你若是想學寫字,以後我可以教你。識字之後,你的確能夠從書中學到很多知識。”
秋星听到前半句話,小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可听到後面說教她寫字,她就如見到洪水猛獸般,驚恐地搖頭︰“小姐,您可千萬別教奴婢寫字,當初為了學畫畫和奴婢的名字,奴婢就差點去了半條命,奴婢真的不想學,您饒了奴婢吧!”
上官月顏有些好笑地看著她,也不勉強,但是道了一句︰“不學也行,反正不識字也能走天下。不過,你得改了奴婢兩個字,我听不慣。”
這奴婢兩個字她早想給她改了,之前她不會說話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可會說話後便一直以奴婢自稱,讓她一個現代人一直听她奴婢奴婢的,她著實不習慣。
秋星聞言頓住,看著上官月顏的臉,心中微暖。其實她心里明白,小姐哪里是听不慣,而是不想她總把自己看作是奴婢罷了!她鼻子有些酸,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听小姐的,秋星會改。”
上官月顏滿意地笑了。
二人一狐津津有味地吃完一頓烤野味,雪球撐的肚皮都圓了,攤在草地上四腳朝天呼呼大睡。上官月顏和秋星埋了火堆,之後上官月顏從懷里掏出一張地圖,那是從書上撕下來的,由幾張拼成的一大張,上面有很多地方不能接洽到一起,但還是勉強能當作臨時地圖使用。
二人研究了一下,決定先找一座城鎮落腳,前往龍華大陸路程遙遠,單單是到達博海,就有好幾千里路,若是徒步的話,不知道要走多久。所以她們必須要買馬,或者是馬車。也還需要備一些路上必備的物品。
二人很快便看中了二十里外的一個名叫祁城的地方,于是便動身往祁城而去,如今天色尚早,快一點的話,午時應該就能到了。
然而,剛走了不遠,一陣濃郁的血腥味便傳入二人鼻尖,上官月顏鳳眸微眯,抬眸往茂密的樹林中望去,只見遠處的林子里,有黑影晃動,還有刀劍踫撞的聲音傳來,是兩幫黑衣人正浴血奮戰,且地上躺著不少尸體。
見此情景,上官月顏頓時皺眉,這場面,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當這個感覺出現的同時,她腦中也浮現出了幾日前在大街上遇見兩幫黑衣人交戰,並將她也卷入其中的畫面,不由嘴角狠狠一抽。
秋星也看到了那邊的情景,從未見過這種血腥場面的她,小臉已經嚇得慘白了︰“小姐,我們繞過去吧!”
上官月顏當即點頭,拉了秋星就走。兩方交戰,被不幸卷入其中,這種讓人吐血的事一次就夠了,她可不想再被牽累一次。
二人一狐特意繞到百米開外,遠離那邊如火如荼的戰場,穿過樹林,繼續往祁城趕路。
可是,上天總是喜歡捉弄人,越是想躲開的事,就越是躲不開。剛走沒多遠,那兩幫人便追殺而出,十幾個身受重傷的人在前,三十幾毫發無傷的人在後,兩幫人一前一後,直奔上官月顏的方向而來,速度奇快。
上官月顏本就五感敏銳,覺出身後的動靜不對,回頭一看,嘴角頓時一抽,咬牙道了一句︰“特麼的,老子是衰神附身嗎?為什麼走到哪里都能遇見這種令人吐血的倒霉事兒?”話落,拉著秋星拔腿狂奔。
秋星此時也發現了那兩幫黑衣人不知為何突然朝著她們氣勢洶洶而來,頓時嚇白了臉,根本沒听見上官月顏說什麼,反應過來之後,也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跟著上官月顏狂奔,一邊跑,一邊往回看,也一邊疑惑地問︰“小姐,他們為何要追我們?難道是認出我們了?”
