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林子大的出奇,生長的樹木都有幾人合抱這麼粗。
前方跳脫的身影上竄下跳的沒個消停,顧之炔右手抓著甩在肩頭的包袱,左手悠哉悠哉地牽著腰間的藤蔓,半點不擔心人會跑丟了。
兩人之間距離逐漸拉遠,顧之炔張張嘴,想喊她慢些,卻見初媛的衣擺慢慢被藤蔓……掀了起來?
前進的步子被腰上的束縛阻攔了,她不滿地一跺腳,“你拽我干嘛?”
“我什麼都沒做啊!”這無辜的聲音離得很遠。
初媛奇怪地回頭,視線從老遠的顧之炔身上,轉到了余光中被藤蔓掛起的外褂上。
“啊!”她一聲尖叫,連退好幾步,放松了緊繃懸空的藤蔓,“你是故意的!”
兩人腰上纏得藤蔓很長,相聚不遠都垂在地上,初媛穿好外褂根本看不出什麼!
可距離拉長了,拖在地上的藤蔓懸空成了兩人間的直線,托起了初媛的後袍,就好似……好似她腰後長出了根尾巴?!
“哈哈哈,這剛吃完干糧,誰讓你走那麼快的!”顧之炔笑得爽朗道︰“我這是有助消化。”
“我看你這是狡辯!”初媛等他差不多跟上了,氣呼呼得掉頭又顧自己先走,只是腳步比原先慢下不少。
“誒?河豚是吃草的嗎?”
顧之炔見她在前面樹干草叢間尋出很多斷藤細枝,兩只手肘不停地小幅度在動,她干嘛呢?
編織什麼東西嗎?
“要你管哇!”一句話回的咬字不清,嘴上似乎還叼了東西。
顧之炔休息了一晚上,體力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他卷起地上的藤蔓,稍稍提速就無聲地躍到了初媛背後。
“藤網?”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疑惑。
專心手工的初媛被嚇得不輕,顧之炔親眼見著她雙肩一顫,而後轉過驚魂未定的小臉,怒氣沖沖道︰“小鬼!你有張鬼面就真的可以走路沒聲音了嗎?”
顧之炔耿直得點點頭︰“對啊!難道不可以嗎?”
“……”初媛不想理他,繼續忙活自己手上的事情。
顧之炔顯然不想放過她,“你編藤網打算做什麼?我們今天不需要在林子里過夜,如果我帶你走的話,應該天黑前就能到蠻城。”
初媛瞥了他一眼,問道︰“怎麼帶我?用輕功?”
鬼具露出的雙眸染上夸張的驚訝,顧之炔點頭肯定道︰“嗯,看樣子河豚懂得東西還不少呢!”
無語得又是一個白眼,初媛發現自己給他最多的就是這個眼神了,“你既然幫我通了靜脈就該知道我身體里有隱藏的內力,應該很清楚我會點武吧?”
“所以呢?”顧之炔目光掃向她手里的藤網,問道︰“你現在打算向我展示點什麼?”
停下步子,初媛就地開始撿石頭裝進網子里綁上腳踝,怕藤條會被磨斷,她還特意混了不少沙土。
初媛高抬腿跑了兩步,又塞了些柔軟的草葉把石頭與腳踝隔開,她一邊測試舒適感,一邊又不斷地在加重量,“不用你帶我,今天天黑的時候我們也能抵達蠻城。”
“你不過昨晚才有的內力。”顧之炔話里帶著質疑,回道︰“輕功沒有這麼好學。”
初媛屈膝跳高,蹦了兩下,喘息道︰“你不信?敢不敢打個賭?”
直覺告訴顧之炔不要答應她,可對上初媛眼底燃燒的熊熊斗志,他勾起唇瓣道︰“你想賭什麼?”
見她沒有任何思索就打算回話,顧之炔立馬出手捂住了她的嘴,“等等!除了讓我揭面具道身份,別的都可以!”
掙扎著甩開他的手,初媛扁扁小嘴,委屈中透著點點失望道︰“哎呀,真是的!我什麼都還沒說呢……”
顧之炔負手而立,一副仿佛早就看穿一切的模樣。
初媛垂著眸子,小聲嘀咕道︰“那賭些什麼好呢?”
“不著急,你慢慢想!”他卷松了藤蔓,慢條斯理地走到了初媛前面。
“真的不能掀面具、明身份嗎?”她不死心地追問道。
顧之炔挽唇,語帶笑意︰“不能!”
“那、那別的真的什麼都可以嗎?”她放軟了嗓音,小心翼翼的,听著就像小貓的叫聲。
顧之炔舒心地點點頭,“嗯,什麼都可以!”
“哈哈!那你可要記得自己說出的話哦!”
初媛腿上綁著兩袋石頭,一下子就躥到了他身邊,笑容奸詐,完全沒有她剛才聲音里的軟糯,“指環是你答應了要給的,現在咱就賭軟劍和細鞭,怎麼樣?”
似乎還沒有從初媛這巨大的反差種回過神,顧之炔楞了片刻才道︰“賭注只能一樣!”
“哦,那就細鞭好了!”初媛兩指扒著眼垂,翻眼白的同時還吐舌做了個鬼面,“略略略,你等著輸吧!”
“哈?”顧之炔當真是被她氣笑了,“萬一今天你沒學會呢?”
初媛仰著小臉,䱇瑟的翹起下巴用鼻孔對著他道︰“哼,走著瞧!”
腳踝上兩袋鼓鼓囊囊的石頭發出沉悶的踫撞聲,她蹦噠著身影,奸計得逞地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兒。
知道自己被哄騙了,顧之炔也不惱,扶了扶面具,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真是個戲精!”
認栽的跟上初媛的腳步,鬼面遮掩,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唇角上揚的弧度何時染上了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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