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展離的甦塵將大門插好便回了屋,院子展離已經幫忙收拾干淨了,菜園子也都種上了,至于能不能長出東西那還要等一陣子才能知道,雞窩和馬棚什麼的也都弄好了,如今只等哪天再去趟臨安城將牛馬買回來就好了,接連忙活了那麼多天的甦塵終于能夠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燒了水美美的泡了個澡的甦塵穿著一身舒服的家居服,吃了兩塊桂花糕便開始收拾起今天買回來的東西。
看著竹簍里的布料,讓甦塵又不,想起了今天在布莊里的不快,甦塵不是個小氣的人,想著今天自己倒也是沒有吃虧,反倒是那祖月娥,因為今天這一出,名聲必定是要受損的,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便沒有再費心思想著怎麼去報復祖月娥和郭玉雙兩人,不過甦塵雖然不會去主動找兩人的麻煩,不過若是再遇到的話,甦塵也定然是不會讓兩人舒服就是了。
將布料收進衣櫃里,甦塵又將買來的鴨蛋放進了廚房,因為要腌制鴨蛋的瓷罐要明天才能送來,所以甦塵便想等瓷罐送來再腌制鴨蛋,這樣便不用再折騰了。
將東西都歸置好了之後,甦塵便拿出了去臨安城時買的筆墨紙硯,將之一一的擺在了放在客廳的書桌上,甦塵這是打算先將竹制桌椅的圖樣畫出來,等哪天有時間的時候就可以去下河村看看了,至于那個董家溝村,還是等等再說吧,這找合作伙伴畢竟是大事,還是要仔細的打听一下對方的人品才好。
甦塵主臥臨窗的位置是個類似飄窗一樣的臨窗窄炕,窄炕連著的是廚房東南角的一個單獨的大灶,這個灶是甦塵專門用來燒洗澡水的。
炕上放著粉色碎花的軟墊和靠枕,不算太大的小炕桌上放著用來裝樣子的油燈和一套細瓷茶杯,細白的茶杯上繪制的粉色櫻花圖案,歐式宮廷風的金邊設計將這套一壺四杯的茶具顯得十分的精致大氣,與炕上鋪著的軟墊和靠枕搭配著甜蜜粉紅的櫻花窗簾,這些東西都是甦塵原來房間里的東西,而這些東西讓這個臨窗的窄炕看起來十分的溫馨甜蜜。
甦塵向來喜歡櫻花,能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將房間布置成這樣,說來甦塵還要感謝杰森,要不是杰森認為自己必死無疑,將自己原來所用的東西都搬上了飛機給自己陪葬的話,甦塵如今的日子想來也不會過得如此的舒坦。
由于用不慣這軟趴趴的毛筆,甦塵在畫了二十幾遍之後終于放棄了,認命的又將筆墨硯台洗淨放好,去廚房的灶堂里找了一塊木炭,用布條纏好做了個簡易的炭筆,這才將竹制桌椅的圖樣畫好,飛機上倒是有紙筆,不過卻都被甦塵裝在箱子里不知放在了儲物間的那個角落里了,再說用那些東西畫出來的東西可是見不得人的。
將畫好的圖樣收好後的甦塵找出了被她藏在抽屜里已經被她調好了時差的手表,甦塵可是做不到想展離那樣只憑著天上的太陽便能知道大致的時辰,見這會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由于午飯便沒有正經吃,所以甦塵的肚子早就開始抗議了,只不過因為甦塵一直忙著繪制圖樣才一直忍著而已,于是便將畫好的圖樣都收拾好便起身去了廚房,打算開始動手做晚飯。
這會的甦塵已經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所以甦塵打算簡單的做個湯和米飯就好了,先將米洗好放進電飯鍋悶上,然後才去了儲藏食品的儲物間,從冰箱里拿了一小塊豬里脊和同樣大小的一小塊豬肥膘,用被她藏在儲物間里的微波爐將肉解了凍後便關好了儲物間的門,回到了廚房,甦塵這是想做個滋陰補血,紅潤肌膚的白菜丸子湯。
