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下追了沒多遠,傻牛的速度慢了下來,我和強順腳下再次加力,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進了一點兒,不過就在這時候,前面的傻牛突然傻乎乎地大喝一聲︰“站住!”
我听了頓時一激靈,估計瘸子兩口子就在傻牛前面。他們兩個,一個腿腳不方便,一個馱著條大花蛇,走不了多快,只是夜色昏暗,我們這時候還看不見他們倆。
我怕傻牛吃虧,連忙沖傻牛喊了一聲,“傻牛哥,別干傻事兒!”
傻牛並不知道我跟強順追在後面,听見我的喊聲,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過,不但沒停下,反而朝前跑的更快了,似乎也知道我們是來追他的。
我見狀心里頓時大急,招呼強順,再跑快一點兒!
又追出去沒多遠,傻牛前面出現了兩條人影,我仔細一看,正是瘸子他兩口子,這時候,他們兩口子已經停了下來,似乎嚴陣以待。
轉眼的功夫,傻牛跑到了兩口子近前,我們這時候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我心里頓時著了急,腳下再次加力,沖那兩口子大叫一聲︰“你們別誤會,沒事的!”我是怕他們兩口子對傻牛下手。
瘸子兩口子似乎也看見了我們,站在原地並沒有動,這時候,听就傻牛喘著粗氣,沖兩口子叫道︰“把花花……放下!”
花花?我就是一愣,怎麼可能呢,花花難道還活著嗎?就算活著,它也不可能來到這里呀。
我連忙又叫道︰“這是我哥,腦子有點兒不正常,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這話還是喊給瘸子兩口子听的。
兩口子似乎因為畏懼我,站在那里還是沒動,也可能是在等我過去。強順奔跑的速度不行,我當即撇下他,快速朝三個人跑了過去。
等我跑到跟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兒,就見傻牛像個瘟神似的,一步一步朝兩口子逼了過去,兩口子一臉迷惑,不停朝身後倒退,在他們腳下的山石地面上,癱著那條大花蛇。
我這時候沒工夫細看,過去一把拉住了傻牛,“傻牛哥,你干啥呢,跟我回去。”
傻牛扭頭看了我一眼,抬手朝地上的大花蛇一指,傻乎乎說道︰“救它。”
我低頭又朝大花蛇看了一眼,這回看得稍微仔細了一點兒,就見大花蛇的頭部跟尾部,都有被打的傷痕,像是給啥東西砸的,癱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
瘸子沖我說道︰“小兄弟,這是咋回事兒,你們不是說不跟我們搶寶貝嗎?”
我看了瘸子一眼,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搶你們的東西。”說著,我轉臉看向傻牛,又扯了他一把,“傻牛哥,你快跟我回去,陳道長已經生氣了。”
傻牛站著沒動,看著我說道︰“救它,回去。”
傻牛的意思,救下大花蛇,他就跟我回去,我說道︰“這蛇不是啥好東西,你別管他了,要是不跟我回去,一會兒陳道長追上來罰你,不叫你吃飯,我可不給你求情。”
之前一直沒說過,陳輝其實對傻牛是很嚴厲的,傻牛雖然記性好,但是悟性差,有些東西教給他,他能背的滾瓜爛熟,但是卻理解不了啥意思,再好的天分,也需要後天的不懈努力,所以,陳輝經常罰他,不讓他吃飯,用這種方法來激發他內在的潛能。
擱著平常,一說不讓他吃飯,他立馬兒就老實了,但是這一次,傻牛居然連眼楮都不眨一下,又重復了剛才那句話,“救它,回去……”
我低頭又朝大花蛇看了看,傷的這麼重,就算救回去,恐怕它也活不成。
這時候,瘸子擔心地說道︰“小兄弟,我們可是說好的,你們不會出爾反爾吧,你小小年紀,食言的壞名聲要是傳出去,將來還怎麼在行里立足?”
