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強順臉色發白,渾身戰栗。
怎麼了?”我大聲問了一句。
強順戰戰兢兢抬起手,朝鐵絲籠子旁邊一指,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就見他指是一個白色的大冰櫃,我們飯店里也有這種冰櫃,里面一般放的都是容易變質的食料,肉類居多。
強順顫著聲音說道︰“一……一群黑影,圍、圍在那里吃、吃東西。”說完,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感覺他的手都在抖,顯然嚇壞了。
一群東西?”我壓低了聲音,“到底是些啥東西,鬼還是精怪?”
強順戰戰兢兢搖了搖頭,“看、看不清楚……黃、黃河,咱咱咱還是走吧,這里、這里太、太不干淨咧!”
我又朝冰櫃看了一眼,啥也看不見,我說道︰“你忘了咱這里是干啥來了,把黑貂放了再走。”說著,我一手舉火機,一手拉強順,小心翼翼走到了貼絲籠子跟前,就在這時候,強順突然又“啊”地一聲驚叫,我給他嚇得汗毛差點兒沒立起來,連忙又朝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喝斥道︰“你咋咋呼呼啥呀,有我在這兒,你怕啥呀!”
強順嘴唇都哆嗦起來,“不不不……不是,有有有有……”
有啥呀!”
強順快哭出來了,“有、有、有……有一條黑影,鑽、鑽、鑽黑貂身體里咧……”
就在這時候,鐵籠子里的黑貂,緩緩地睜開了眼楮,就像剛剛睡醒似的,強順掐在我胳膊上那只手,狠狠抖了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舉著火機朝籠子里的黑貂一照,就見黑貂從籠子里站起了身,一雙眼楮陰測測、烏溜溜地盯著我們倆。
就沖這雙深邃有神的眼楮,我估計,這家伙成精的年頭應該不短了,我不退反進,拉著強順蹲在了鐵絲籠子跟前,又朝籠子里的黑貂看看,我冷靜地問了一句,“你想干什麼?”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話音沒落,籠子里的黑貂居然扯起嘴角,沖我倆怪笑起來,笑聲就像一個奸佞的女人。
強順當即嚇得一坐在了地上,渾身哆嗦起來,從小到大,我們倆還是第一次遇上會發出女人笑聲的動物,我心里這時候也有點兒發 了,悄悄把手松開強順,在自己上掐了一把,奶奶的,不是夢。
迅速給自己回了回神兒,我又冷靜的問了一句,“你到底想干什麼,你這麼有大本事,鐵籠子應該關不住你吧?”
黑貂應該能听懂人話,立時止住了笑聲,不過嘴角依舊勾起著,露著白森森的尖牙,看上去還是一副笑臉,只是不再發出聲音,顯得愈發詭譎。
強順坐在地上哆嗦成了一個兒,我冷冷盯著黑貂的眼楮,跟它對視起來。
黑貂除了一臉怪笑地看著我,再沒有別的動作,對視一會兒,我回手把強順從地上拉了起來,強順迅速一把摟住我的肩膀,躲在了我身後。
我又對黑貂說道︰“你別這樣兒,我們對你沒有惡意,上次咱們再還有一面之緣呢,這次我們哥倆過來,是來救你的。”
我這話一出口,黑貂終于收住了笑臉,用眼楮看看強順,又看看我,很意外地,居然輕輕點了點頭。
我暗松了口氣,連忙回頭問身後的強順,“你們這倉庫里邊兒,有啥工具沒有?”
強順這時候還是戰戰兢兢的,顫著聲音反問我︰“啥,啥工具呀?”
老虎鉗子之類的,咱得把籠子弄開。”
強順說道︰“那、那還用工具麼,這、這籠子上,不、不是有門麼……”
鐵絲籠子上確實有門,門上有根豎著的插銷,只要把插銷朝上一拔,門就能打開了。
我又看了強順一眼,說他︰“你這腦子咋不會轉彎兒呢,真嚇傻了呀?”
強順顫著聲音,“你、你啥意思?”
我說道︰“咱要是把籠子門打開,不就害了剛才那位廚師了麼。”
強順戰戰兢兢愣了一下,說道︰“你、你的意思是說,老板會、會懷疑是那把黑貂放、放掉了?”
我說道︰“就算不懷疑,也會往他身上想,他今天夜里看店,倉庫門鎖的好好兒的,籠子要是也好好的,里面的黑貂卻不見了,這不是人干的事兒麼?”
強順怯生生點了點頭,“我、我明白咧。”說著,抬手朝倉庫門那里一指,說道︰“門、門後邊兒,有個電工包,里面有、有老虎鉗子。”
我連忙從地上站起了身,強順見狀,扯著我的衣裳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扭臉瞅瞅黑貂,依舊一臉驚怕。
我安慰了他一句,“你別怕了,黑貂對咱沒啥惡意,你越怕越叫它在意咱。”這時候,我的火機早就燙手了,再讓它燒下去就得報廢了,趕緊從強順兜里掏出他的火機打著了。
強順說道︰“剛、剛才有一群呢,它沒惡意,別、別的呢……”
這時候,我拉著強順往門後那里走,听強順這麼說,扭頭又朝冰櫃那里看了一眼,嘴里問了一句,“就是,別的呢?”隨即看向強順,“別的都跑哪兒去了?”