由于甦塵的幾個儲物間里都放著不少的見不得光的東西,所以每間儲物間的門都被甦塵設計成了隱藏式的。
存放食品的儲物間的暗門被安置在餐廳廚具櫃的後面,而放置甦塵那些武器和亂七八糟東西那間最大的儲物間,暗門則是在甦塵主臥室的衣櫃里面,還有一間小一點儲物間的暗門在另一件臥室的衣櫃後面,這會里面是空著的。
回到廚房的甦塵將豬里脊剁成了肉泥,肥膘切為小碎丁,加了調料和好,入鍋汆成丸子備用,再將洗淨的白菜和香菜洗淨備用,鍋中加水煮沸,將丸子和白菜放入鍋中,在放入蔥姜絲和鹽,小火炖上十分鐘左右便可以出鍋了,淋上香油,放入香菜段,這滋陰補血,紅潤肌膚的白菜丸子湯便做好了。
甦塵餐廳的桌椅是杰森飛機上那個能一同容納十人一起用餐的歐式長方形餐桌,通常只有一個人用餐的甦塵很少在那里吃飯,那種大桌子會讓甦塵有種孤獨感,所以甦塵多數都是將飯菜端到臥室,在臨窗的小炕桌上吃的。
一大碗湯,一小碗飯,一小碟的咸菜,雖然簡單,卻是讓甦塵吃的很滿足,這樣簡單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是她盼了十幾年的,如今就這麼真真切切的過上了這樣的日子,可想而知甦塵的心中有多麼的開心和興奮。
將碗筷收拾好,洗了碗的甦塵早早就洗漱好,躺在床上看起了書。
可能是由于這個時代的印刷技術的不發達,所以這里的書算得上是奢侈品了,價格有些小貴,因為這個甦塵只買了兩本書,一本是名為《大乾九域志》,介紹大乾極其周邊國家地理總志的書籍,另一本則是介紹大乾各個地域風土人情的《大乾圖志》,只兩本書就花了甦塵三兩銀子,用展離的話來說,這些銀子都夠一戶普通莊戶人家半年的花銷了。
不過甦塵這也是沒有辦法,她這也是想要盡快的了解自己身處的這個國家而已,不然就她這一問三不知的樣子,別說是沒有人相信她是清和郡的難民了,說不準哪天就被當成別國的探子也不一定,所以別說是三兩銀子,就是三十兩甦塵也是要買的。
因為書上印著的都是繁體字,這讓甦塵看的有些費勁,半猜半蒙的看了好半天也只看了個目錄和一點點介紹她的家鄉“清和郡”的那段,這讓甦塵多少有些泄氣。
大乾共分九州三十八郡,她如今所在的寧遠郡和她的家鄉“清和郡”都是屬于東州,是大乾最大的一個州,在大乾的三十八郡中佔了六個郡,因為東州的土地肥沃,氣候適宜,也使得東州成為了大乾的產糧大州,算得上是比較富裕的一個州了。
當然這一州里也是有著貧富之分的,甦塵如今所在的寧遠郡近幾十年都是風調雨順的,所以在東州來說也算得上是最富裕的一郡了。
這也是清和郡那邊遭了災,難民沒有選擇去更近一些的永興郡,而是都跑到了寧遠郡的原因。
而甦塵的“家鄉”清和郡則是屬于東州中比較窮的一郡了,因為緊鄰滄瀾江的地理位置,又趕上了近幾年的雨水特別多,所以這兩年清和郡那邊是一直是災情不斷,這也是在今年又一次受災之後,好多人選擇要在寧遠郡這邊落戶的原因,實在是折騰不起了。
這受了災就要往外跑,災情過去了再回到家鄉重建家園,可這隔上兩、三年就要鬧一次,誰也折騰不起不是,不然又有誰願意背景離鄉的在他鄉落戶。
不過說來這倒也是便宜了甦塵,正好借著這個由頭掩飾了她的來歷。
那一個個印刷得不是很清晰的字體和泛黃的紙張對于甦塵來說就像安眠藥一樣的好用,竟是比紅酒還要靈驗幾分,在拿起書沒看兩頁之後,甦塵便迷迷糊糊的泛起了困,隨手將書放在一邊的床頭櫃上,伸手關了燈的甦塵便沉沉的睡了過去,當然能這麼快入睡,也有著甦塵已經適應了這里的生活,腦子里不再胡思亂想的原因。
