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滿足霍氏的好奇心,甦塵不得不耐心的給霍氏說起了昨天的事情。
“大爺爺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听去鎮上打听回來的展旺說,當天展義是陪著呂良林去鎮上找一個私娼要賬,收了銀子後那私娼非要留兩人吃頓飯,結果那展義在酒桌上喝多睡著了,等醒來屋里就只剩下他和那個私娼的尸體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就稀里糊涂的成了殺人凶手了。”
雖然甦塵的講述簡單,可霍氏還是听明白了,只見霍氏一臉幸災樂禍的笑道︰“活該,要我說這都是報應,妹子你可能不知道,當初那王氏為了霸佔離子爹娘留下的房子,愣是在那寒冬臘月里將三爺爺和當時只有三歲離子給趕了出去,柴米錢糧那是一點都沒給,要不是三爺爺有著打獵的手藝,再加上村里人的幫襯,三爺爺和離子這一老一小的那個冬天可能都過不去,你說這哪是人干的事,反倒是如今看離子的日子過得好了,他們便時常上門打秋風,你說這家人怎麼就能有那麼後的臉皮,當初做了那樣的事,如今這有了事還能好意思找離子幫忙?還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想著昨天王氏的表現,甦塵也是一陣的嗤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僅好意思,人家找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的,當時離哥都已經答應她幫忙了,只是你也知道昨天那場大雨,離哥便說今天去鎮上幫著問問,可那王氏當場就翻了臉,當著我和大爺爺的面就指著離哥罵了好半天,非逼得離哥昨晚就去鎮上,當時可是把我氣得夠嗆,要不是看在大爺爺的面子上,我當時拿著棒子打她一頓的心都有。”
直到這會說起昨天的事情,甦塵還是一陣陣的氣憤。
听了甦塵的講述,霍氏也是一臉的氣憤,想到甦塵剛剛提起的展天林,霍氏的臉上又是一陣的不屑,撇了撇嘴冷笑道︰“我就知道一定又是那個老頭子帶著王氏去找離子的,他這里正做的倒是輕松,出了事便往別人身上推,你是不知道這些年就因為他、他就憑著當年借了離子那幾十個銅板而讓離子違心的幫著那家人做了多少事,不對,你這會下山不會是因為離子要去鎮上幫著打听展義的事而順便把你稍下山的吧?”
面對霍氏的詢問,甦塵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應道︰“沒錯,雖然昨天我生氣將人給趕了出去,可離哥還是念著舊情,說這事他要是不出面的話就得大爺爺去,所以剛剛就趕著去鎮上了。”
看著一臉不甘的甦塵,霍氏的心中雖然同樣生氣,不過還是輕聲勸道︰“行了你也別生氣了,離子就是這樣,看著性子清冷無情,可其實卻是個最念舊情的,你看這村里當初管過他幾頓飯的人家,如今哪個不是有人在酒坊做事呢,那也只是幾頓飯的恩情他都記著呢,更何況三爺爺當初可是里正幫著葬的,就憑著這份情離子就能記他一輩子,說來為這事著急的除了王氏一家之外,最著急的可能就要數里正了,听說他家那小孫子明年要考秀才,這展義要是真的殺了人的話,那作為沒出五服的兄弟,里正那小孫子這秀才怕是就不好考了。”
這事展離昨晚已經給甦塵細細的解釋過了,甦塵已經了解了展天林如此著急的原因,要說這大乾的科考制度倒是有些奇怪,不只要求參考學子要有童生的功名,還要有一位秀才功名的人引薦,而展天林那小孫子的引薦人便是其授業師長。
原本這展義出事倒也不會影響他的科考,可是偏偏展凌這位授業恩師卻是個極憤世嫉俗的老學究,曾經就有一位他的得意門生因家中有位因寵妾滅妻而逼的發妻投河自盡的堂兄,讓這位老人知道後立時就取消了給這位很有希望考取功名的學子的引薦,更是直接將人給趕出門牆。
若說沒了這位的引薦還可以請其他秀才引薦,可這位老人偏偏又是個極有威望的,他這一將人趕出門牆,其他的秀才只是也都不願意再為這位學子引薦,文人多清高,所以後來即便是那位學子家中使了大銀子也沒有人願意為他引薦,以至于這位學子至今連考取秀才的機會都沒有。
甦塵就是明白了展天林著急的原因,所以她並沒有怪這位老人,這會在見听霍氏這麼說的時候便一副無所謂的說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倒是你,鄭大哥的那位表妹是怎麼回事?這是想要常住在你家了還是怎麼的?”
