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雙手又在有兩扇門上使勁兒一推,還是紋絲不動,我心里頓時一陣著急,難道出了這個院門,我真的就回不去了麼?
這時候,就感覺身後有動靜兒,連忙扭頭朝身後一看,就見無頭鬼居然又跟自己的胳膊較上勁兒了,他那條胳膊,又直挺挺地指向了正東邊兒。
無頭鬼可勁兒掙扎著扯了好幾下,終于把胳膊扯了下來。我見狀,不禁又皺起了眉頭,這榆樹林里邊兒,到底有啥呢?這個看不見的玩意兒,到底想叫我過去干啥呢?
想不明白,我不甘心的又試著推了下院門,還是沒能推開,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嘆了口氣,現在該咋辦呢,我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呢?又看看這院門,我咋感覺,這門,好像就是給這個看不見的玩意兒關上的呢,對,一定是他,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叫我無路可退,非到榆樹林里去一趟不可。
旋即一咬牙,去就去吧,我劉黃河從小到大怕過啥,小時候墳頭我都睡過,現在大了,還能怕去一片榆樹林麼!
轉回身,我招呼了無頭鬼一聲,“咱走吧,不拿家伙了,到榆樹林那里看看。”無頭鬼一听,連忙沖我作起了揖,顯得十分高興。
兩個人離開劉叔家,並肩朝東走去,我這時候,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做夢,還是自己靈魂出了竅,因為這時候的感覺很真實,就像是我自己的肉身在經歷真實事件一樣。不過,我敢肯定這不是真的,因為在真實的世界里,沒有哪個人沒了腦袋還能走路的。
走出去沒多遠,我回過了神兒,伸手在自己上狠狠掐了一把,頓時苦笑了起來,因為手掐上一點兒都不疼,看樣子,這絕對是夢了,不過,我不知道這場夢該咋醒過來,而且,雖然是我自己在做夢,我卻控制不住它。
很快的,兩個人出了他們村子,村外靜悄悄、黑漆漆的,不過黑的不是特別厲害,勉強還能看清楚周圍的事物。
一邊走,我一邊扭頭朝無頭鬼看了一眼,這要是在過去,打死我都不會相信,自己居然能跟一個沒腦袋的家伙走在一起。害怕倒是不覺的,就是覺得詭異,這要是換做旁人,恐怕在夢里就直接嚇瘋掉了。
又走了一會兒,我覺得挺沉悶的,忍不住問無頭鬼︰“,有件事兒我一直想不明白,我想問問你。”
無頭鬼把身子頓了一下,不過腳步並沒有停,抬手示意我問,我旋即問道︰“既然你的頭沒了,不能說話,那為啥還能听見我說的話,而且好像還能看見我呢?”
無頭鬼一听,當即停了下來,扭著身子朝路邊來回一找,找見一根小木棍,然後蹲子,學著我之前的樣子,在地上撥拉出一片浮土,拿著木棍在浮土上寫了一行字。
我蹲子一看,他寫的大概意思是說,他現在的听力跟視力,根本用不著眼楮跟耳朵,靠的是自身的靈力,其實他也是會說話的,用靈力說話,但是,因為我不是真正的鬼魂,他沒辦法用靈力跟我交流,他只能听見我,或者看見我,要是他腦袋還在的話,或許也能跟我交流。當然了,我沒做過真正的鬼,倒是靈魂出竅多次,但我也不屬于鬼,對于“靈力”“魂力”之類的,我當時搞不明白,更解釋不清楚,我當時認為,或許有些鬼,也能修行吧,修出“靈力”“魂力”之類的,這無頭鬼,是絕對的老鬼,可能也有些道行吧。
我又問︰“那你的頭……現在在哪兒呢?”
無頭鬼從地上站起了身,擺了擺手,似乎不知道,我嘆了口氣,生前給人砍了頭,現在連自己的頭都不知道在哪兒,真是挺可憐的,心情變得很低沉,不想再問啥。
不過,又走出一段距離以後,我腦子里又來了問題,因為我這時候,心里還有幾個大疑問沒,我問道︰“之前,劉叔家里那塊棺材板,是咋回事兒?”
無頭鬼頓時又停了下來,小棍還在他手里拿著,蹲子又在地上撥拉出一片浮土,不過,這回他只寫了仨字︰“不知道。”
我接著又問︰“你戀人的魂魄,是不是在那上面附著?”
無頭鬼快速寫道︰“是,她的魂魄是在上面附著。”
我有點兒想不明白了,又問︰“她的魂魄不是在大黑門里面嗎,咋會到了劉叔家里呢?”
無頭鬼寫道︰“她逃出來了。”
我趕忙又問︰“怎麼逃出來的?”
無頭鬼寫道︰“隨棺材板一起逃出來的。”
我又問︰“她咋隨棺材板逃出來的?難道後來有人過去盜墓,把她的棺材弄出來了?”
不是。”
那是咋回事兒?”
不知道。”
我皺了皺眉︰“你真不知道棺材板咋從墓里出來的嗎?”
無頭鬼很篤定的寫道︰“真不知道。”
這不可能呀,無頭鬼對別的事兒都很清楚,就這件事兒不知道?我把無頭鬼上下打量了一遍,因為他沒有頭,看不見他的表情是個啥樣子,不過,鬼魂一般很少會撒謊的,但是,那些修出道行的老鬼,有了自主的意識,也會撒謊。這時候,我就覺得,這無頭鬼可能對我隱瞞了啥,對于棺材板的事兒,他不想讓我知道。
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勉強,立馬轉移了話題,我又問道︰“劉嬸的魄,是被誰勾走的?”