這睡得早起的自然也早,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甦塵便起了床,煮了些雜糧粥就著小咸菜和昨天買的點心吃了之後,便開始打水洗衣服,昨天忙了一天實在是太累了,換下來的衣服便堆在了盆里沒有洗。
衣服只是佔了塵土,所以甦塵便沒有舍得用她那為數不多的洗衣液和洗衣皂,甦塵只是用清水多淘洗幾遍。
正當甦塵將洗好的衣服往院子里的晾衣繩上掛的時候,大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和鄭連山那有些大的嗓門︰“甦家妹子在嗎?我給你送水缸來了。”
甦塵沒想到他們會來的這麼早,忙將手中的衣服放回了木盆里,一邊走一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道︰“來了,是鄭大哥嗎?”
甦塵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鄭連山的聲音︰“可不是我,我和你李大哥來給你送水缸來了。”
甦塵將大門打開,見門外站得果然是鄭連山和李春生,兩人用一根木棒抬著被捆得嚴實的水缸,都是滿頭大汗的樣子。
甦塵忙將兩扇大門都打開,甦塵的大門是在厚實的木板外面包了一層厚厚鐵皮制成的,門軸和鎖具都是甦塵親手設計的,這作為做關鍵的一道安全屏障,甦塵自然是非常用心的,單單這一個大門可是就花了甦塵一兩銀子,不過甦塵卻是覺得很值得,除此之外,甦塵還在她那近三米的院牆上安裝了不少的鐵蒺藜,這樣就不怕有人攀爬入院了。
甦塵剛剛讓開了身子,鄭連山急沖沖的進了院子,隨即便一臉不可置信的大聲嚷嚷道︰“哎我說這才幾天啊,甦家妹子這院子看著就不一樣了,我怎麼看著就跟那有錢人家的花園子一樣呢,哎我說春生,你看看這一樣的院子讓甦家妹子這麼一布置怎麼就這麼好看呢。”鄭連山說著還不住的直用手指點著甦塵從山上移植來的那些鮮花。
李春生在幫著甦塵砌完院牆便再也沒有在來過,不像鄭連山還幫著甦塵砌了柴房和倉房,見了這變化甚大的院子,李春生可是比鄭連山還要驚訝的,所以在听了鄭連山的話後忙不住的點著頭道︰“好看,這院子這麼一弄還真不錯。”
听著兩人這麼贊不絕口的夸贊著自己親手布置的院子,甦塵的心中有些小驕傲,不過還是微微做羞澀狀的低了低頭輕聲道︰“我這也是胡亂弄的,只想著這上了肥料的菜地和牲口棚的味道不好,便移了這些花過來,只想著能遮掩一下那些不好聞的氣味而已。”
說著甦塵便指向了井邊一塊已經收拾好的空地道︰“還要麻煩兩位哥哥幫我把缸放到那個位置。”
“好 。”鄭連山痛快的應了一聲後又沖著走在他旁邊的李春生說道︰“要說還是甦家妹子的腦子好使,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滿山都是的花還有這用途呢,這一到了夏天院子里的味道就臭得很,前幾天我家那口子還抱怨這豬圈的臭味燻得她腦袋疼,說是明年說什麼也不養豬了,可你說這不養豬的話過年的時候吃什麼?那現成的豬肉可是老貴了。”
對于鄭連山的話李春生顯然是很贊同的,一臉贊同的點頭道︰“可不是,別說弟妹嫌那豬圈的味道大,一到夏天這院子里的味道我都不待見,甦家妹子這主意好,等回頭我也去山上挖點回去,這東西不要錢又不佔地方,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說話間鄭連山兩人便將那靛藍色的圓腹矮缸放在了甦塵指定的位置,鄭連山又從缸里拿出了甦塵買的那幾個小瓷罐道︰“甦家妹子,你看看這些東西對不對?”
