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塵才不理會小販的話,忙作出一副你說的我不懂的模樣道︰“我就是買來拉車而已,哪里需要那麼多的講究,我就知道那馬的顏色好看,看著喜慶不說,還便宜,這省下的銀子可是能買好多糧食呢,這如今的糧食可是一天一個價,滿街都是吃不飽飯的難民,我還是多買些糧食存著保險些,說不準哪天糧食就漲價了。”
說著甦塵便轉頭看著展離說道︰“展大哥,我們還是快走吧,這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去買那紅色的小馬好了,一會還得買糧食呢。”
看著背對著小販直沖著自己眨眼楮的甦塵,展離會意也忙一副被甦塵說服了樣子,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們就去買那匹小紅馬。”
說著展離便一臉歉意的看向了小販說道︰“麻煩老哥了。”展離說完便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要走。
就在展離和甦塵走出了十幾步遠,甦塵忍不住小聲的跟展離嘟囔道︰“展大哥,我們的價是不是壓得太狠了?”
展離還沒來得及開口,兩人的身後便傳來那馬販一臉悲痛欲絕的聲音︰“行行行,四十二兩就四十二兩。”
听了馬販的聲音,甦塵這才放了心,她是真的很喜歡那匹腳腕處帶著一圈白毛的小黑馬,笑得像只小狐狸般的偷偷朝著展離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展離雖然不知道甦塵這個手勢是什麼意思,不過甦塵臉上的笑容展離卻是看得出來的,以眼神示意甦塵稍安勿躁,並沒有往回走,而是轉頭看向了馬販說道︰“這位大哥真的是不好意思了,我剛剛也是因為喜歡這馬一時忘記了家里已經快斷糧了,我看我還是買那匹棗紅馬好了,這樣也能省下點以銀子買糧食,反正我這買馬也就是用來拉車而已,實在是不用買這麼好的馬,真是麻煩老哥了。”
馬販听了展離這話心中暗氣,若不是這兩匹馬都是公的,他就將這馬留下做種馬了,可這會若是再不動身去草原的話,那便要錯過挑馬的最好時機了,而他已經約好了明天去戈爾那的商隊,這若是錯過了這支商隊的話,可能就要等上下個月了。
若不是他剛買了處新宅子,急需這銀子買種馬的話,他就留著這兩匹馬養著,畢竟這樣的好馬早晚都能賣得出去,想到這里的馬販心中暗自埋怨家里後娶的那個小妾,若不是那個小妖精老是跟家里的那個母老虎鬧騰,他也能不會花大價錢買了城東的那處宅子金屋藏嬌。
這會已經是下午了,偏偏今天直到這會也只有展離這兩人倆問價而已,還是一次就兩匹都要了,想到了這里的馬販狠狠的跺了跺腳,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說道︰“這、這,好,算我倒霉,兩匹馬就算你四十一兩,給你留一兩銀子應該夠你買糧食了吧。”
“四十兩銀子兩匹我就要了,這如今的糧食一天一個價,老哥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莊戶人家,這手里若是沒銀子心中總覺得不踏實啊。”
展離這話讓馬販有些傻眼,這是個什麼情況,怎麼就這一會的功夫這話價錢就又降了二兩啊,抬眼看了看這幾天一直顯得有些蕭條的市場,心中後悔自己剛剛四十二兩的時候沒有賣的馬販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道︰“這、這、行了,就四十兩,走,我們這就去官差那里辦手續。”
仿佛是害怕展離兩人再變卦似的,只見馬販從馬圈里將展離看上的兩匹馬牽了出來就往衙門專門在市場設立的辦事點走去,這個時候像牛馬這樣的大牲畜的交易是要又官府出具的憑證的,當然同時還是要交一定的稅金的,不過這稅金通常都是由賣家出的,所以說馬販這兩匹馬賣的確實是有些虧了。
展離兩人交了銀子後,將衙役出具的契約收好,兩人又各自從旁邊買了一套馬鞍這才一人牽著一匹朝市場的里面走去。
兩人逛遍了整個牲口市場,也沒有找到甦塵要買的奶牛,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所以這買奶牛的事也只能以後再說了。
這騎馬可是比坐馬車要快多了,而甦塵和展離騎馬的技術都不錯,兩人一路飛馳,剛剛出了臨安城的城門正好看到了鄭連山等人,這幾人的東西也是沒有少買,三輛馬車上滿滿都是糧食布匹。
鄭連山並不知道展離兩人是去買馬的,說來鄭連山也是懂馬之人,所以這會看到兩人一人一匹戈爾那馬和那全套的新馬鞍就是一陣的羨慕,神情夸張的沖著展離嚷道︰“哎我說離子,你小子去買馬也不叫上我,不知道哥哥我一向喜歡馬的嗎?不過話說回來,這馬不便宜吧,你小子怎麼買了這麼貴的馬?”
