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劉軍就騎著電動車回去了。
莫言便帶著藍藍在水果市場對面那家小賓館開了間房,然後給媽媽打電話說手術動完了,讓她不要擔心,晚上就先呆在水汀明天再回去。
電視里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媽媽在電話里說了什麼,藍藍也沒有听清楚。在這個還是青澀少女就已沒了母親的年紀,在這個遙遠而陌生的異地,作為莫言的女朋友,她好希望他的家人能把她當成親人一樣對待,但她感覺那是不可能的。對于不可能的東西,她決不放下尊嚴去強求。他們是否關心她,真心也罷假意也罷都無所謂了,如果真有將來,莫言才是那個陪伴她走完後半生的人,她只希望他的心里能裝著她,那樣她就知足了。
接完電話之後,莫言就打了一盆熱水幫她洗了腳,然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好好休息別亂動哦,我出去給你買包衛生巾,還想吃什麼我一並帶回來?”爸爸給的一千伍佰塊錢根本不夠繳手術費,他還從發的工資里拿了兩千,最後都花的所剩無幾。花就花了吧,只要她的身體能盡快恢復,別的都是其次,如若不然,他將會愧疚一輩子的。
感到疲倦的藍藍突然摟著他的脖子開始撒嬌︰“我什麼都不想吃,就想你抱著我睡覺。”
莫言像哄小孩一樣撫摸著她的頭發︰“好,我買回來就抱著你睡,乖。”
藍藍只好松開手,戀戀不舍的看著他往外走。
夜晚的街市上,五彩霓虹如繽紛的顏料把天空染成燭光的顏色,疏疏朗朗幾顆星星也被這塵世的燈火遮住了耀眼的光華,一臉失落的躲在雲層里眨巴著惺忪的雙眼。
莫言跑到賓館附近的超市買好東西出來,劉軍便打電話來了︰“冰哥,我在宿舍吃泡面呢,剛才吃的面里面全是湯,等我回來就餓的不行了。”
听他說出這種話,莫言就走到賓館門口的花壇邊望著頭頂繁茂的樹葉沒好氣的說︰“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嗎?”
誰知劉軍結結巴巴的告訴他︰“不,不是。冰哥,你幫我充點話費行不?”
莫言不耐煩的說︰“可以,充一塊錢行嗎?”劉軍小聲嘟囔︰“冰哥,你別開玩笑啦,充一百我明天還你。”莫言冷冷的回答︰“現在人家都關門了,我上哪給你充去?腦袋讓驢踢了?沒事先掛了。”然後迅速跑回賓館。
有點沮喪的劉軍把手機往枕頭邊一扔,然後開始自言自語︰“充不了就充不了嘛,干嘛罵人呢?臭不要臉的。”
上鋪那個正在看書的男孩以為在罵他,于是就垂下腦袋瞪著他︰“我又沒招惹你,你干嘛罵我啊?你才臭不要臉呢。”
真是躺著也中槍啊,劉軍一煩躁突然就黑著臉︰“有毛病,我又沒說你。”然後用被單捂住腦袋。他太累了!可宿舍里的燈光太刺眼,他簡直沒辦法睡覺。
躺在床上的藍藍一臉憂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時常會一個人悶在那里不說話。
莫言也不多問,只說︰“做女人真好!要用的東西應有盡有我都不知道買哪種了。”說著掏出一張衛生巾放在她的枕頭邊。
藍藍不解的問他︰“做女人有什麼好的?沒看見我這麼受罪嗎?”
莫言沒急著回答她的話,先去洗了個澡,用浴巾裹住下半身躺到她身邊,這才把手伸進裙子捏了捏她的屁股︰“小黃毛丫頭,給你說了你也不明白,趕緊去把那個換了,等一會又流出來了。”
藍藍只好小心的從床上爬起來拿著衛生巾走進了洗手間。
莫言也無心看電視,用迷離的雙眼望著窗外流光溢彩的夜色,煩惱便咕嘟一下從腦袋里冒了出來。藍藍就要跟他走了,難道他真的要將她出賣嗎?他實在是不忍心,可一些美好的東西在誘惑著他,他必須以犧牲她為代價給自己帶來想要的生活,他不能心慈手軟講什麼仁義道德,不管結果怎樣他都要試一試。這麼想過之後,他就望著洗手間的門。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藍藍就把腦袋枕在了他的胸膛上︰“怎麼會不停的流呢?再這麼下去我的血都要流干了。”
像是突然間變成壞人的莫言就把她的腦袋輕輕放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假裝關心︰“那我明天帶你去問問那個婦科醫生看究竟怎麼回事,乖,好好睡吧。”
從沒把事情往壞處想的藍藍只好摟著他的脖子撒嬌︰“我不,我要看電視。”
誰知莫言卻把電視關掉了︰“不給看,看了會傷眼楮的。”然後把遙控器藏在褥子底下。藍藍抬起下巴盯著他的眼楮低聲央求︰“你就讓我看一會吧。”身體虛弱的她是那麼溫柔,她那攝人心魄的一望頓時讓他欲火熊熊。
莫言一個忍不住就用手抬起她的小臉,慢慢的湊過去吻住她的嘴唇,緊接著把舌頭伸了進去。藍藍欲拒還迎,半推半就的在他懷里嬌喘著,剛做完手術就是再想要也得忍住,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他的引誘下守住最後那道防線。
吻了一會之後,莫言就慢慢向下,舌頭像蜥蜴一樣在她雪白的脖子上靈活自如的舔來舔去。
後來就用那雙有力的大手不停的撫摸著她,粉紅色小內內太緊繃了,他要把它脫下來以免勒壞她還在流血的傷口。可脫到一半,他在理智的阻撓下又將它拉了上去。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這是醫生特別囑咐過的,她的傷口還在流血,他甚至能聞到血液的腥甜,他要等她的傷口長好。
藍藍沉睡的**徹底甦醒了,此刻,她在渴望著,渴望那條**之蛇在快樂的巔峰中燒成灰燼,那樣她就安生,平靜了。可莫言為什麼要在關鍵時刻無動于衷呢?他到底是怎麼了?不過,她理解他突然打住的原因,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責備他。她這麼想著就用雙臂鉤住了他的脖子,然後明知故問︰“你怎麼了?”