甦塵在鄭連山從缸里往外拿瓷罐的時候就大致的掃了一眼,見自己買的東西都在,所以在听了鄭連山這話後便笑著回道︰“對,就是這些東西,真是太麻煩兩位哥哥了。”
“麻煩什麼,我們倆本來也是要上山找離子打獵的,更何況你還給了工錢的。”說話的是李春生。
這李春生的爹娘向來偏心小兒子,人家父母分家都是跟著長子生活的,可李家兩位老人卻是跟別人不一樣,沒有跟長子一起不說,還將大部分家產都分給了小兒子。
而李春生和大哥分家的時候非但沒有分得多少的土地,就連房子都是哥倆後來自己賺銀子蓋的,所以像是這樣能掙銀子的活計鄭連山一般都會叫上李春生,也算是幫襯兄弟了。
甦塵一個單身女子,鄭連山兩人自然是不好多待,在甦塵確認了東西沒錯之後便轉身離開了甦塵的院子。
而甦塵將兩人送走後,關好了大門便接著將剛剛沒有曬完的衣服曬好,然後便打了水將水缸和瓷罐都沖洗干淨,將瓷罐放在光線充足的地方曬干,又將水缸中打滿了水後,才去廚房做腌制鴨蛋的準備。
甦塵打算把鴨蛋腌上,這近八月的天氣實在是太熱了,這鴨蛋原本就不知道在付氏家放了多久了,所以還是盡快的腌制上才好。
將鹵水煮好的甦塵便拎著鴨蛋和木盆來到了井邊,將鴨蛋一一洗干淨放在回廊處陰干。
待腌制鴨蛋的準備工作做好後,甦塵找了些布條將褲腿和袖口扎好,又從床下拿出了她用來防身的獵刀和輕弩後,將輕弩放進竹簍里,然後帶上了水壺和一包點心便鎖了大門往山上走去。
甦塵這是打算去山里看看,來了這麼長時間,除了在山洞的附近移植要栽在院子里的花那次,甦塵還沒有好好的在這山里逛逛呢。
而甦塵進山也是想看看能找到什麼用得上的東西,這個時代什麼都好,就是物資太過匱乏,就連最簡單的做菜的調料都是不全的,像花椒、八角這些有些藥用價值的調料還好些,在藥店就能買得到,不過像是蔥、姜、蒜這樣的調味料藥店里卻是沒有賣的,所以甦塵這也是想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找到,若是可能的話便挖些栽在院子里,這樣吃起來也方便。
甦塵沒有順著被人踩出來的山路走,而是一路用獵刀開路往林子里走著,甦塵用的獵刀跟送給展離的那把是一個樣式的,甦塵的這把是她自己收藏的,而送給展離的那把則是杰森的收藏。
要說這雲霧山里還真的是有不少的好東西,甦塵沒走出多遠就找到了一小叢的野蔥,小心的將之連根挖出來後放進身後的竹筐里,而原本放在筐里的輕弩已經被甦塵背在了身上。
一大圈下來甦塵的收獲不小,除了數量不少的野蔥、野蒜、辣椒,甦塵還挖了不少的野菜,最讓甦塵驚喜的是她還在林中發現了不少野生的紅薯,不過甦塵並沒有將它們挖出來,而是記清了位置,想這等秋天的時候再來挖成熟的紅薯。
這一發現讓甦塵的心情更加愉悅了,不停的穿梭在繁茂的樹林間,不時的會有陣陣的清風吹來,風中還夾雜著絲絲香氣,听著山中的鳥叫蟲鳴,讓甦塵的心情愉悅,像個快樂的小兔子般在林中穿梭尋找有用的東西和食材。
甦塵特意在院子里留了一小塊地準備種些蔥、蒜之類的調味料,這會估摸著挖的也差不多了便不再挖了,剛想坐下來喝點水休息一下,便听到樹林深處傳來了打斗聲和陣陣熊吼的聲音。