對于能用二十兩銀子就買到這麼好的馬展離也是很高興,所以听鄭連山問起來也是一臉得意的笑道︰“剛滿一年的小馬,純正的戈爾那馬,二十兩一匹,怎麼樣,劃算吧。”按說依著展離和甦塵買的這馬的品相來看,那馬販若不是急需用銀子也不會要這麼低的價錢,而這二十兩的價錢兩人也確實是撿了大便宜。
展離的話讓鄭連山驚訝的一個踉蹌差點從馬車上掉下來,結結巴巴的說道︰“多、多少?”
看著有些失態的鄭連山,展離難得的笑了笑道︰“你沒听錯,就是二十兩,這兩匹馬一共花了四十兩。”
展離的話音一落,就听鄭連山一聲怪叫的從馬車上蹦了起來道︰“純種的戈爾那馬,還是剛滿一歲的小馬只要二十兩銀子,這馬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
鄭連山一直都很喜歡戈爾那馬,可礙于價錢太貴一直沒有舍得買,他家那匹有著六分之一戈爾那血統的馬還要十兩銀子呢,就這也是被他當成祖宗般的伺候著,所以這會听說展離只用了二十兩銀子就買到了這麼一匹上好的馬自然是心中起疑。
听了鄭連山的話展離沒好氣的白了鄭連山一眼道︰“我自小跟著爺爺學習相馬之術,難道連馬的好壞都看不出來嗎?依我看應該是那小販有急事需要用銀子,本來要的價錢就不高,我又講下了點,這才讓我們撿了便宜。”
看著一臉艷羨的鄭連山,展離也不好再刺激這哥們,看了看天色道︰“我和甦姑娘還要去趟下河村,就先走了,你們路上也小心點,我們賣熊的動靜不小,如今這臨安城又是龍蛇混雜的,你們回去時最好小心點。”
鄭連山是知道展離的相馬之術不錯,雖然羨慕,不過卻也為兄弟能以便宜的價錢買到好馬而高興,這便宜總算是沒有被外人佔了不是,于是便笑著擺了擺手道︰“知道了,我們人多應該沒事,倒是你們倆路上要小心點,剛剛買東西的時候我便感覺到有人一直跟著我們,如今臨安城里的流民也跟上回來有些不同了,這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官府也不管管,我看這些人早晚是個禍患。”
“行了,那我們就先走了,你照顧好大家。”說著展離輕點馬腹,身下的黑馬便如一陣黑色閃電般的竄了出去。
甦塵也忙跟眾人點頭示意後催馬飛馳而去。
只留下身後眾人的一陣驚嘆。
“山子哥,這甦姑娘還真是跟別的姑娘不一樣啊,別看長得嬌嬌弱弱的,可這做的事卻是讓我們這些男人趕不上啊。”
說話的是村里另一戶獵戶家的大小子,他家里雖然也有馬車,不過他卻是不會騎馬的,所以在看到甦塵策馬飛奔的樣子很是羨慕。
“殺熊、騎馬,這好像都不是女孩子應該做的事吧,這甦姑娘原來到底是干什麼的啊?不會是那種闖蕩江湖的俠女吧。”另一個長相黑壯的少年一臉好奇的看著甦塵的背影嘟囔道。
不過董大力的話音剛落腦袋就被鄭連山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胡說什麼呢,甦姑娘從小就跟著爺爺學習打獵,听甦姑娘說他爺爺年輕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就能殺死一頭成年黑熊,所以甦姑娘有這樣的身手也不奇怪,我說你小子今年也十七了吧,沒事少去听那些說書的話說八道,還闖蕩江湖的俠女?你小子有那錢還是交給你娘幫你存著,也好早點給你小子娶房媳婦。”
董大力家的條件並不是很好,他三哥也是去年才娶上了媳婦,不過鄭連山倒是很喜歡這個實在的小子,所以有什麼賺錢的事一般都會叫上他,說話辦事也不拿這小子當外人。