听甦塵說起範影芝,霍氏臉上原本的不屑立時變成了厭惡,微微壓低了些聲音說道︰“我看著她那架勢多半是要在這里常住了,說是山子如今開了酒坊,認識的人多了,想讓山子給說門好點的親事,其實我們心里都明白,那就是以為嫌貧愛富的主,當初我家日子不好過的時候,那娘倆可是連搭理都不愛搭理我們,可這如今我們的日子剛剛好過了點,他們便如同蒼蠅般為了上了,趕都趕不走,煩死人了。”
說著霍氏謹慎的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們關得好好的這才接著低聲說道︰“你是沒看見,山哥的那位表妹昨天一天都掐著嗓子跟在山哥身後,這表哥長、表哥短的,听得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這還不說,你說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怎麼就那麼不知道忌諱呢,不管什麼時候進我這屋都不敲門,更是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我這屋里有什麼看中的人家直接就開口要,一點都不客氣,就你上回去臨安城給我買的那根寶石簪子,她是看到了就往頭上插,直接開口就說喜歡跟我要,要不是山子說這是你送我和春生嫂子的禮物,我們三人每人都有一根一模一樣的不好送人,那姑娘直接就把東西拿走了,嚇得我昨晚就讓山子把我所有東西都收了起來,就怕這姑娘再看上什麼。”
甦塵想想範影芝那副打扮,要是掐著上子說話的模樣還真是挺驚悚的,說實話這範影芝長得其實並不難看,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個子,又是有些我胖,皮膚看起來到還算好,不過卻是有些黑,大眼楮小鼻子都挺好,只是嘴唇稍微有些豐滿了,牙齒也不算整齊,門牙上還有一顆是瓜子牙,只這一張嘴略微影響了整張臉的美感。
不過這姑娘的打扮卻是實在不敢讓人恭維,本就微黑的臉上老是擦著厚厚的粉,涂著通紅的胭脂不說,衣著方面更是品味異于常人,昨天是一身墨綠紅色衣衫,明明肚子上的贅肉不少,卻是偏偏要系那種較寬的束腰腰帶,這種腰帶若是縴瘦的人系著會將人顯得高挑縴弱,可這位姑娘系著難免就給人一種有了身孕需要特意保護好肚子的感覺,而本來腿就短的她竟是選擇了看起來有些臃腫的百褶裙,上身更是穿了件長衫,使得本就矮胖的她看起來有些矬了,遠遠看去來就像一個西瓜在地上滾動一樣,看起來很是好笑。
而今天這位姑娘今天穿的衣服又是一身翠綠色的,這衣服甦塵看著很眼熟,好像是霍氏懷孕初期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姑娘對綠色情有獨鐘。
霍氏因為懷孕腰圍長了不少,所以在懷孕不長時間這以前的衣服是一件都穿不下了,因此懷孕期間霍氏做了不少衣服,而這套綠色的就是霍氏懷孕初期鄭連山給她做的,只是因為顏色太嫩的關系,做好之後一次都沒有穿,用她的話說這衣服穿著看起來就像嫩綠矮胖的山黃瓜,所以做好了便被霍氏放在了櫃子里一次都沒穿。
本來甦塵還在奇怪這衣服怎麼會穿在了範影芝的身上,剛剛听霍氏這麼一說甦塵就明白了,感情範影芝只姑娘的功力還真的挺深厚的,連被霍氏壓在了箱底的東西都給翻了出來要走了,想著這樣對別人的東西能感興趣到這種地步的人,甦塵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提醒一下霍氏。
“我看著鄭大哥這表妹可不像是個安分的,這人要是真的打算在你家常住的話,你可得多注意點,這表哥表妹什麼的可是最容易出事的,別回頭她這個表妹再變成了房里的妹妹,到時候你哭可是都找不到地方了。”
這個時代可是很流行表哥表妹成親的,雖然甦塵不太能理解這種做法,可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一看到範影芝不知道怎麼就會想到了這個,所以便提醒了霍氏一句,不過甦塵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奇怪的想法竟是在不久之後便得到了證實,當然這都是後話了,我們後面再說。
