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這好像不光是來抓我一個人的,應該是來抓我們兩個的!
白貓被鐵鏈扯進煙塵里就沒了動靜兒,我把頭扭回來,亡命的跑了起來。
前面的亮點越來越大,後面的煙塵滾滾沖天,整個世界卻都詭異的沒有一點兒聲音,不過煙塵里邊兒,似乎有萬馬奔騰,十分的嚇人。
跑出去沒多遠,就听見身後“嘩楞”一聲,我心里頓時一跳,不好,連忙回頭一瞅,就見那條大鐵鏈又從煙塵里出來,好像毒蛇一樣,陰森森朝我沖了過來。
有了白貓的前車之鑒,我這時候要說不害怕是假的,心里一緊張,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栽地上。我心說,我的親娘呀,我會不會跟白貓一樣,也給扯進煙塵里邊兒呢,不知道白貓現在咋樣兒了,不過就憑它剛才那聲慘叫,肯定沒個啥好兒。
心里雖然緊張,但我還沒亂了陣腳,眼看鐵鏈就快要我後背上的時候,我把胳膊又掄了起來,想用剛才對付白貓的法子,拿胳膊肘去磕鐵鏈,不過就在這時候,從我身後側面冷不丁冒出一條黑影,陰測測的,還沒等我看清楚,就听“當”地一聲,鐵鏈不知道被黑影用啥磕了一下,鐵鏈頓時反方向朝煙塵沖了過去。
剎那間,就見煙塵里似乎一片人仰馬翻,亂成了一團,煙塵的速度隨即跟著慢了下來,黑影也在這時候跟著一閃而逝,消失不見了。
我就是一愣,不過,這時候就算我再傻也能明白,這是有人在暗中保護我,頓時長松了一口氣,扭回頭繼續沒命的朝前跑,不過,沒一會兒的功夫,後面的煙塵像狗皮膏藥似的如影隨形,滾滾地又追了上來。
也就在這時候,我發現自己前面沒路了,眼前出現了一道無邊無際的斷崖,我連忙給自己減速,最後在斷崖邊兒上勉強收住了身子,隨即快速穩了穩神兒,打眼往斷崖下面一看,深不見底,在抬頭再朝方一看,整個全是空蕩蕩的,一眼望不到頭。這感覺,就像自己來到了世界盡頭似的,不過,之前那個小亮點,居然在崖底閃了起來。
我一愣,難道說,懸崖下面才是我的出路?還沒等我想明白,煙塵從後面趕了上來,與此同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在我耳朵邊兒上響起,“快跳!”
跳?我躊躇了一下,能跳嗎,這斷崖一眼望不到底,我要是跳下去,還不得摔得粉身碎骨呀。
就在這時候,“嘩楞”又一聲,我心里頓時一跳,不回頭看我也知道,大鐵鏈肯定又從煙塵里過來。
快跳,再不跳就來不及了!”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頓時一咬牙,管它娘的呢,跳就跳吧,該死的活不了,該活的死不成,眼楮一閉,縱身跳了下去。
就在我跳下去的剎那間,頭頂“呼”地掃過來一股帶著鋼音的勁風,我知道,這是鐵鏈掃了過來,所幸我跳的及時,要不然,估計就給我纏腰上了,不過,就這我也受了點兒小傷。
鐵鏈上面似乎帶著粘性,從我頭頂掃過的時候,黏住了我一縷飄起來的頭發,由于我身體下墜的力道,這縷頭發連帶著頭皮,“刺啦”一聲從我頭頂來,留在了鐵鏈上……
就在去年的秋天,我到我同學老婆開的理發店里理發,我同學的老婆給我理到一半兒的時候,對我說,你頭頂上有一片沒頭發,我就是一愣,她要是不說,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她還用手指刻意給我摁了一下,告訴了我具置,我心里頓時一跳,當即就想了起來,被鐵鏈扯去頭皮的,就是這個地方。試想,當時連頭皮都去了,怎麼還能長頭發呢,不過,我一直留的都是長發,從表面根本看不出來,要不是我同學老婆理發比較細心,估計她也發現不了。
當然了,我跳懸崖的時候,精神是高度集中的,頭皮被扯掉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這時候,我的身子就像炮彈似的,筆直地朝懸底墜了下去。要問我跳懸崖是啥感覺,說真的,當時我就感覺下墜的風,吹得我渾身發冷,就好像沒穿衣裳似的,剛跳下去的時候,還有點兒緊張,後來就在想,摔到底下會不會很疼,不希望自己就這麼一直失控的下墜,卻又害怕著地的那一瞬間……
也不知道朝下墜了多久,就听“噗通”一聲,還沒等我感覺怎麼樣呢,渾身一冷,整個人瞬間被水包圍住了,身上的衣裳也在瞬間全部濕透,就感覺自己的肚子里、胸腔里、喉嚨里,全成了水,意識也跟著漸漸模糊起來。
期間呢,我可能昏死過去一陣子,等我有感覺的時候,就感到胸口好像被人不停地摁壓著,一下兩下三下,壓得的我胸腔跟喉嚨都分外難受,不由自主的一張嘴,“哇”地一聲,就感覺自己滿臉都成了水,好像是從自己嘴里吐出來的水,又落回到了我自己臉上。
我緩緩地把眼楮睜開了,就見一張蒼老清瘦的臉在我眼前晃動著,“哇”地又吐了一口水,這次我看清楚了,這張蒼老清瘦的臉是陳輝的,陳輝正在用雙手給我胸口做摁壓。
見我睜開眼,他停了下來,隨即,耳朵邊上傳來了強順跟傻牛的哭聲,“黃河呀,黃河呀……”
我這時候,直挺挺在地上躺著,陳輝把我上半身從地上扶了起來,我“哇”地又吐了一大口水。
黃河……你可算醒咧……”強順蹲子,抱著我就哭上了,傻牛蹲在他旁邊,也咧著嘴,跟他一起抹眼淚。
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又吐出幾口水,扭頭看看他們兩個,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倆……咋又給我哭喪啦,我還沒死呢……”
強順一听,扭頭跟旁邊的傻牛對視了一眼,倆人隨即又嘿嘿嘿哭著笑了起來,顯然是高興的。
我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就感覺腦子清醒了一點兒,扭頭朝眼前的陳輝看了一眼,陳輝連忙沖我淡淡地笑了笑,他似乎長松了一口氣。
我扭頭又朝周圍一打量,還在石洞里,我這時候頭朝著洞口,腳沖著水潭,在水潭邊上躺著,不過,在我跟水潭之間,還點著一根蠟燭,我又朝蠟燭看了看,感覺這蠟燭點的有點兒門道。
我扭頭問陳輝,“道長,這蠟燭……您是在給我做法事嗎?”
