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停,主要因為我的身體原因,還不是太好,相比起來,比昨天還要差上一點兒。
三個人一直走到天色擦黑兒,這才回到了之前那條穿山公路上。其實老婆婆的家,離著公路沒多遠,要是在我身體正常的情況下,兩個小時就應該能走完了。
這條穿山公路呢,其實是一條省道,我們從北邊過來的時候,那是我們河南省的省道,眼下我們所在的,是湖北省的省道,兩省省道是在一塊兒連著的。
這時候,三個人也都餓了,我們在穿山公路邊兒上,找了塊平坦的地方,一邊吃著烙餅,一邊用火機照著亮兒,研究瞎子落下的這張地圖。
我這時候一手拿著烙餅,一手點指著地圖,對傻牛跟強順他們兩個說道︰“老爺爺那座墳,在咱們身後,咱們現在的位置,在跟他那座墳平行的公路上,看,咱們現在就在這兒。”說著,我在地圖上給強順傻牛兩個指了指,隨後,我又朝地圖另一邊一指,“看,咱們要去的那個地方,就在這兒。”在地圖上,公路東邊偏上一點兒的位置,有個小紅圈,整個兒那一帶,看上去山巒起伏,不但沒有路,似乎還挺險要。
強順朝我所指的小紅圈看了一眼,說道︰“這里比老爺爺那座墳還要遠呀,咱恐怕到天亮也走不到。”
我說道︰“咱不用著急,等咱吃完東西,一邊往那里走,一邊找合適睡覺的地方,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就走,找到了咱就停下來睡,明天再走。”
強順說道︰“咱就算走到那里,萬一那地方要是也已經給瞎子破掉了咋辦呢?”
我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看看這地圖上面畫的,紅圈周圍全是山,根本沒有路,你覺得,就憑一個瞎子跟一個駝子,他們能走到那里嗎?”
強順砸了砸嘴,似乎無言以對了,我接著又說道︰“咱又不瞎又不駝,應該能走到那里,咱只要路上小心點兒就行了,我感覺那瞎子跟疤臉,弄不好就在前邊下好了套兒,等著咱們呢。”強順點了點頭。
吃完東西,我把地圖收好,三個人穿過公路,徑直朝東北方向走了起來。
在這群山之中,除了這條省道,還真的再沒有別的路了,當時除了黑,滿眼都是野草灌木、山石林立。雖然黑,但是勉強還能看清腳下的事物,我們專挑那些野草的地方走,這些地方很容易看出來有沒有被人走過,瞎子要是想在路上給我們下咒,他就得提前來到這些地方,只要是他們走過的地方,肯定會留下痕跡,最起碼的,從野草的倒伏情況,就能看出有沒有被人走過,我們只要走那些野草完好的地方,肯定就不會出事兒。
就這樣,一直走到後半夜,我終于走不動了,腿腳,頭昏腦漲,眼前的事物都是晃動的,心里著急,但是沒一點兒辦法,不過這時候呢,我們也終于找見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了,一個小山坳,山坳里沒有草,全是光禿禿的石頭,還挺干淨的。
三個人把行李放下,鋪蓋鋪到那些石頭上面,又吃了點兒東西,全都躺下休息了。
這呢,我睡的還不是很好,一閉上眼楮就開始做噩夢,到底都做了些啥,不清楚,我一個也沒記住,只是在夢里感覺到自己特別的累,累的要命,整個身子就像給人掏空了似的。
就在我剛把一個噩夢做完,整個人還沒能從噩夢里緩過來勁兒,突然,一串腳步聲傳進了我耳朵里,就是那種腳踩在野草里發出的聲音,好像就在小山坳外面,離我們只有幾米遠,我頓時一個激靈,把眼楮睜開了,不過,睜開眼楮的同時,聲音跟著就听不見了,很奇怪。
我眨巴了兩下眼楮,盡量讓自己的腦子清醒過來,抬起頭朝山坳外面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好像啥也沒有,屏住呼吸又仔細听了听,真的沒有,只有微風吹動草葉子的聲音,我心說,剛那腳步聲,難道也是我噩夢里的嗎?
用胳膊把身子從鋪蓋上撐了起來,伸起脖子朝山坳外面又看了看,荒山野嶺、夜深人靜的,黑乎乎靜悄悄,連只夜鳥都沒有。
坐了一會兒,我見沒啥動靜兒,估計真的是自己噩夢里的聲音,又躺下了,閉上眼沒一會兒,又睡著了,繼續接著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
第二天,太陽在天上升了老高我才醒過來,睜開眼第一件事,長長松了一大口氣,哎呦我的媽呀,總算是醒了。打眼朝身邊一瞧,強順跟傻牛兩個人都不見了,兩個人鋪蓋也已經收了起來。
我連忙摸到身邊的木棍,拄著木棍從鋪蓋上站了起來,打眼朝山坳外面一看,就見兩人正在不遠處的草窩里奔跑著,看著像是在追啥東西。
我喘了幾口氣,沖他們喊了一聲,“傻牛哥,強順,你們在干啥呢?”
聲音喊出去停了好幾秒鐘,兩個人這才回頭朝我看了一眼,強順大聲回道︰“我們正在抓兔子呢,這里有只大兔子!”