霍氏也不是個傻的,一听甦塵這話便笑著應道︰“我知道,你別看山哥這表妹長得不怎麼樣,可人家的心高著,听說她出生的時候有個算命的說她是天生的富貴命,所以這些年倒是有不少人因為這個傳言上門提親,只是這姑娘心氣高,非要找個大富大貴的人家,一般小門小戶人家可是看不上,更何況是我們這樣的莊戶人家了,所以這點我還真是不怎麼擔心,倒是你小心著點,可別讓她沒事往離子身邊湊,當初我婆婆可是一心想把她說給離子的,而昨天听山哥說,他那姨母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有些後悔當初拒了我婆婆提的那門親事,更是沒少的跟我婆婆打听離子的情況,我想著這娘倆來別是沖著離子來的吧。”
甦塵這個想法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測罷了,既然霍氏這麼說甦塵也就沒再說什麼,至于霍氏說得範影芝是沖著展離而來這事,她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若是能讓範影芝那樣的女人搶了男人的話,那她可就真的沒有必要活了,干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所以甦塵並沒有接霍氏的話茬,而是探身逗弄起了炕上的孩子,問起了孩子的事情。
霍氏見甦塵胸有成竹的模樣,又想到展離對待甦塵的模樣,便也覺得自己是瞎操心了,于是便也不再多說,而是跟甦塵聊起了兩個兒子的趣事。
只見兩個用紅布包裹著的胖小子躺在炕上不哭不鬧,一個張牙舞爪的揮動著兩只胖胖的小手抓著吊在頭頂的布偶咿咿呀呀的鬧騰個不停,而另一個則是滋遛滋遛的吸允著自己的胖手,看著可愛極了。
甦塵這邊剛剛跟霍氏聊了幾句孩子的事情,就听到外面傳來了明顯是刻意放輕了的腳步聲,而讓甦塵皺緊了眉頭的是這腳步聲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便停了下來,並且在之後的好半晌都沒有動靜,霍氏和鄭連山的房間位于走廊的盡頭,無論是去哪里都不會經過這個房間,所以這外面的人明顯就是沖著霍氏的房間而來,而且若是甦塵沒有猜錯的話,這會那人應該就在門口趴著偷听屋里的動靜呢。
這個認知讓甦塵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霍氏,卻是見霍氏一臉見怪不怪的撇了撇嘴,湊近甦塵的耳邊耳語道︰“從昨天開始就是這樣,每次進我這屋之前都要先趴門縫偷听一會,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你看著吧,一會就是連門都不敲直接推門而入。”
果然霍氏的話音剛落,甦塵就見房門被人飛快從外面拉開,緊接著就見穿得跟個山黃瓜似的範影芝快步走進屋里,先是惡狠狠地瞪了甦塵一眼後,便是一臉假笑的沖著霍氏說道︰“表嫂啊,我昨天見表哥的衣服都磨破了,想著表嫂可能是月子里不好動針,而我這會又沒什麼事,就想著幫表哥縫縫衣服,表哥如今的身份不同了,這要是再穿著破衣服總是不好看的,若是讓外人看到也只會說表嫂你不夠賢惠,連男人的衣服破了都還不知道給縫縫,你說是嗎表嫂?所以表嫂啊,你看你是不是把表哥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拿給我啊?”
說著範影芝便是一副示威的模樣看向了霍氏,在他的印象里這位表嫂一直是唯唯諾諾的,想來即便自己這麼說話她也是不敢反駁的,而她也可以借著這個下下那個姓甦的威風,以解她心頭那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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