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好久未進的院落,入眼的還是一簇簇盛放爛漫的拒霜花。有紫紅也有天藍,這兩色是言丹朱最喜的,自是栽的滿院都是。
腳邊散落的都是落下的拒霜花的枝葉,嫌棄的伸腳撇開擋住路的枯枝,進院直找言丹朱。
這小子不喜別人亂動東西,但又懶得自己收拾,喜歡養花,又不好好照顧,虧得養的是拒霜花,這要其他的花種,這院子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院子本就不算太大,言丹朱又養了許多的拒霜花,那花又喜牽枝,一叢一叢的生,一簇一簇的開,他又不剪去余枝,也就泛濫的長,無土的地方都是一枝枝的。這樣長著也就理所當然的把院里唯一的房門都給封住了,這也是言丹朱不進門睡覺的原因之一。
拒霜花泛濫的長著,月老一時半會竟還找不到自己的愛徒。
月老在門前轉了幾圈,若是凡間的門他自是可以直接穿牆而入,可這仙界的門都有著仙人各自的封印,以他的仙力定是可以直接闖進門,但多少也是要顧及自家徒弟的面子不是。
可這久久不能找到人,他的心里肯定不耐煩,不能破了封印,這拒霜花他倒是可以撕了,權當為言丹朱“清理門戶”了。
想是這樣想,還沒動作月老就听見言丹朱在喚自己了。自然罷了手,繞過了那些擋門的拒霜花。
“師父,找徒兒有何事?”被拒霜花喚醒的言丹朱語氣不太和善,但也帶著應有的尊重。
月老伸出去準備拔花的手一時半會還沒收好,言丹朱帶著不爽的問話就在背後響起。
“徒兒啊,怎麼回來了?”故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將懸在空中尷尬的手背在身後,轉身朝著聲音發出的聲音問道。
看樣子師父是還沒找到自己,言丹朱從花下鑽了出來,發絲上還沾著幾瓣紫紅。
言丹朱從花下鑽出來月老並不驚訝,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己本就知道徒弟睡在院中比房中的時間還要多,但始終不肯承認這個事實。
“嗯,回來了。”被打擾了,也睡不下去了。
“可還適應?”言丹朱站起了身,身姿挺拔給了月老無形的壓力。
“還行。”
“可忙碌?”
“還行”半睜開眼,剛醒來還是有那麼一點迷糊。
一時半會的月老還找不到話題了,抬頭就看見了言丹朱發絲上不舍得下來的花瓣。“頭發上沾著花了。”
言丹朱聞言,縴細的手指穿插在墨絲中,兩瓣紫紅隨即落在地板上。
月老不說正事,言丹朱也不催,沒到地府他是不知道仙界的空氣有多好,現在可以多在這看看拒霜花也是好的。
月老也不拐彎了,“紅花可接著了?”
“今日接著的,現在地府。”月老說到正事,言丹朱也是認真的答道。
紅花是玉帝的掌上明珠,他是要好好的詢問一下的,“那你如何安排她啊?”
“徒兒還未做任何安排。”想了想,“可需徒兒將其帶上仙界?”
“那都不用。”月老趕忙拒絕,“那紅花現還是凡間孤女,不可任意改變她的命格。”
若是讓那紅花直接上了仙界,那他們還怎麼培養感情啊。
“紅花這一世的陽壽未盡,地府的時辰與凡間一致,就讓她先在地府將陽壽補足了再說。”月老照著事實說話,心里的打算言丹朱自是不知道的。
“徒兒知道。”
“你至仙界多少時辰了?”
“未至半個時辰。”
“快些個下界,我讓那倏忽神給你倒倒時辰。”月老心想自己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人情就得被用了。
這倒是言丹朱頭一次听說倏忽,“倏忽神?”
“掌管時辰的仙人。”月老解釋道,催著言丹朱快些去地府。
“既是這樣,讓徒兒再休息半晌,再去讓倏忽仙人倒時不辰是。”即使知道這般方便的事情,他是定要抓緊的。
“莫要妄想,倒時辰本就是犯了仙規,再說,過了半個時辰就不可再用。”月老自是不答應,拖著言丹朱就往兩界的點走去。
“徒兒知曉。”言丹朱不動神色的掙脫開月老拉著自己衣袖的手。
到了分界點,月老還想多說兩句,言丹朱就下地府了。
“真是不知道心疼老人家,兩句嘮叨都不听。”月老獨自站在天門前,心酸酸的抱怨。
兩位門將自是听了憋著笑,又見月老轉身要進了天門,收斂了嘴角,端正著身子站在門前。還得了月老一句夸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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