我頓時皺了皺眉,這死瘸子,真會找軟肋下刀子,在我們這行里,最怕的就是同行之間不講信用,會被同行唾棄的。
我冷冷地看了瘸子一眼,又朝他身邊的邋遢婦女看了一眼,反駁道︰“你們弄迷煙、撒生石灰,就不怕壞名聲嗎,你放心,我們不稀罕跟你們搶東西!”
話音剛落,強順氣喘吁吁也跑了過來,瘸子連忙朝強順看了一眼,說道︰“你們來這麼多人,不是來搶我們的東西,又是為了什麼呀?”
一听瘸子這話,心里當即窩了火兒,真他媽不可理喻,猛地一拉傻牛,把火兒撒在了傻牛身上,沖他厲聲叫道︰“跟我回去,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回去,以後就別喊我弟弟了!”
傻牛頓時頓時左右為難了,我連忙一招呼強順,跟我一起拉他回去。
我拉著傻牛的左胳膊,強順拉上了右胳膊,不過還沒等我們倆使勁兒,傻牛猛地把肩膀一震,我跟強順同時朝後一個趔趄,松開了他的胳膊,傻牛彎下腰把地上的大花蛇扛到肩上,扭頭就往回走。
瘸子兩口子頓時著了急,同時沖傻牛大叫道︰“放下!”我朝他們兩口子一看,婦女的手已經摸進了她自己的衣兜里,估計又要來陰的。
我連忙抬起手朝婦女一指,“你想干什麼,昨天的滋味兒還沒嘗夠嗎?”
婦女聞言臉色一變,把手又從衣兜里抽了出來,隨即扭頭朝瘸子看了一眼。瘸子這時候的臉色很難看,又驚又怒,似乎一觸即發,我這時候倒不是怕他們,只是不想跟他們鬧翻臉,連忙沖瘸子說道︰“你們放心,這事兒交給我來處理!”瘸子聞言,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傻牛這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著大花蛇就走,我過去一把又揪住了他,沖他叫道︰“傻牛哥,這蛇不是啥好東西,你救它干啥,快放下!”
傻牛居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救花花,不認你當氣氣捏!”
我頓時一愣,行呀,平常都是我威脅他,今天,反過來威脅我了?
傻牛扛著大花蛇還要往前走,我狠狠扯了他一把,叫“它不是花花,它是一條成了精的壞蛇。”
傻牛篤定說道︰“它是好蛇!”
傻牛 起來誰拿他都沒辦法,我一手扯著他,一手朝地上指了指,“你先把它放下,你給我說說,它咋好了,你為啥要救它?”
傻牛一貓腰,還真把大花蛇放下了,就在這時候,陳輝氣喘吁吁的也趕了過來,沒顧得上別人,先招呼了傻牛一聲︰“傻牛,快跟我回去!”
瘸子見陳輝過來,知道陳輝好說話,連忙沖陳輝拱了拱手,抱屈道︰“老道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看看這大個子,非要搶我們的寶貝。”
陳輝忙對瘸子說道︰“你們別急,我勸他幾句。”
瘸子不再吱聲兒,陳輝朝地上的大花蛇看了一眼,平心靜氣對傻牛說道︰“傻牛呀,這是人家抓到的,不是咱們的,你快跟我回去吧。”
傻牛沒說話,氣呼呼地站在那里,我對陳輝說道︰“道長,您別這麼勸他了,他不會跟咱回去的,他剛才說了,要是不把這條蛇救下,他連我這弟弟都不認了。”
陳輝頓時皺起了眉頭,隨即,他沖過傻牛問了同樣的問題,“傻牛呀,你為什麼要搶這條花蛇呢?”