想著鄭連山兩人臨走時說要跟展離一起去山里打獵,甦塵忙扔下水壺往打斗聲傳來的方向跑去,因為甦塵找的地方都是些沒有路的灌木叢,而打斗處也是在樹林的深處,甦塵這一路都是用獵刀開路,這一路跑過來是花了一些時間的,所以等甦塵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場面是有些慘烈了。
只見兩只一人高,體重能達到三百多斤的黑熊,一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仰臥在地上一動不動,另一只渾身是血的樣子顯然也是受了傷的正在跟展離和鄭連山兩人糾纏,而在一旁的一棵高大的栗子樹下,渾身是血的李春生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趴在樹下,已是生死不知。
甦塵趕來的時候看到的正好是展離一刀砍中了黑熊的脖子,卻是因躲閃不及生生受了黑熊一巴掌,被拍倒在地的情景。
而那只受了傷的黑熊仿佛是受了什麼刺激般的不管不顧的撲向了一旁的鄭連山,而此時的鄭連山手中已無任何武器,就在鄭連山躲閃不及不能閉眼等死之際,只見一道銀光閃過,而撲向了鄭連山的黑熊隨著那道銀光就那麼直挺挺的撲倒在了鄭連山腳邊。
听到腳邊傳來的巨響,鄭連山趕忙睜開眼楮,看著地上的黑熊,只以為黑熊是因為之前展離的那刀而傷勢過重才倒地的,所以眼見已經沒了危險的鄭連山忙跑過去查看展離的傷勢。
這倒不是鄭連山厚此薄彼,只顧著展離卻放任明顯受傷更重的李春生,而是李春生的傷勢一眼就能看出來,李春生的後背被黑熊抓傷,如今看來已是血肉模糊,而他們三人中只有展離懂得怎麼處理這樣的傷勢,所以這要是展離也受了重傷的話那他便要趕快下山去找大夫,不然依著李春生這會傷勢看來,怕是晚了便會有性命之憂的。
鄭連生沒有看到狗熊是怎麼死的,可被黑熊拍飛的展離卻是一直緊緊的盯著黑熊的,而他所處的位置又正好面對著甦塵來的方向,自然是看清楚了手持弩箭的甦塵,也看清了黑熊到底是怎麼死的,不過這會的他卻是顧不上去問甦塵怎麼會在這里,捂著被黑熊拍疼的胸口勉力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著李春生所在的樹下走去。
剛剛黑熊襲擊李春生的時候,他們都是親眼看到的,而這會李春生的後背處有幾道很深的抓傷還在不斷的流著血,此時的李春生後背的衣服已經是滿是鮮血了,若是再不盡快處理的話那這春生的性命可就真的危險了。
甦塵一早就發現了李春生的傷勢了,所以在射殺了黑熊之後忙飛身來到了李春生的身前,在鄭連山奔向了展離的時候,甦塵已經手腳麻利的小心解開了李春生的衣服,扯了自己衣擺上的布按住了傷口,忙沖著受傷最輕的鄭連山喊道︰“鄭大哥,快過來幫忙。”
注意力一直放在展離身上的鄭連山是在听到甦塵的聲音才驚覺道現場多了個人,而且看著甦塵這熟練的手法應該還是個內行。
忙朝著展離看去,見展離沖著他微微點頭這才忙不迭的放開展離往李春生所在的地方跑去,蹲下身子看著李春生那血肉模糊的後背,鄭連山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了甦塵問道︰“甦姑娘,我該怎麼做?”