“那山子哥你們以後再上山帶著我好不好,我這還是第一次掙這麼多銀子呢。”想著懷里的碎銀子,少年的臉上就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你個臭小子,你以為這深山的野獸是好殺的嗎,這次是我們運氣好,離子手里的刀夠鋒利,不然就單單是那六頭餓狼就夠我們幾個受的了,我可跟你說,你小子可別嘗到了甜頭就自己進山,那深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可別到時候獵物沒打到還得丟了小命。”
說著鄭連山又忙提高了聲音道︰“你們也是,別這次嘗到了甜頭就想著自己進山,不說別的,就說我們村子在深山里出事的人也不少,可別到時候東西沒打到反倒丟了自己的小命,若是想去也要多找幾個人一起去。”
董大力知道鄭連山這話是為了自己好,于是忙笑著點頭應道︰“知道了山子哥。”
這幾人的人品心性都是不錯的,大家也都知道雲霧山的深山很危險,所以听了鄭連山的話都是紛紛點頭應是,不過經鄭連山的提醒,眾人便開始討論起了展離要上那把新的獵刀了。
說起來展離的那把刀昨天可是立了大功了,雖然山里的野狼凶狠,可展離仗著甦塵給的那把獵刀,一個人便砍死了兩頭狼,這才給了其他人喘息的機會,一起殺了其余的幾頭惡狼。
不提說說笑笑往雲霧村方向趕的鄭連山等人,跟眾人分開後的展離和甦塵兩人一路打馬飛馳,剛申時左右就到了下河村。
下河村位于望山鎮的東邊,因為跟雲霧村正好是位于望山鎮一南一北兩個方向,所以展離和甦塵兩人並沒有跟鄭連山他們一起回程的決定也讓兩人躲過了一劫,不過就算是兩人真的遇上了,那最後的結果如何也是不好說的。
這下河村看起來要比雲霧村窮上不少,村子里絕大多數都是低矮的茅草屋,不過整個村子都掩映在一片翠綠的竹林中,還有位于村口的那一大片竹林都是看得甦塵十分的眼饞,這竹筍可是好東西,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市場上卻是沒有賣竹筍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村子里盛產竹子的原因,這里人家的院子基本上都是用竹子圍得那種籬笆院子,看起來倒是很有種平岸小橋千嶂抱,柔藍一水縈花草。茅屋數間窗窈窕。塵不到,時時自有春風掃的意境,這樣的美景竟是讓甦塵有幾分想在此安家落戶的沖動,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甦塵還是很喜歡自己的那個小院子的。
兩人順著竹林小路往村里走去,果然不用打听便在進村的第三戶人家的院子里,看到了正坐在院子里編竹筐的付氏。
雖然小院的大門沒有關,不過甦塵還是有禮的站在院子的外面朗聲喊道︰“付大娘,我是來定制竹桌椅的,您還記得我嗎?”
付氏听到聲音忙抬起頭朝院門的方向看去,見門外站著的甦塵便是一臉驚喜的急忙起身迎了出來,一臉笑意的說道︰“是甦姑娘啊,我還想著你這兩天也該來了,趕緊進來坐。”
這會的時間已經不早了,所以甦塵也磨嘰,直接說明來意道︰“付大娘,我是來訂做桌椅的,圖紙我已經帶來了,你看要多長時間能做好?”
能有收入付氏自然是高興,听了甦塵的話忙笑著伸手指向了院子東南角的方向笑道“甦姑娘你看我家的竹坯都是現成的,姑娘若是去別人家的話恐怕還沒有這現成的竹坯呢,這有了現成的竹坯,只要甦姑娘要的樣式不是特別難編的話,有個兩三天也就能做好了。”
甦塵順著付氏手指的方向看去,見果然堆滿了已經晾曬好的竹子,便笑著說道︰“那好,大娘看看我這個樣式三天能做出來嗎?做這些需要多少錢?”說著甦塵便將圖紙遞給了付氏。
一大早就出來的甦塵這會是真的有些累了,想盡快將事情辦好的甦塵忙開口問了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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