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思前想後，越來越覺得，活著真沒意思！好幾次，我想去死！”李吉明顯得無精打采。&/p>
“那是你自己的事兒，跟我說，有什麼用？想死，想活，隨你的便！”我進一步斥責他。&/p>
“這是我看病的病歷，我從醫院復印出來的，你看看，最早看病，就是從你那天踢我開始的，你看了這個，就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啦！”李吉明從衣袋里，掏出幾張折疊著的打印紙，向我晃著，腳也向我挪過來。&/p>
“站住！別過來！”我又厲聲阻止他。&/p>
“你看看嘛！你看了，就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啦！”李吉明著急地對我抖了抖手里那幾張紙，眼里透出哀憐，乞求。&/p>
“你把它扔過來，你不許動！”我向李吉明揮了一下手，那時，我的心，突然被李吉明那副可憐的樣子觸動了，產生了一絲同情。&/p>
李吉明把那幾張紙折疊好，向我的桌子扔過來，沒扔準，落到了地上。我彎腰揀起，放到桌上，攤開，翻看起來。李吉明站在原地，兩眼探尋地觀察著我的反映。&/p>
看病的日期沒錯，就是電梯上發生那件事兒的那一天；病歷上寫的病癥是︰睪丸損傷！&/p>
我把那張紙重新折疊好，向李吉明扔回去︰“就算你那毛病真是我那天用膝蓋頂你那兩下造成的，那也是活該！誰讓你在電梯里欺負我來著！”我繼續向他嚴詞以對。&/p>
李吉明彎腰從地上拾起那幾張紙，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這回你相信了吧？知道我沒說假話吧？我現在確實成了一個費人啦！”&/p>
“這才好呢！這樣，你以後，就再也禍害不了別人啦！”我冷笑兩聲。&/p>
“醫生說，我這病，只有一種辦法，拭一拭，興許還能治好！”李吉明臉上閃過一絲笑紋。&/p>
“什麼辦法？”我沒加思考，順口問了一句。我的善良，再一次控制了我的情緒。這直接導致李吉明得寸進尺起來。&/p>
“醫生告訴我，我這個東西，就像那些躺在炕上的植物人差不多；要是沒人管，這輩子，就只能半死不活地躺著等死啦！如果有個人，經常關心他，跟他說說話，幫他擦洗擦洗身體，摸摸他的臉，什麼的，這人也許就能醒過來。”李吉明這樣解釋道。&/p>
“行啦！別繞彎子啦！你究竟想說什麼？明著說，直接點兒說。”我不耐煩他遮遮掩掩的說話。&/p>
“好，好，我直接說；醫生告訴我，我這個東西呀，要是經常有個女人，能關心它，照顧它，經常摸摸它，說不定，哪一天，就會醒來的！”李吉明說完，很不自然地笑了笑。&/p>
“那你，每天讓你老婆伺候它不就行啦！跑這兒，跟我瞎說什麼！你要實在無聊，滾回家幫你老婆拖地去，少在我面前�@攏 煌昝渙說男鸕潰 蔽移 叩睪淥 摺 amp;/p>
“我老婆早跟我分居啦！根本就不理我！”李吉明顯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p>
“她為什麼要和你分居？為什麼不理你？”&/p>
“她說我在外面混女人！我說我沒有，她就是不相信，非要跟我分居，我去找了她多少趟，她躲在我丈母娘家，就是不見我。”李吉明為自己申辯，眼圈兒甚至還紅潤起來，把他委屈的表情，進一步在我眼前放大，誘發我的同情感。&/p>
“我听說，你在外面，還有那麼多相好的，老婆不理你，你可以找她們去呀！”我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聲，表示對他的輕蔑。&/p>
“她們的男人，見了我，就跟見了臭蟲一樣，個個都想拿鍬把我拍死！我哪敢去找她們呀！”李吉明促緊眉頭，可憐巴巴地說。&/p>
“我沒想到，你那麼大一個副鄉長，如今混得這麼慘呀！真是老天有眼！報應呀！報應！我看你只剩一條路可走啦！”我感嘆道。&/p>
“什麼路？”李吉明追問。&/p>
“找根繩子，找棵歪脖子樹，吊死算啦！沒什麼活頭了！對了！現在歪脖子樹也不好找，全成國家保護樹木啦！干脆，你去跳樓吧，現在樓房最多，而且越蓋越高，你挑個高點兒的往下跳，免得太低，跳下來，摔不死，摔個殘廢，更受罪；還有，你跳樓時，別選人多的地方往下跳，免得你跳下去，把哪個路過，不走運的群眾，一下子給砸死了！弄得人家，也跟著你家破人亡！”我連譏帶諷地幫他出主意。&/p>
“你就把我恨成這樣呀？我還說讓你幫幫我，恢復它的功能呢！”李吉明恬不知恥地說。&/p>
“滾，你趕快給我滾出去！我幫你，虧你想得出來！我是你祖奶奶，還是你親姥姥，那麼稀罕你！不滾是吧？不滾，我就打110啦！”我抓過桌上電話，就要按上面的數字。&/p>
他的話，使我剛才對他產生的那一點兒同情，立刻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厭惡和惡心！而且，我第一次領略了，什麼是無恥至極！&/p>
