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始!”隨著李公公的一聲高喊,開席的舞女緩緩走了進來,歌樂奏起,大殿里,瞬間歌舞升平。
常皇坐于大殿之上的正中,左側為盛裝的常後,右側是容妃,兩人皆是盛裝出席,美艷絕倫。
甦依依抬頭微微瞥了一眼上座的兩人,心里不禁贊嘆一聲,這古代做皇帝的人,還當真是艷福不淺啊,這麼多的後宮美人,全都是他的女人。
只是快速的瞥了一眼,甦依依又唯恐擔心自己的小舉動被他人看見後視為不敬,連忙低下頭來,掩去眸中的情緒。
甦依依站在祝語碟的身後,為她斟酒。
宴會開始後,大殿里的宮女們則都開始為自己所服侍的貴人斟酒遞果,別看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若是做的好了,這可是她們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事,自古以來,也有不少的宮女因為在宴席上被挑中,從此脫離了皇宮,一生富貴榮華的。
就算是沒有被看上,這一頓酒宴下來,這些貴族公子也少不了幾個賞賜的,雖說這些錢大多都還是交到了管事的手上,可她們也能從中撈到不少的油水。
因為有利可圖,大多數的宮女自然喜歡服侍那些出售闊綽的公子爺,宮殿里一番比較下來,殷景睿那里,倒顯得十分冷清了。
在常國做質子這麼些年以來,他一直都生活在質子府,從未出現在人們視線中,因此,常國的人,除了知道常國有這麼質子存在以外,對于其他的,卻是一無所知。
“甦依依,好個偷懶的奴婢,沒看見辰國大皇子那里沒人服侍嗎?還不快去服侍著,若是懈怠了,可就是我常國禮數不周了。”為程初雪添完茶水後的雲兒突然瞥向甦依依,低聲命令道。
雖說這辰國質子生得一副驚人之貌,可是作為辰國皇帝舍棄的皇子,在這常國的身份,怕是還不如這些婢子吧?
甦依依的心底突然升起一抹同情,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是如何在這吃人的皇宮中挺過來的。
“甦依依是伺候本宮的宮女,同為奴婢,你若是覺得有失怠慢,何不自己親自伺候?”祝語碟抬起頭來瞪了雲兒一眼,言語之間,盡是維護甦依依的話。
“你……”雲兒氣得一張臉通紅,她可是伺候她家娘娘的宮女,甦依依那個賤婢有什麼資格同自己相比?
兩人之間的對話雖然是壓低了聲音的,再加上又有音樂的掩飾,可是難免還是會被有心人給听了進去。
甦依依低下身子,朝著祝語碟欠身一禮,“你一個人在這里萬事小心。”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去了殷景睿那里。
方才他進來時,眾人對他容貌的驚艷她可是都听在耳中的,只是如今,偌大的一個宮殿里,卻是連一個願意伺候他的人都沒有。
容貌,也不過是皮相之物吧,在你有身份地位的時候,他就是錦上添花,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它卻是催你上路的催命符。
幾人的位置相隔也是比較近的,甦依依的走動並沒有驚動多少人,她走到殷景睿身前,先是欠身一禮,隨後彎下身子,“請問,您是喝茶,還是喝酒。”
從始至終,甦依依並沒有看殷景睿,所以,在他半晌後都還沒有答話時,微微低頭看向他。
這一眼,卻是正好看進了他一直都在打量著自己的目光,刷……甦依依只覺得周身一陣涼風襲過,讓她連著身子都止不住地一陣顫抖,這人的眸子,好涼!就像是……甦依依腦海里閃過常睿那雙陰沉冰涼的眸子,那種讓人從心底都止不住地跟著顫抖的涼意,殷景睿的眸子,和常睿的眼楮,好像!
甦依依沒有膽怯地收回自己的視線,而是不卑不亢地回視著殷景睿,她想,這個人,絕對不會像他表面上這般涼薄,在常國生活了這麼多年,他難道就沒有想過回到辰國,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嗎?
誰知,殷景睿確實很快垂下了眼眸,方才的冰冷瞬間消失無疑,轉而換上那抹沒有焦點的迷茫。
“茶。”他只是淡淡地吐出這麼一個字,隨後便將實現投向了場中舞蹈的舞姬們。
現在,反倒是換成甦依依有些迷茫了,他剛剛的那一眼冰冷,究竟是他對陌生人生出的自我防備,還是……那才是他心底最真實的情感?
甦依依蹲下身子,取過一旁的茶壺,替殷景睿斟了一杯茶,緩緩遞到他的身前,起初甦依依還擔心他會刻意刁難自己,誰知他卻十分自然地接過茶水,並未言語。
甦依依心下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退到他的身後,恭敬的站著。
期間甦依依小心地投給了祝語碟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後,就再也沒有回頭,宮宴上的規矩很多,她作為奴婢,是不能隨意亂動的。
甦依依的對面,甦曼曼同甦父一起,正坐在最靠前的位上,享受著眾人的言語奉承,而她,作為甦家的女兒,卻要站在這里為他人端茶倒水。
甦依依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同為甦家女,這命運的笑話,還當真是開得有些大了。
怪不得這身體的前主人會在新婚那日撞柱而死,作為甦家的女子,擁有如此好的一副花容月貌,怕是嫁給貴族的公子哥也是攀得上的,再不濟,也是眾多男子趨之若鶩的懷中佳人,未來至少也該有一段繁花似錦的夢,可惜卻要嫁給一個不能人道的太監,那時的她,心中該是有何等的失望與荒涼?
心中想著甦依依的淒慘身世時,甦依依不免地會聯想到自己的身世,眼里閃過一片迷茫,未來,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听聞甦家大小姐為常國第一才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本皇子今日可有榮幸,能夠一睹甦小姐的舞姿?”五皇子常越身著一襲墨藍色錦衣華服,眉目之間有一抹虛浮,怕是常年流連于花酒美色,將身子,都給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