甦塵頭也沒回的說道︰“鄭大哥,你幫我按住李大哥的傷口。”由于鄭連山等人穿的都是短衣,所以甦塵只能將自己那還算長的裙擺扯成了布條給李春生做簡單的包扎,李春生背上的傷口很深,特別是右肩位置那個位置,外翻的皮肉看起來就很駭人,看起來應該是被狗熊撕咬的。
“怎麼樣,春生的傷勢要緊嗎?”鄭連山沒有看清楚甦塵出手,可展離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從甦塵露面到弓弩上弦激發,再到射中熊身不過是短短的幾秒鐘時間。
以前展離也只是知道甦塵不是一般女子,卻是不知道甦塵的身手竟是如此好,今天若不是甦塵在,想來他們幾人就都有性命之憂了。
展離三人是時常相約一起打獵的,而三個人在一起的話通常都會往深山里走走,以便能打到些大型的獵物,這些年三人一直是這樣合。
這深山雖然有著一定的危險,不過相對來說收益也是相當高的,這兩年鄭連山家日子過得一直不錯,還有李春生能從分家時的一間茅草屋,到如今這住上了三間瓦房的大院子也跟他們這時不時的就往深山里跑也是分不開的。
本來三人對付一只成年的黑熊是根本沒有問題的,可就在三人剛剛將眼前的這頭黑熊放倒,準備研究一下怎麼將熊帶下山的時候,卻是意外突生。
說來也是幾人有些大意了,正當幾人忙著將黑熊往臨時做的木排上抬的時候,樹林里又躥出了一頭黑熊,在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正背對著黑熊的李春生就被黑熊撲倒,若不是展離的反應夠快,反手刺了黑熊一刀,以致黑熊吃痛放開了李春生,想來李春生這條命當場就交代了,不過只那一撲一咬還是讓李春生重傷至此。
甦塵一邊拿出隨身帶著的傷藥一邊小心的將按住李春生傷口的布拿了起來,接著便手腳麻利的將傷藥灑在李春生的傷口上,待血慢慢的止住以後才輕輕的舒了口氣。
甦塵一邊幫著李春生做著簡單的傷口包扎一邊回道︰“傷口太深了,雖然血是止住了,不過這會我也只能給李大哥簡單的包扎,我們還是要盡快將李大哥帶回去。”
甦塵的傷藥是天罰組織特制的藥方配制,止血的效果極好,不過李春生的傷口太深,又是被動物咬傷所致,所以傷口需要好好清洗、消毒以及縫合,可這里顯然是不可能完成這些的,所以甦塵這會也只能是幫著李春生做簡單的止血包扎,剩下的就只能回去再說了。
處理好了李春生的傷口,甦塵這才起身看向了展離問道︰“展大哥,你的傷怎麼樣了?”
甦塵剛剛可是親眼看到了展離被黑熊一巴掌拍飛出去的,那黑熊站立起來足有一人多高,兩三百斤重,那一爪子下去不死也得脫層皮,不過因為李春生的傷勢實在是太重,所以甦塵才優先查看李春生的傷勢,這會李春生的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甦塵忙趕緊出言問道。
展離被黑熊拍的那一下也著實不輕,不過卻也不致命,所以便擺了擺手道︰“我沒事,我們還是盡快將春生帶回去看大夫要緊。”
遇到這樣的傷勢展離能做的也只是止血包扎,剩下的事情還是要請大夫的,而李春生的傷勢在他看來也是太嚴重了,若不是甦塵出手,他還真是擔心他身上的傷藥止不住李春生傷口的血。
一旁的鄭連山原本被甦塵那神奇的止血藥和熟練的包扎手法給驚呆了,直到展離出言才驚醒過來,也忙急急的開口道︰“是啊,我們還是趕緊將春生送下山看大夫才是。”
“展大哥,鄭大哥快點找兩根能抬得起人的木棒,李大哥的傷口雖然是止住了血,不過卻是禁不起顛簸,對了展大哥,你們身上有繩子嗎?”甦塵來山上是采山野菜的,自然是不會帶繩子,不過想著展離他們是上山打獵的,應該會帶繩子。
“有,木棒這邊就有。”說著展離便急忙回身用刀將他們剛做的準備拖狗熊的木排砍斷,抽出了兩根木頭遞向了甦塵問道︰“你看這個行嗎?”