莫言說︰“醫生不是說了嘛,現在不可以。”听到這話藍藍就笑了︰“你的記性可真好啊,好了,睡覺吧。”她要考驗他的意志。
這時,莫言突然問︰“真的想要嗎?”藍藍背對著他“嗯”了一聲。莫言便重新把她抱緊,但卻有所顧慮似的遲疑了一下。藍藍只好將他推開︰“不行。”莫言呆頭呆腦的揉著她的頭發︰“可是你?”藍藍裝作無知的反問︰“我怎麼了?傻不傻。”猜不透她心思的莫言一時有些糊涂︰“小壞蛋,那你到底什麼意思啊?”說完就開始撓她癢癢,她一大笑差點背過氣去。她就像個天真,淘氣的小孩,說真的他非常心疼她,但不是可憐,也不是同情,只是疼,愛所產生的疼。
炊煙裊裊的夜市上,炭火和烤肉的味道正在隨著晚風四處游移,忙碌了一天的人們三五成群的坐在燈火通明的榕樹下,圍在桌旁喝著啤酒或冷飲,吃著不太衛生的燒烤,談論著國家大事、市井民情、感情生活以及工作和薪水,涉及面之廣讓飽讀詩書的人都有點自愧不如。
粉紫色的夜空墜著幾顆寂寞的星星,它們像是豎著耳朵,斂聲屏氣的傾听芸芸眾生嘴里的凡事俗語,眼楮里閃爍著迷惘無知的光彩。
過了許久,藍藍終于睡著了,莫言這才將胳膊從她的腦袋下抽出來,輕輕的走到窗前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空,心中閃現著莫明的惆悵。那惆悵是那麼寬泛,它關乎未來,關乎人生,涵蓋著生命存在的全部內容,使他產生撲面而來的沉重壓力。這壓力有積極的,也有消極的,它們像凶猛的野獸睜大通紅的眼楮在他內心深處準備斗個你死我活。
凌晨兩三點時,莫言終于睡著了,可他的腦袋卻像一台放映機,各種超現實的魔幻畫面風起雲涌折磨著他的神經。
翌日清晨,窗外的嘈雜聲像海浪一樣拍打著玻璃,他便早早的醒來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望著自己稜角分明的臉頰,嘴角浮現出一絲自戀的笑容。
藍藍十點多才醒來,吃過飯之後莫言就到醫院把手術後流血不止的狀況告訴那個婦科醫生,醫生說︰“出血是正常的,你們先回去,如果明天還是這樣,並且出血很多再來找我。”莫言不明白這是什麼邏輯,可也不好多問,就帶著藍藍回來了。
一切似乎塵埃落定,從醫院回來之後,藍藍就住在莫言家幾乎沒回過宿舍,她不敢把生病的事情告訴哥哥,他是個精明且敏感的人,她怕他起疑心把她叫去質問真相。可事實上她多慮了,這兩天他沒看到她也不見打個電話來問問她在哪里,更別說關心她的身體了。
這天中午,莫言的媽媽和莫莉吃過飯就去上班了,莫言正在給藍藍洗穿了好幾天的裙子。
沒過多久,阿蓮打電話問她︰“你在哪兒呢?宿舍門鎖得死死的,你到底請假干嘛去啦?這幾天我天天上直落(從早到晚上班)也沒個人頂班讓我休息休息,我都快瘋了。”
听到這話,藍藍就有點愧疚︰“沒干嘛啊,上班上煩了想多休息幾天,怎麼?想我啦?”
阿蓮氣呼呼的說︰“是嗎?可我听別人說你打算跟你那個男朋友私奔了,你要是真打算走一定得告訴我啊,我好去給你送行哦,要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藍藍故作驚訝的問︰“傻瓜,別听他們瞎說好嗎?我要是準備離開公司一定會告訴你的。”
這時,阿蓮突然就委屈起來︰“真的嗎?你可不要騙我哦,我舍不得你走嘛。”
愣了片刻之後,藍藍才笑著說︰“我像騙人的人嗎?”
阿蓮這才松了口氣︰“像啊。”過了一會又說,“不,不像。那你快回來上班吧,好久不見了,想你。”
這種關心讓藍藍有點感動,于是就流著淚“嘿嘿”一笑︰“咦!你好肉麻!真想還是假想啊?”
她說完,阿蓮就小聲嘀咕︰“廢話,當然是真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