抓兔子干啥呀,別抓了。”
我這次喊罷,兩個人似乎都沒听見,在野草窩里跑的不亦樂乎,我看著他們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麼難走的山路也沒把他們累著,大清早起來就這麼歡實。
又看看自己,不由得苦笑,我這時候,就像個黃土埋到脖子根兒的老人似的,倒是想跟他們一樣歡實,但是,心里能歡實起來,身上卻歡實不起來。
我一又坐回了鋪蓋上,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起來,把烙餅跟水拉到自己身邊,一邊啃烙餅一邊喝水。這時候,我的心情很復雜,難道我成了這樣兒,真的是那縷執念鬧的麼?要真是的話,那我還能活多久呢?就自己現在的狀態,就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似的。
停了能有好大一會兒,強順跟傻牛歡呼雀躍的回來了,就跟打了勝仗似的。
兩個人一進山坳,強順沖我大叫了一聲︰“黃河,你快看,看俺們倆抓到個啥!”
我有氣無力的扭頭朝他們兩個看了一眼,就這一眼下去,頓時一皺眉,兩個人這是捉了只什麼東西?
就見在傻牛手里,拎著一只奇怪的活物兒,這東西,通身黑黝黝的,在陽光底下都黑的發亮,大尾巴、尖鼻頭兒,兩只圓眼楮賊溜溜的,看上去整個兒像只黃鼠狼,但是,黃鼠狼好像沒有黑色的吧?黃鼠狼黃鼠狼,要是有黑色的,不成黑鼠狼了麼,反正我是沒見過黑色的。
我拄著木棍連忙從鋪蓋上站起了身,問他們︰“你們不是去抓兔子了麼,這只是兔子嗎?”
兩個人這時候走進了山坳,強順回道︰“是呀,是去抓兔子咧,不過,兔子跑了沒抓著,後來,看見草窩里有小窟窿,我們以為兔子鑽窟窿里咧,傻牛哥就把胳膊伸進去掏,結果……就把這東西掏出來咧。”
這是個啥?”我皺著眉頭問道。
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我叫道︰“不認識你們也敢抓呀!”
強順當即爭辯道︰“俺們本來是在抓兔子,誰叫它在窟窿里咧!”
我一听,依著強順的意思,算著東西倒霉了,用現在的話說,這東西,算是躺著中槍了。
我打眼又朝傻牛手里這東西看了看,頓時一愣,這東西這時候,居然把腦袋了下去,眼楮也閉上了,渾身上下整個成了軟塌塌的。
強順也朝這東西看了一眼,叫了一聲︰“死咧?”他連忙對傻牛說道︰“傻牛哥,是不是你抓的太緊了,你看都把它抓死咧。”
傻牛一听,彎腰就要這東西往地上放,我連忙說道︰“先別松手,裝死呢,你一松手它就跑了。”傻牛連忙又把這東西從地上拎了起來。
我拄著木棍走到傻牛跟前,又把這東西仔細看了看,跟黃鼠狼長的很像,個頭身形、尾巴腦袋、幾乎都差不多,只是,它就是一身黑毛,這到底是個啥呢?
我扭頭問強順,“你們把它抓來,打算干啥呀?”
強順回道︰“本來想抓兔子燒著吃的,誰知道抓到了這個,我也不知道抓來干啥……”頓了頓,強順又問我︰“黃河,你說……這東西能吃麼?”
強順話音一落,我見這東西輕輕抖了一下,它那里一抖,我心里跟著也是一抖,這東西,好像能听懂人話,心里隨即一緊,不好,招惹到成精了的玩意兒了,就算沒成精,這東西也有了靈性。
我連忙對強順說道︰“你可別瞎說,山里的活物不是隨便都能吃的。”隨即看向傻牛,我又說道︰“傻牛哥,這東西是你抓的,你趕緊給它道個歉,然後把它放了吧。”
傻牛很听話的點了點頭,我轉臉又對強順說道︰“你也道歉。”
強順撇撇嘴,倒是也沒說啥,當著這東西的面兒,我也沒法兒跟強順說明白,這些有靈性或者成了精的動物,都不希望讓人知道它們成了氣候兒。
兩個人沖這東西一連說了幾聲對不起,隨後,傻牛小心翼翼把這東西放到了地上。就在傻牛松開這東西的剎那間,一道黑光在我們眼前閃了一下,定楮再看地上,地上已經啥都沒有了,緊跟著,從我們身後傳來一串草葉子的細瑟聲。
我在心里暗松了口氣,希望沒惹到這東西,要不然,就憑我這風燭殘年的身子,恐怕弄不住它。
就听強順喃喃說了一句,“還真的在裝死呀……”
我連忙教訓他,“都是你干的好事兒,以後別再抓這些東西了,剛才那東西,已經有了靈性,希望咱們沒得罪它,要不然,它肯定跟咱們沒完。”
強順愕然地看了我一眼,“你咋早不跟我說咧。”
我沒再理他,打眼朝小山坳周圍的野草看了看,整個兒山坳外面的野草,被踩的亂七八糟,我朝那些野草一指,又問強順,“這些草都是你們踩翻的?”
強順點頭回道︰“是呀,我們倆攆兔子的時候踩的。”
我又問︰“那你們出山坳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周圍的野草,有沒有給別人踩過的痕跡?”
強順搖了搖頭,不確定地回道︰“好像……沒有吧,你、你問這個干啥呀?”
我這時候剛剛意識過來,昨天夜里那串腳步聲,應該不是我噩夢里的,應該是有人來過,要是真有人來過,肯定會在草叢里留下痕跡,不過這回倒好了,全給他們倆踩亂了。
強順一大清早起來,就發現了兔子,然後他把傻牛喊醒,兩個人就攆上了,一直攆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我等他們吃完東西,收拾收拾行李,三個人背著行李又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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