上官月顏只覺得無比憋屈,抬頭往天上瞪了一眼,惱恨地道︰“不是他們認出了我們,而是我們太倒霉,遇到了一群神經病!”
那兩幫人,怎麼看都是有仇怨的,打得你死我活的,根本沒有心思注意她們這兩個過路人,哪里是認出她們了?!而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她們太倒霉,遇見了一群神經病!
秋星頓覺無語,嘴角也微微一抽,大聲說道︰“這群神經病太可怕了!”
上官月顏听聞此言,回頭看了秋星一眼,見她臉色雖然有些白,但並不是很驚慌,此時臉上還有些惱怒和無語,這樣的秋星,倒是讓她覺得新鮮。心下也有些贊賞,若換做別的小丫頭遇上這種事,怕是嚇得腿都軟了,秋星雖然也害怕,但倒也算得上鎮定,實屬難得。
上官月顏又往後面的兩群黑衣人看了一眼,見那兩批人似乎真的有病,不,應該說是前面的那群人有病,不管她和秋星往哪個方向跑,那十幾個人都跟著,好像是她們的小弟一樣。而之後的那三十幾人也緊跟著那十幾個人,于是便形成了三方追逐戰。
當然,上官月顏和秋星,還有雪球是絕對無辜的。
這樣的局面持續了十幾分鐘,虧得上官月顏會武功,秋星體質還不錯,雪球也蹦蹦跳跳很有精神,否則怕是早就被追上了。
上官月顏再次猛地轉了一個彎,回頭一看,見那十幾個人還是緊跟著,終于忍無可忍了,一邊狂奔,一邊大聲怒吼道︰“你們這群混賬,老子是殺了你們的爹娘還是強上了你們女人?為何要一直跟著我們?”
這話一出,秋星先一個趔趄差點雙腳打架跌成狗吃屎,轉頭看向上官月顏,神色無比驚愕。她剛剛听見了什麼?那話是小姐說的?小姐居然能說出這樣……大老爺們的話來?雖然她們現在都是男兒裝扮,可這話也太驚人了!
當然,被這幫人追了這麼久,她心里自然也不爽,所以雖然覺得公主這話有些驚心動魄,但也覺得罵的爽快。
而上官月顏這話一出,後面立刻有一個大漢的聲音傳來,同樣的憤怒至極︰“你他媽說什麼?有種你別跑,你難道沒听說過,不做虧心事就不怕被人追嗎?你他媽跑在前面,我們干慣了追人的事,自然跟著跑了!你給老子按直線跑,不要拐來拐去的,不然老子砍死你!”
而那大漢說完話,上官月顏還沒回口,最後面的黑衣人中也有人冷聲大怒道︰“你們一個也別想跑掉,今日此地便是你們的葬身之處,你們都得死!”
上官月顏覺得,她活了十六年,今日真的是長見識了,居然能听到這種根本毫無道理可言的話!什麼叫干慣了追人的差事,所以看到她們跑,自然就跟著跑了?難不成他們是獵狗,她和秋星就是倒霉的兔子?而那最後面的黑衣人也都是腦殘?沒看見她們是無辜的嗎?
特麼的再倒霉也不該是這樣的啊!
秋星同樣無語至極,心道難道宮外的世界就是這樣的?遍地都是這種不講理的神經病?
雪球也回頭看向後面的黑衣人,眯著狐狸眼,牙齒呲著,很想返回去咬死他們,但是主人沒有下令,所以它沒有動作,繼續奔跑著。
上官月顏面沉如雨,若她真的干了被人追殺的事也就罷了,但如今這算什麼事兒?無緣無故被人追著跑不說,後面的人還覺得自己有理了,居然還命令她跑直線,她今日若真的照做了,那她上官月顏以後要如何看待自己?豈不是白痴一個?
既然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是他們自己不要,那她也用不著客氣了。
她一邊跑,一邊將手伸進懷里一陣摸索,秋星不解地看著她︰“小姐,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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