陳輝說道︰“這是我給你點的引魂燈,你方才掉進了水潭里,我們把你救上來的時候,你已經斷了氣,連脈搏都沒了。”
我頓時苦笑了一下,“也就是說,我剛才已經死了嗎?”
陳輝微微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吧,不過,你們家里的人蔭德極厚,我這次回去听白仙姑說,你還有重任在身,你決不會就這麼輕易死掉,我就為你點了一盞引魂燈,希望你的魂魄能順著光亮再找回來!”說著,陳輝臉上充滿了激動跟欣慰,因為,我真的死而復活了。
我點了點頭,陳輝做的沒錯,在水邊招魂這個,是要放引魂燈的,這可以讓掉進水里的鬼魂,順著光亮爬到岸上,要是溺水猝死的時間不長,人還可能再救回來。
隨即,陳輝問我︰“你還記得落水以後發生過啥事兒嗎?”
我這時候,精神已經好了很多,感覺四肢也有了點兒力氣,蹙了蹙眉頭,回道︰“我就記得……有一雙手,把我拖進了水潭里,然後……我在水里灌了好幾口水就懵了,別的……我好像記不清楚了。”
陳輝點了點頭,沒再說啥,吩咐強順跟傻牛,到洞外找些柴禾,在洞里生堆篝火,烤烤我們身上的濕衣裳。
陳輝這麼一說,我這才發現,除了傻牛,陳輝跟強順兩個身上的衣裳跟我一樣,也全都是濕漉漉的,強順跟傻牛離開以後,陳輝把發現我落水的經過,簡單給我說了一遍。
原來,我被那雙怪手拖進水潭以後,我在水里奮力掙扎,撲騰出來的水聲,把陳輝吵醒了,等陳輝把洞里的蠟燭點著一看,睡在水潭邊上的我已經不見了,水潭里雖然啥也看不見,但是水面上有好大一團水暈,陳輝連忙喊起強順跟傻牛,招呼他們倆,一起下水摸人,黃河可能掉進水里了。
傻牛不會水,陳輝就帶著強順,兩個人下去了。
陳輝給我說到這兒的時候,起身走到水潭邊,伸手從水潭里拽出一串東西,能有兩三米長,陳輝問我,“你見過這種東西嗎?”
我打眼一看,是一種藤蔓植物,烏黑色的,藤睫比大拇指稍微粗點兒,上面還有葉子,我眨巴了兩下眼楮,就感覺這植物看著有點兒眼熟,好像哪兒見過,尤其是這睫蔓上的葉子,一片片長的像人手似的,就連上面的大拇指跟小拇指都清晰可見。
我看了一會兒,茫然地搖了搖,說道︰“從來沒見過,不過,這葉子,長得咋跟人手似的。”
陳輝說道︰“就是這東西把你拖進了水里,我和強順下水找到你的時候,你被它牢牢的纏在水底,最後我們沒辦法,只能把它從水底連根拔起,隨你一起托了上來。”
听陳輝這麼說,我又朝藤蔓植物看了看,說真的,當時越看越覺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
這種藤蔓植物是啥呢,就是我在那奇怪地方看見的藤蔓,不過,我當時回魂以後,把之前那些全忘記了,直到我流浪結束回到家里,突然有那麼一天,夜里做了一個怪夢,夢見自己走在一個叫“無歸路”的小路上,路兩邊全是一望無際的頭發草,之後又走到裂縫山跟人手藤蔓那里。
這個夢,也就是我前兩章寫的那些內容,等我夢醒以後,就感覺這不是夢,是我靈魂里的記憶甦醒了,想起了這時候被淹死以後的事兒,不過,我寫的這些事兒,到底有沒有真的發生過,我到現在都還不敢確定。在這里順便說一句,看見的各位,就當我是做了一場夢吧。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我這次死而復生以後,心里那縷執念不見了,我又恢復到了以往的狀態。
這或許,就是老婆婆所說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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