我、我哪兒知道呀,剛、剛才都快給我嚇暈咧。”
兩個人來到門口,我把倉庫門拉過來,朝門後看了一眼,確實有個綠色的電工包,伸手往里面一摸,里面有螺絲刀、有鉗子,把鉗子拿了出來。
兩個人很快返回鐵籠子跟前,蹲子,我對里面的黑貂說道︰“我現在就放你出來,你可別不識好歹,對我們倆下手。”
黑貂看著我點了點頭,我把火機交給強順,雙手握住老虎鉗子,用老虎鉗子的刀口,鐵絲籠子上的一根鐵絲,雙手一用力,頓時就是一愣,原來不是鐵絲,是鋼絲。
鋼絲要比鐵絲硬的多,雙手再次一加力,“嘎 ”一聲,籠子上的一根鋼絲斷成了兩截,隨後,我用鉗子拉住這根斷掉的鋼絲頭,朝外一使勁兒,鋼絲被我朝外拉開了,然後再拉住另一根斷頭,又朝外一使勁兒,籠子上面,頓時出現一個雞蛋大小的窟窿,我剛要再剪下邊的鋼絲,不過就在這時候,黑貂居然沖我點了點頭,好像在說,已經可以了。
我一愣,這麼小的窟窿,它能鑽的出來嗎?還沒想完,就見黑貂把尖鼻頭朝窟窿外一拱,“哧溜”一下,整個腦袋像個錐子似的,眨眼的功夫,腦袋從窟窿里錐了出來,緊跟著,身子像變戲法似的,龐大的身軀從雞蛋大小的窟窿里很詭異的滑了出來,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黑貂身上抹了一層油,而且身上的骨頭都是軟的。
後來听陳輝說,像黑貂、黃鼠狼這種動物,頭骨都是三角形的,而且有縫隙、可以擠壓閉合,像練過縮骨功似的,能從很小的窟窿里來回穿梭,只要頭能鑽過去的地方,身子就一定能過去。
黑貂從籠子里鑽出來以後,抬起頭沖我詭異地笑了笑,“哧溜”一下,一道黑光,竄出倉庫消失不見了。
強順這時候,長長松了口氣,他那股子害怕勁兒,似乎也過去了,沖我小聲抱怨了一句,“救了它一命,連個謝謝都沒有。”
我笑了,說道︰“它要真說聲謝謝,你不還得嚇得坐地上呀。”
隨後,我檢查了一下鐵絲籠子,從籠子上給我剪開的口子來看,很像是里面的黑貂把鐵絲咬斷,從里面逃了出來,這就行了,要的就是這效果。
隨即我交代強順,“等明天你們老板發現黑貂不見了,想要責怪剛才那位廚師,你就嚇唬他,跟他說,黑貂是個成了精的玩意兒,昨天要買黑貂那位陳道長,很有法力,他知道黑貂已經成了精,想度化它,誰知道你不賣給人家,現在黑貂跑了,一定會回來找你報仇的!”
強順听了問我,“老板要是不信 ?”
我說道︰“他信不信就看你咋說了,你要是能把他說的心里膈應了,應該不會再找廚師的麻煩,很可能……還會叫你找陳道長過來,他要是真叫你找陳道長,到時候咱再說。”
把老虎鉗子放回門後,我們兩個出了倉庫,強順轉身帶上倉庫門,又把鎖照著原來的樣子鎖上,不過,就在他鎖好倉庫門,轉過身的一霎那,“哎呀媽呀”一聲,手里的鑰匙“嘩啦”一下掉地上了。
這熊孩子,又給我嚇了一跳,我連忙問他,“你又咋啦,又看見啥了?”
強順的聲音又發起了顫,“一、一群黑影,就、就站、站在咱、咱咱前面……”
我連忙朝眼前一看,空蕩蕩的啥都沒有。
就听強順又說道︰“還、還有那只黑貂,在、在、在院門後面……”
我打眼又朝院門那里一看,確實,就見兩扇院門的中間門縫那里,蹲著一條黑影,看身形就像只大個兒的黃鼠狼,因為黑,不注意還真看不見它。
它想干什麼?”我低聲問了強順一句。
強順一把又抓住了我的胳膊,“不、不知道呀,不過……不過,在、在咱面前的這、這群黑影,都、都在給咱作揖,好像……好像在感謝咱……”
听強順這麼說,我頓時暗了口氣,狠狠一把甩開了抓在我胳膊上手,叫道︰“你看你這德性,剛才還說人家不感謝咱,現在感謝咱了,你又嚇成了這樣兒!”
從小到大,我這時候,打心眼兒第一次想主動給強順胸口抹血了,再叫他這麼一驚一乍下去,他可能沒啥事兒,我非給他折騰神經了不可。
穩了穩神兒,我沖院門後面的黑貂大聲說道︰“不用你感謝我們了,你走吧,以後多小心點兒,別再叫人抓住你了。”
我話音一落,黑貂似乎咧開嘴又沖我笑了起來,因為距離遠加上黑,我看不清它的笑容,不過,能看出它兩道白森森的牙齒,說真的,這叫我感覺分外的詭異。
黑貂笑完一轉身,又詭異地從大門下面的門縫里擠了出去,那麼大的身子,難道骨頭真的是軟的麼?
就在這時候,強順又一驚一乍起來,嘴里連著“哎哎”了一聲,我頓時一皺眉,扭頭朝他一看,他著急道︰“黃河,不、不能叫它們走呀!”
我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又咋了!”
強順手足無措道︰“它、它……它們把小女孩抓走咧!”
啥?”
廚、廚師閨女的鬼魂,給、給它們抓走咧!”
我一听,連忙問︰“往哪兒走啦?”
大、大門那里……”
奶奶的,我撒腿沖到了大門邊上,大門朝外鎖著,我拉了拉,沒能拉開,擱著門縫沖外面大聲吼了一句,“你們都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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