李吉明看我真拔起了電話，突然兩步沖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拿電話的那只手︰“你別打！小王，我求求你！我只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求你的！真的！不信，你看，我這兒都成什麼樣兒啦！”李吉明突然撤回手，還沒等我反映過來，他的褲子，就被他一把拉到膝蓋彎，露出了那個據說已失去功能的東西。&/p>
沒防備的我，在因害羞別過頭去的瞬間，還是看到了那個東西︰一個小小的，還沒我姆指長，一圈兒、一圈兒緊縮在一起，像條黑漆漆環節蟲似的東西。&/p>
我立刻就被他的行為震驚了，本能地閃身站起，椅子差點兒被我帶倒，轉過身去，壓抑著嗓音低聲吼道︰“你咋這麼不要臉！趕快把你褲子穿上！”我擔心聲音太大，把其他辦公室可能留下的人，招引過來。如果讓他們看到眼前的景象，那真是太尷尬了！&/p>
“你別怕！我只想讓你親眼看看，我這里成什麼樣兒啦！以前，它差不多有二十公分呢！你看如今，它越來越小，就剩這麼一點兒啦！也就以前四分之一這麼點兒啦；它現在還在一點兒一點兒往小縮，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恐怕就沒啦！它沒啦！我還是個男人嗎？”李吉明的話里，已經帶了哭腔。&/p>
“活該！那還不都是你自找的！怨得著別人嗎！你快穿上，再不穿，我走了啊！”我轉身向門外走去，突然感覺這間辦公室特別小，小得我氣都喘不過來！我想趕快逃到外面，去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p>
我從李吉明旁邊兒繞過去時，李吉明突然往前一撲，一把從後面抱住了我︰“小王，你別走，你走了，我就真完啦！我求求你啦，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吧？”&/p>
李吉明話說間，那雙圈著我的胳膊，從我腰上，滑了下去，直滑到膝蓋那兒，他真就雙膝著地，跪了下去。但他跪下去的時候，兩只手仍然緊緊抱著我的雙腿，臉也死死貼在我的後臀部。&/p>
我掙了兩下，沒掙開，又低聲吼道︰“你放開我！再不放，我真喊人啦啊！”&/p>
沒想到，李吉明這時突然厲害起來，低聲威脅道︰“你要不怕害臊，你就喊，讓他們都來看看！我已經這樣啦！我什麼也不怕啦！你要不怕，你就喊！使勁兒地喊！喊來的人越多越好！”&/p>
我立刻就被李吉明的話給震住啦！我第一次領略了無懶的厲害！第一次感受到了無恥的力量！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不要臉！第一次見識了比城牆還厚的臉皮！&/p>
一個真不要臉的人！是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的。而我，還要臉，人生的路還很長，如果因為這個事兒，就這麼把名聲毀在他的手里，實在太虧！&/p>
“你放開手，我不走啦！你這個人，真是無恥到家啦！跟只賴皮狗沒一點兒區別！”我憤怒至極地低聲罵道。&/p>
李吉明見他的厚顏無恥取得實效，就得寸進尺起來；胳膊仍然圈著我的雙腿不放，一只手乘機抓在我大腿上，摸索著說︰“你終于想通了！真是太好了！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p>
李吉明抓得我一陣難受，我擺轉腰，斷然抽出包包里那個手電筒似的電警棍，按下開關，對準李吉明狠狠地點去。忍無可忍，我已無需再忍！我也不能再忍！&/p>
隨著一陣 啪啪的電流聲，李吉明全身陣陣扭曲，躺在地上翻來滾去，連連求饒。&/p>
“趕快提起你的褲子，往外滾！再不滾，我就再讓你嘗嘗厲害！”我手舉著警棍，指著李吉明，向他再次發出通牒。&/p>
“我走，我走，你厲害！我怕你啦！”李吉明從地上爬起，顫抖著手，拉起他的褲子，快步走到門邊兒，又回頭最後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句最後的評價︰“你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p>
“知道，你還不快點兒滾！”我又對李吉明低沉地吼了一聲，晃晃電警棍！&/p>
看李吉明終于離開了辦公室，我突然一陣心慌，兩腿發酸，有點兒站立不住，趔趄著，走到沙發前，跌進去，大口、大口喘息起來。&/p>
那時，我听到李吉明拖拉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最後從我耳中消失；外面又歸于平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