無頭鬼身子旋即一震,慢慢從地上站起身,沖著村子方向,長長地作了一揖。見他這樣兒,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這些古代人,禮數真是多。
隨即,無頭鬼蹲在身子寫道︰“婦人魂魄,被我戀人勾至榆樹林。”
我點了下頭,說道︰“也就是說,是你戀人把劉嬸害死的,對吧?”
無頭鬼寫道︰“事出無奈,情非得已。”接著,他又寫出一大行字,大概意思是說,他們對不起劉家人,女鬼逃走以後,無頭鬼被老鬼抓住,要挾女鬼,女鬼這才勾了劉嬸的魂魄,後來,還導致劉嬸瘋癲死掉。
我看了以後,更想不明白了,于是又問無頭鬼︰“老鬼為啥要你戀人勾劉嬸的魂魄,劉嬸得罪它了嗎?”
無頭鬼寫道︰“是,只因數年前,婦人路過樹林,在林中小解,污了老鬼宅邸。”
哦,我頓時明白了,果然是有因果的,不過,這老鬼也太狠了點兒,人家不過在她墳地里撒了泡尿,至于要了人家的命嗎。
轉念一尋思,要依著無頭鬼這麼說,那這塊棺材板,恐怕就是老鬼故意放在林子邊兒上的,目的就是讓劉叔把棺材板撿回家,無頭鬼說女鬼是逃出去的,看來應該不是,而是老鬼故意把她和棺材板一起放出去,然後捉住無頭鬼,要挾女鬼,勾劉嬸的魂魄。
鬼勾人魂魄、附身害人這個,也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因為天道循環,世間萬物都是公平、公正的,無論是人是鬼,作惡者必會被罰,行善者必會被賞,人作惡有刑法,鬼作惡有天道。
寫到這兒或許有人會說,當今這世上,很多作惡的人,並沒有見他們得到刑法的懲罰,個個都在逍遙法外,其實不然,在人類刑法失去作用的情況下,這些人,自然會得到天道的懲罰。就跟鬼一樣,一些連我們驅鬼人都拿不住的惡鬼,一連害死好幾個人,到最後,它很有可能會遭到一道天雷,也可能會被一些神神秘秘的高人收去,用我們的土話說就是,“作”到頭兒了。很多情況下,因為他還沒“作”到頭兒,所以就還沒收他,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老鬼應該也知道有天道的存在,所以就驅使別人違背天道,它在背後坐享其成。
我咬了咬牙,問道︰“那老鬼到底是誰?”
無頭鬼寫道︰“官員的母親。”
我頓時點了點頭,其實不用問我也早就猜到了,看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官員的母親生前應該也不是啥好東西,龍生龍鳳生鳳,啥樣兒的父母,養出啥樣兒孩子。
我長長舒了口氣,心里的幾個疑惑,基本上算是了,伸手在無頭鬼肩膀上拍了一下,從地上站起身對他說道︰“咱再接著走吧,等到了地方,我想法子先把那老鬼給治了。”
無頭鬼連忙從地上站起身,雙手作揖,深深給我施了一禮。
兩個人不再說啥,一轉眼的功夫,這就來到了榆樹林,這時候,榆樹林里黑漆漆、陰森森的,看上去分外恐怖。
無頭鬼來到樹林邊上停了下來,我扭頭問了他一句,“咋不走了?”
話音沒落,他猛地抬起胳膊,朝榆樹林里指了過去,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指的好像是榆樹林中間位置,我說道︰“你不用指了,我知道那老鬼的墳在哪兒。”
不過,無頭鬼好像沒听見我的話似的,胳膊依舊指著榆樹林中間,緊跟著,無頭鬼掙扎起來,跟前兩次一樣,又跟自己的胳膊較上勁兒了。不過這一次,任憑他怎麼掙扎,胳膊就是落不下來,我想過去幫忙,誰知道他連忙沖我擺了擺手,身子朝前一沖,被自己的胳膊拖著,跌跌撞撞朝樹林中間沖去。這是個啥意思?我連忙跟了上去,無頭鬼這條胳膊,指定又是給那個看不見的玩意拉上的,這玩意兒,到底想干啥?
無頭鬼跌跌撞撞跑在前面,我一邊警惕著,一邊快速跟著後面,眼看著,快到榆樹林中間的時候,無頭鬼突然停了下來,不過,胳膊還是抬的直直的,我追上去之後,順著他的胳膊一看,居然指向了我們右前方的一棵老榆樹。
我朝著這棵榆樹一看,樹干能有成人一摟粗細,就是兩條胳膊摟住那麼粗,抬頭又朝樹上一看,上面枝枝杈杈,像傘蓬一樣散開著,特別的,這是在冬天,要是在夏天,肯定是枝繁葉茂郁郁蔥蔥。
我看著老榆樹愣起了神兒,難道這個看不見的家伙,要我來榆樹林這里,就是為了這棵老榆樹?我看這棵老榆樹好像也沒啥特別的呀。
無頭鬼這時候又掙扎起來,我扭頭朝他看了一眼,沖著他那條胳膊說了一句,“你是想叫我過來看這棵老榆林嗎?如果是,就放開他吧。”
我話音一落,無頭鬼的胳膊跟著也落了下來,我抿了抿嘴唇,看來這個看不見的家伙,還真是想叫我看這棵老榆樹。
我走過去圍著老榆林轉了一圈,把整棵樹上下打量了一遍,可能是我肉眼凡胎吧,真沒看出有啥特別的地方,隨即一琢磨,難道,這是一棵成了精的老榆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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