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大,安子便跟在一個身著青色錦袍的男人從後堂走了過來,男人面貌有些粗獷,皮膚微黑,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個商人,倒是像極了專為人家看家護院的武夫或是屠夫多一些。
雖然長得像個武夫,可杜佩林卻切切實實是個精明的商人,一進門便熱情的迎向了展離和鄭連山笑道︰“兩位弟弟可是有一陣子沒來了,走走走,我們去後面說話,這太鬧騰,老哥我前兩天剛得了些好茶葉,我剛剛才讓你嫂子給泡上你們就來了,咱去後面邊喝邊聊。”
展離一想自己懷里的東西便點頭應道︰“也好,正好我有點東西想讓杜大哥給看看。”
鄭連山是個急脾氣,這會又是正為家里那兩畝地犯愁呢,這農民最怕的可就是莊稼沒有收成了,所以這會的鄭連山哪里有心情喝茶聊天,見兩人抬腳就要往後院走了,忙拉了拉展離低聲說道︰“哎我說離子,我家里那兩畝地如今還沒有個著落呢,哪有心思喝茶聊天啊,你倒是趕緊幫我問問種子的事啊,哥哥我可是都要急死了。”
展離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從小脾氣就急的好友,剛想說什麼,身旁的杜佩林卻是先開口了。
只見杜佩林笑著開口說道︰“鄭老弟說的是玉米種子的事吧,我不知道安子這小子給老弟的是什麼價,不過我給他定的是最低五百文一斤,不過既然老弟開口了,那我就一斤再讓五十文,這價錢我可是一文都不掙的,若是再低的話哥哥我可就要陪銀子了,鄭老弟你看這價錢怎麼樣?”
這一斤讓五十文,他那兩畝地就能省下半兩銀子,杜佩林這面子可是給的不小,鄭連山都不用問展離的意見了,忙不迭的點頭應道︰“好、好好好,那就謝謝杜大哥了。”說著鄭連山便轉頭看向了展離說道︰“離子,那你先跟杜大哥去喝茶,我先去把種子買了,回頭再過去找你。”
見鄭連山這樣,杜佩林忙沖著一旁的安子吩咐道︰“你去幫杜老弟將種子稱了,可不能因為價錢低了就從稱上找啊。”這個價錢還真的是如杜佩林所說的那樣,他一文錢都不賺,甚至還會賠上一點,不過他也不傻,展離可以說是這臨安城一帶最好的獵人了,時常會打到一些老虎、火狐之類的稀有動物,這些動物的皮毛,這些東西可都是能讓他賺大錢的,跟那些一比,這百八十文錢就真的不算什麼了。
安子知道自己老板這是跟自己開玩笑,不過還是忙擺手道︰“那哪能呢,別說是鄭大哥,就是別人我們店里給的稱也絕對是高高的。”
不提跟著安子去稱種子的鄭連山,只說展離跟著杜佩林來到後院,杜佩林的妻子張氏剛好將泡好的茶端進了客廳,見兩人進門忙笑著招呼道︰“展家兄弟來了,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我們家老杜可是跟我念叨好些回了,說是好久沒跟你喝酒了,回頭我去炒幾個菜,今個你就陪我家老杜好好喝一杯,省得他沒事老是跟我念叨沒人陪他喝酒。”
展離見張氏說著話就要往廚房走,趕忙開口道︰“嫂子你別忙了,這家里還有不少的事,我跟杜大哥說兩句話就得回去,這酒等改日我再陪杜大哥喝。”
杜佩林听展離急著走,眉頭不禁就是一皺,有些不悅的說道︰“哎我說展老弟,你這可是有日子沒來哥哥這里了,如今這來了卻是連頓飯都不吃就要回去,這可說不過去,我不管,你今天說什麼都得陪哥哥我喝兩杯。”
“杜大哥,今天確實是不行,這連著多日的雨,家里的糧食和油鹽什麼都沒有了,我還得趕緊去置辦,再說家里還扔著一大堆的事呢,等家里的事忙完了,我一定來陪杜大哥好好喝一杯,今天是真的不行。”說著就忙從腰間的皮囊里拿出了甦塵的那兩個銀質酒杯遞給了杜佩林道︰“杜大哥,這是我一個朋友托我賣的,你給看看能賣個什麼價錢。”
杜佩林見展離堅持,知道他是真的有事,便也不再勸,接過展離遞來的酒杯便仔細的打量了起來,這對酒杯本是一套十二個的,甦塵只拿了兩個出來,酒杯被做成了玫瑰花造型,杯身上那一層層的花瓣看起來便如同真正的玫瑰花一般,而杯坐也是采用了玫瑰花葉子的造型,使得杯子看起來更加的精致,三角形的杯坐看起來也是十分的牢固。
這兩個酒杯無論是從做工還是造型上看起來都是都十分的精致,對于一向喜歡這些茶具酒杯的杜佩林來說,這樣的東西就是再多的銀子都是值得,所以見了這做工精致的酒杯,杜佩林當時就是愛不釋手的把玩了起來,嘴里還是不住的嘖嘖稱奇道︰“這東西做的可真是精巧啊,不知展老弟的朋友可是真的有意出售這對酒杯?”
展離來的目的就是出售這酒杯的,他跟杜佩林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所以也不拿喬,直接開口說道︰“杜大哥,我這次來就是幫我那個朋友賣這酒杯的,我那朋友是從外地逃難過來的,這如今也是急著用銀子,才會將這東西拿出來賣,杜大哥你看這個能賣多少銀子?”
杜佩林又仔細的打量了一會手里的酒杯,這對酒杯不僅造型精致,單單一只杯子大概就有五、六兩的樣子,所以杜佩林斟酌了一下便開口說道︰“既然是老弟拿來的東西,我自然是不能壓價了,你一對酒杯我出八十兩銀子如何?”
杜佩林這價錢給的還是很合理的,這八十兩銀子的價錢跟展離預想的差不多,于是展離便痛快的應道︰“那就按杜大哥說的辦,我這還有東西要買,就不打擾大哥了,我這就回去了。”
杜佩林見展離是真的著急,便也不再留他,將八十兩銀子交給展離後便親自將他送回了鋪子里。