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晴,你終于醒了。”
房間門沒關,洪景直接沖了進來,事有輕重緩急,他也顧不得什麼了,現在唯一可能救曉君的就是張一晴了。
洪景走到了張一晴的床前,看到了安然無恙的她,心里也松了口氣,之前听他們說,張一晴誤了寄魂術的回魂時間,一直昏迷不醒,而且有可能都醒不過來,說實話,他心里愧疚得差點要尋短,不過曉君的魂魄不知道被東方不白拘到哪里去了,他還不能放棄自己的生命。
“洪景哥,我也是剛才醒來,你一定是因為曉君的事著急吧。”
張一晴臉色還是很蒼白,說多兩句話便有點氣急。
冷無雙向洪景白了一眼,連忙坐在張一晴的旁邊扶了她一把。
“是,我,唉。”洪景見到事到如今,張一晴居然還是在擔心他和曉君,這更讓他無顏以對,想說的話竟然說不出口來。
“沒關系的,我只是躺的時間太久了點,其實身體沒什麼大礙,一會兒估計就活蹦亂跳了。”張一晴有點費力地擠出了一個笑臉。
“真的是東方不白帶走了曉君的魂魄麼?”張一晴問。
洪景看了看張一晴,又看了眼冷無雙,才又說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一個黑衣人出現念了什麼除魔咒,然後,你就從空中掉了下來,東方先生把你抱住了,還沒等那黑衣人有什麼動作,他便一手收了曉君的魂魄,一手抱著你就那樣憑空消失了,然後,那黑衣人似乎也沒什麼意見,我攔著那黑衣人問去哪里找曉君的魂魄,那黑衣人就給了這里的地址給我,我便每天來求見東方先生,不過他一次也不肯見我,這位小姐跟我說你一直沒醒來,我一方面擔心曉君,也一方面擔心你。”
張一晴听洪景這樣說完,大概知道了,東方不白跟老大估計在以前就已經認識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曉君的魂魄,唉,希望東方不白還沒有那個時間去處理一個小小的魂魄,但是,他若處理一個小小的魂魄,估計也需要不了多少時間。
洪景看著張一晴一臉的黯然,以為曉君的魂魄已經遭災了,嚇得臉一陣白花花的,他突然再也不顧什麼了,撲在張一晴的床邊拉住她的手。
“一晴,我求求你了,你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救救曉君啊,你知道的,她不過是一個還不太懂事的小女孩,這麼年輕就已經去世了,本來命運就已經對她不公了,如果連來世都沒有,豈不是太無辜了。”
張一晴還沒來得急說話,突然一陣風吹過,她再次睜開眼楮,眼前的洪景已經整個人貼著牆角站去了,而自己面前坐在床沿的那個人已經由冷無雙換成了不是東方不白那個幼稚的家伙,冷無雙肅立在兩米遠的位置低著頭不動不動。
東方不白歪著頭睥睨著驚在一邊還沒回過神來的洪景,“我竟不知你的膽子這麼大,還敢到我的地方來捉著我的人的手不放。”
他又轉頭冷冷地看著冷無雙,“你是不是覺得上到地面,你就已經是人了,不用听我的吩咐了麼。”
冷無雙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雙腿叭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全身低伏著不敢說一句話,連辯解一句都沒有。
張一晴從沒見過東方不白如此冷冽的一面,心里也打了個冷顫,倒不是怕他,而是想到曉君。
“東方,”她試著用挺溫柔地語氣叫了聲。母親常說男兒是鋼,女兒繞指柔麼,他似乎很生氣,她想起父親以前生氣的時候,母親總是用特別溫柔的聲音說話,然後,父親就啥氣都沒了。
不過東方不白那麼幼稚的人,不知道吃不吃這一套,她沒有把握。
然後,她就發現,母親還真是個妙人,原來這套對什麼男人都是有效的,至少以前對父親有效,現在,對東方不白有效。
只見東方不白雖然扁著嘴回頭望著她,但眼里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寒意。
“你有點腦子好不好,別人賣了你,你還幫著數錢,真沒見過這麼笨的人。”東方不白還是很生氣的語氣。
被一個幼稚的人說自己笨,張一晴真的覺得好冤,她覺得還應該是跟他直接了當地說話比較好,什麼繞指柔的還真不習慣。
“听說是你收了曉君的魂魄?你把她怎麼樣了?”張一晴恢復一貫的平淡語氣。
“還能怎麼樣,差點成了魔的靈魂,是有常規處理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東方不白撇了撇嘴。
成魔,對于這件事情,其實張一晴心里一直有些疑問,總覺得,那成魔的念很是熟悉,之前在自己的身體里,她的魂魄曾與那魔念有過交戰,那魔對她也很熟悉,仿佛兩個互相攤開底牌,打著一場較量著誰的底牌更佔優勢,或者說誰比誰更加會出牌的局。
不過,她並不想向東方不白坦白這件事。
她不相信那魔來自曉君,更不相信那魔來自自己。
她是一個捉鬼師,怎麼會有那樣強大的心魔,一定是別人的心魔趁機而入,而她,斬魔堂的大師姐,已經親手將它滅了。
所以,曉君並沒有成魔,她不應該為這件事情來負責。
“你放了曉君吧,算我求你了,那魔之念肯定不是她的。”張一晴向著東方不白道。
東方不白微皺了下眉頭,他也不相信魔念來自那樣一個普通的女孩,只是,同張一晴一樣,他更不相信來自張一晴,不同的事,他卻清楚地知道,二者只能是其一。
東方不白手在空中一伸,手心里頓時多了一個瓶子,再一用力,瓶身碎開,一股白影飄了出來。
曉君的魂魄還是完整的,張一晴松了一口氣。
只見曉君的魂魄潔白如光,默默地立在了一邊,連洪景都沒看一眼。
洪景也是愣在了一邊,不知發生了什麼,更不敢上前,怕激怒了東方不白,只得用祈求的眼神望著張一晴。
張一晴看著曉君的魂魄愣了半天,這個是,在淨靈河洗干淨過的靈魂麼,原來干淨的靈魂是這個樣子的,像深秋天空上的一朵白雲,干淨純粹得半點雜質都沒有,一眼便很舒服,又像是初生的嬰兒的眼楮,什麼都沒有,又什麼都可以有,如一張白紙,提筆沾墨,任你自己書寫精彩的一生。
張一晴望向洪景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放心,曉君的靈魂已經在淨靈河洗淨,很快就可以轉世投生了,下一世,她還是個健全的人。”
洪景看著曉君,她還是一臉茫然無焦距地站在那里,傳說中的喝過了孟婆湯,忘卻前生種種,就是這個樣子吧。、
他重重地向著張一晴和東方不白躬了半身,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曉君的此生已了,他的卻還要繼續,也許從此以後,生,對他來說,意義已經不一樣了,他曾經想做的,夢想的,他都要盡力去實現。
人,如此短短的一生,誰都不知道,驚喜和驚嚇誰更先出現,但是活著的日子里,怎麼樣活,卻可以由自己決定。
------題外話------
對于本文有什麼想說的,小仙女們可以評論區上面盡情發言哦,歡迎來劇情討論,嘻嘻,這樣我會更有動力寫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