甦塵接過展離遞來的木棒和繩子便手腳麻利的綁起簡易的擔架,沒一會功夫一個簡易的擔架便被甦塵做好了。
雖然不會做,不過一旁的展離和鄭連山卻是一見這東西就知道怎麼用,于是在甦塵將擔架做好之後,兩人忙將李春生抬上了擔架,因為甦塵說此時的李春生不宜顛簸,所以兩人心中雖然著急,卻是不敢跑得太快。
因為幾人遇熊的地方位于深山,展離受了傷,又不肯讓甦塵幫忙抬李春生,一路堅持著緊跟鄭連山的腳步,等幾人回到展離所在小院的時候,已是大半個時辰以後。
也正是因為甦塵說李春生禁不起太久的山路顛簸,加之展離也是有傷在身,這若是一路抬著李春生下山,他也著實是有些吃不消的,所以幾人才決定先將李春生安置在展離家里,再由傷得最輕的鄭連山下山去請大夫。
不提下山找大夫的鄭連山,甦塵在鄭連山走後急忙回到家中取了醫藥箱,想著展離剛剛被那黑熊拍的那一巴掌著實不輕,于是便拿了個冰袋裝了些冰塊後才匆匆的往展離的小院趕去。
回到展離家的甦塵先將冰袋丟給展離道︰“展大哥,你檢查一下你剛剛被黑熊拍的地方可有傷口,若是沒有便將這個先敷在傷處。”
說完甦塵也不理會展離,急忙解開李春生身上臨時包扎的繃帶,也不知道李春生是因為傷勢過重,還是因為失血過多,人一直都昏迷著,即便是甦塵在給他的傷口消毒的時候,李春生也只是本能的哼哼了兩聲,人卻是沒有醒過來。
這倒是方便了幫他處理傷口的甦塵,甦塵將李春生的傷口仔細的消了毒後又重新上了藥,因為怕她帶來的繃帶跟這里的不同,所以甦塵並沒有敢用她的繃帶給李春生包扎,而是讓展離找來了干淨的布,不過因為怕傷口感染,甦塵還是在繃帶里面墊上消過毒的脫脂棉,這棉花可是這個時代就有的東西,雖然脫脂棉和一般的棉花有所不同,不過這浸了血之後應該就不那麼容易被發現了吧。
重新處理好李春生的傷口後,一回身的甦塵看見展離已是脫了外衫,正將冰袋敷在肋骨處,想來是沒有外傷,不過到底是被成年的黑熊所傷,甦塵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來到展離的身前伸手取下了冰袋,查看著展離肩上的淤青說道︰“展大哥,看著李大哥這會的呼吸還算平穩,想來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你不用擔心,一會大夫來了再讓大夫看看就好了,這出血的傷口我還能看,可你這樣的傷還是等大夫來了讓大夫看看的好,萬一要是傷到了內髒可是看不出來的。”
展離冰袋下面的肋骨處淤紫了一大片,看起來竟是有幾分駭人,甦塵不會把脈,有沒有現代那種先進的儀器,所以甦塵也只能建議展離等會讓這里的大夫給看看了,這要是真的傷了內髒可是很危險的。
不待展離有所反應,甦塵那素白的小手便按上了展離的傷處,替展離檢查起了傷處的骨頭,口中還不住的安慰道︰“展大哥,我替你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頭,可能會有些疼,你稍微忍一下。”
展離這會的心思都在自己肩頭的那只素白的小手上了,哪里還感覺得到疼不疼的,直到甦塵開口才反應過來,忙滿臉通紅的回道︰“不疼不疼,你查吧,沒事,那個骨頭應該沒事,就是點皮肉傷,真沒事。”
甦塵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見展離除了肋骨處的那處瘀傷之外,手臂上還有一處抓傷,不過傷口並不是很深,應該是在熊抓過來的時候躲開了,所以將黑熊那一爪子的力氣卸掉了不少,不然依著那只熊的體型來看,展離這條胳膊不骨折也得是不能動的狀態,哪里還會露出像這會這般手足無措,慌亂的差點打翻了桌上油燈的窘態。