傻牛看看陳輝,又看看我,似乎想說啥,卻又表達不出來,陳輝又說道︰“他們這兩位,是要把花蛇帶回去治傷的,不是要害它。”
傻牛一听,抬手朝大花蛇一指,說道︰“你們……問它自己,看它願不願意……”
傻牛的意思,是讓我們問問大花蛇,看大花蛇願不願意跟瘸子兩口子走。
陳輝當即訓斥了傻牛一句,“胡鬧,它怎麼會說話呢?”
我一琢磨,湊到陳輝耳邊上說道︰“道長,這花蛇有千年的道行,確實會說話,傻牛哥今天這麼反常,是不是有啥原因呢,不行咱先問問大花蛇吧。”
陳輝難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大花蛇,低聲問我︰“它真的會說話?”
我點了點頭,這一路過來,我遇上會說話的動物不少,但是,陳輝只是听我給他敘述過,卻從沒跟一只真正會說話的動物正面接觸過。
瘸子見我跟陳輝小聲嘀咕,他似乎心里沒底了,瘸子問了一聲︰“老道長,小兄弟,我們兩口子……現在能離開了嗎?”
我扭頭朝他們看了一眼,說道︰“你們先等等,我看這大花蛇可能是把我哥給迷惑住了,讓我跟它聊幾句,”
聊……聊幾句?”瘸子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小兄弟,你還能跟畜生聊天呀?”
我回道︰“我不能跟畜生聊天,是畜生能跟我聊天,不過,這也得看它願不願意跟我聊。”說著,我不再理會瘸子,把身子蹲了下去。
大花蛇這時候,並沒有昏迷,只是重傷在身讓它不能再動彈,我打量了它幾眼,微微一笑,“花太歲……”我這仨字一出口,大花蛇的身子當即蠕動了一下,“你醒醒了,我來問你,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兒的?”
大花蛇的蛇頭又稍微動了一下,一只眼楮珠子盯住了我,不過,並沒有說話,我又問道︰“你對我傻牛哥做了什麼,他為什麼要救你?”
大花蛇盯著我還是沒說話,我又說道︰“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的事兒我很清楚,你是被兩只老鼠精請來幫忙的,從大東北來到大湖北,是為了抓黑六爺,對吧?”
大花蛇的眼楮冒了一下異光,它這時候似乎又震驚又詫異,緊跟著,一個冷冷渾厚的聲音傳進了我腦子里,“你怎麼知道的?”
我一听,正是大花蛇的聲音,終于開口了,不過,我沒理會它這句話,接著問道︰“我傻牛哥到底怎麼回事兒,是不是你魂魄出竅,迷了他的心智?”
大花蛇微微把頭又抬了抬,掃了一下其他人,回道︰“不是。”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為啥死活要救你?”
大花蛇又掃了其他人一眼,“你讓這些人離開,我告訴你。”
我抬頭朝陳輝瘸子他們看了一眼,這時候,他們都愣愣地看著我,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來看,似乎听不見大花蛇說話,只看見我一個人對著大花蛇自言自語了。
我從地上站起了身,對陳輝和瘸子說道︰“你們都到遠處回避一下,我要跟這條蛇好好聊聊。”
陳輝听了點了點頭,他對我這話深信不疑,瘸子兩口子當即一臉詫異,“小兄弟,你真能听懂它的話?”
我點了下頭,“它剛才已經跟我開口說話了,想要你們回避一下。”
瘸子說道︰“小兄弟,你是不在蒙我們吧,等我們走遠了,你再趁機把它搶走。”
我頓時把眉頭皺了起來,“大叔,你這人咋這樣兒呢,別把別人都當壞人看,要不這樣兒吧……”說著,我朝強順看了一眼,抬手一指他,對瘸子說道︰“這是我最好的發小兒,跟我的親兄弟一樣,之前你也看出了,他有陰陽眼,你們兩口子現在把他押上,他給你們做人質,我要是把你們的寶貝搶走了他,你們就對他下手。”
我話音沒落,強順頓時大叫一聲︰“劉黃河,你咋這麼缺德 !”
感謝“珠小柒”打賞的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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