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陸陸續續出了院子朝著山洞的方向走去的時候,被院子里說話的聲音吵醒的鄭連山這才迷迷糊糊的出了屋子,頭腦還不是很清楚的他走到門口處一個沒留神,就被門檻給絆了一下,要不是常年在打獵,反應還算敏捷,說不得跟了他十幾年的門牙就要跟他說再見了,即便是這樣,鄭連山也是有些狼狽的踉蹌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
這剛剛起床的鄭連山趿拉個鞋,身上的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本來梳在頭頂的發髻也松松垮垮的歪在了一邊,這樣狼狽的樣子可是笑壞了還沒有走遠的眾人。
而留下來準備幫忙做飯的霍氏一看自家男人這個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上前拍了鄭連山一巴掌問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才起床,你看看你這副模樣,你說說你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添亂的。”
挨了一巴掌的鄭連山使勁的晃了晃還有些發蒙的腦袋,鄭連山才看清跟自己說話的是自己媳婦,剛想發火的臉色立馬就軟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腦袋一個勁的嘿嘿傻笑,卻是什麼話也不說。
本來走在最前面的展離這會才想起了鄭連山,忙回身沖著霍氏說道︰“嫂子,山子昨晚喝的有些多,這會肯定不好受,甦姑娘給山子做了醒酒湯,和飯菜一起在鍋里溫著呢,你讓山子趁熱喝了,今天就讓他在家休息吧。”
听了展離的話,霍氏忙伸手扶住了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鄭連山道︰“歇什麼歇,你們先過去,我和山子一會就過去幫忙。”說著霍氏的小手還十分隱蔽的在鄭連山腰間的軟肉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她對自己這個好酒的男人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鄭連山被霍氏這一掐疼得呲牙咧嘴的,看得眾人又是一陣的哄笑。
不理會鄭連山夫婦兩人,來到山洞前的眾人雖然對那個被封得嚴嚴實實的山洞有些好奇,不過眾人也都沒有說什麼,只以為是甦塵一個姑娘家晚上在這里睡覺害怕,這才將山洞堵得怎麼嚴實。
眾人進了院子便開始各自忙碌了起來,挖地基的額,搬石頭的,和泥的,一時間這個原本冷清的空地竟是熱鬧非凡,展老爺子帶著自家的兒孫在甦塵已經劃定的院子里開始尋找水脈。
這挖井可不光是找水脈這麼簡單的,還有著不少的說法,這該怎麼挖,在什麼方位挖好都是有講究的,這會看水脈的先生多少也是懂些風水方面的知識的,若是院子里水脈的方位風水不好,那即便是口甜水井也還是不能挖的,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很相信風水的。
等老爺子確定好水脈的位置後,又征求了甦塵的意見後,展老爺子便指揮著兒孫們開始動手挖井,這挖井在這個時代來說那可是個力氣活,靠的是人一鍬一鍬的鏟土,土得用繩子吊著木桶慢慢的從底下拉出來,所以這井是越到深處就越是難挖。
等到中間出水了便可以開始用石頭壘砌井壁了,展天忠這挖井的手藝也是跟著岳父學的,這挖井、看水脈的手藝通常都是一輩傳一輩的,而展天忠之所以學了這手藝也是因為岳父這一輩子沒有兒子,只得了他媳婦這一個女兒,所以這手藝自然就傳給了他這個女婿,因為這個手藝展天忠家的日子在這雲霧村里那可是算得上是富戶了,因為展天忠的手藝好,要價也不高,所以這十里八村的人家挖井都喜歡找他。
將兒孫們的任務都分配好的展老爺子便像沒事人般的找了塊石頭坐下,不理會忙碌的眾人,自顧自的掏出銅質的煙袋鍋子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展離一直在幫著忙活砌牆,鄭連山在他們過來沒多久就過來了,看起來應該是匆匆吃了口早飯便跑過來的。
這會的甦塵不在,展老爺子也不忌諱,抽完了一旦煙後的老爺子坐在石頭上就沖著展離喊道︰“我說小九啊,這會這里沒有外人,你跟三爺爺說句實話,你這麼下力氣的幫著甦家丫頭,是不是對人家姑娘有意思啊?”
展天忠是個直性子,展離又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跟自己的親孫子也沒什麼兩樣,所以展天忠便也沒有拐彎抹角的,而是開口就直接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在場眾人心中都是有著同樣的疑問,只是礙于展離的脾氣沒有人敢問而已,所以這會听老爺子問出這話,眾人都是支愣著耳朵,好奇展離到底會怎麼回答。
展離雖然知道自己的這個三爺爺脾氣直,可卻是也沒想到老爺子會這麼問,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長輩問話他這個做孫子的自然是不敢不回答,更是不敢撒謊,可若是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承認自己對甦塵有意思,這面子上他又是有些抹不開,于是平時行事一向冷靜淡然的展離竟是紅著臉呆愣在原地。
此時在場的人都是不在乎展離那災星名聲的,跟展離關系不錯的,看他這個樣子哪里還有不明白的,一個個心中都是為展離高興,這手下的活也是不自覺的又認真了幾分,這院子可是未來的兄弟媳婦家的,這牆可得砌的結實點。
展離的年紀可是不小了,這難得的看上了個姑娘,眾人心中哪有不替他高興的,展老爺子自然也是不例外,笑得老爺子下巴上的胡子都是一翹一翹的,將手中的煙袋扔在一旁,卷起了袖子道︰“好小子,我也看那甦家丫頭不錯,配我們家小九正合適,她家這井我老頭子親自給她挖。”說著老爺子竟是真的跳下了已經挖了一米多深的井里,動手搶過了小孫子手里的鐵鍬挖了起來。
眾人見老爺子高興,也沒有攔著他,展離看著這一張張真心為自己高興的笑臉,心中一暖,眼眶也有些微微的泛紅的他忙低下頭,掩飾自己那有些激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