甦塵對于展離肋骨處的淤青是無能為力,不過手臂上的抓傷卻是能處理的,所以便又拿了消毒藥水給展離的傷口消了毒,這次甦塵倒是不怕被人看出來了,直接用消過毒的醫用紗布將展離的胳膊包好。
然後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擠了些藥膏在展離淤青的位置揉了起來,一邊揉還一邊小心的問道︰“展大哥,我這樣按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要是有一定要告訴我,若是沒有的話那你便記著點我的手法和力道,一天三次,這藥膏我給你留兩管,你用了之後這瘀傷若還是不好的話你再來找我要,你這傷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大事,可還是要注意點,一會大夫來了你還是讓大夫給你把把脈的好。”
展離只感覺原本那火辣辣疼的肋骨在甦塵抹了藥膏之後便是一陣的清涼,雖然在甦塵的揉搓下有些疼,不過這會展離的心中卻是十分舒坦,至于甦塵說了什麼展離卻是一句都沒有听到。
直到甦塵收回了手,展離的心隨著甦塵手的離開驀的就是一空,這才反應過來呆呆的問道︰“那個你剛剛說什麼?我沒听清楚。”
這話說得展離自己都有些不好意了,甦塵就站在他的耳邊說話,可自己卻說沒有听清,這讓展離本就泛紅的臉色越發的紅了幾分。
果然,甦塵听了展離這話,甦塵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指了指展離手臂上纏著的紗布說道︰“展大哥,我事說我不知道你們這里有沒有這樣的繃帶,若是沒有的話,你這個胳膊可不能讓別人看見,我可是沒有辦法織出這樣的紗布來,還有我是說你這身上的傷一會一定要讓大夫給看看,別有什麼內傷,對了,還有這個藥膏和我剛剛給你們處理傷口的藥水瓶子還得麻煩展大哥找個地方埋了。”
甦塵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不過展離的表現到時讓她放心了不少,若真的是內髒受傷的話,剛剛她那樣的揉搓下,想來即便展離再堅強,也定然是受不了的,又怎麼會是如今這副慌亂得差點打翻了桌上油燈的窘態。
“哦,好,等回頭我去取那兩只熊的時候將他們埋在深山里,你只管放心,這深山里盡是猛獸,平時沒什麼人會去。”說著展離忙起身從炕上的櫃子里拿了件干淨的衣服穿上,將受傷的手臂遮了起來,又將甦塵用過的消毒藥水的空瓶子裝進竹筐里,用他換下來的那身破爛不堪,還滿是血污的衣服蓋在了上面。
展離雖然不是大夫,可從小大傷小傷的別說是見得不少,就是他自己也是受的傷也不少,所以雖然這會李春生還沒有醒過來,不過展離剛剛已經試過了李春生的脈象了,見脈象還算平穩。
听甦塵也說李春生的傷勢只要是按時消毒換藥不感染的話便沒什麼大礙,雖然展離並不知道甦塵口中的感染是什麼,不過消毒換藥卻是剛剛已經見識到了,于是這會的展離已經開始琢磨怎麼將那兩只死熊盡快的拉回來。
這兩個大家伙可是能賣不少銀子的,再說兩只熊身上都是血,在那深山里可是有著不少的虎狼之類的猛獸,若是去晚了他們那兩只熊的尸體被野獸給禍害了他們可就白費力氣了,這春生的傷也就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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